“馬國濤因爲獅頭山發生礦難一事被免,據說他免職以後並不安分,與他遠方親戚三蠻子成立了公司,曾經一度想返回獅頭山,如果不是天成公司在中間插一腳,或許他的行動就會成功。”
“馬國濤依附丁縣長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再說又與向縣長走動頻繁,在**推薦前助向縣長一臂之力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由此推斷,馬鎮長是**事件的主謀,可以成立。”
“您要知道,馬鎮長在石河鎮將近10年,與各村村長關係又很熟悉,煽動村民鬧事,他還是有一定餘威的。”
聽完沈桐分析,吳江凱重重地擂了一拳,罵道:“這個馬國濤,我看不收拾他是不行了,怎麼會有如此人渣敗類,都怪我心軟。”
吳江凱生氣的樣子十分恐怖,沈桐低頭看着筆記本,不敢看他。
須臾片刻,吳江凱火氣稍微降了下去,道:“你接着說。”
沈桐想起自己的老領導原石河鎮黨委書記趙毅堂被馬國濤陷害如今還在家閒置,於是鼓起勇氣道:“吳書記,這到讓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您還記得石河鎮那次發生大火嗎?”
“當然記得,因爲這件事驚動了省裡,專門派下來調查組下來調查,我還被省長點名批評,那次可是丟大人了。”吳江凱跟着沈桐的思緒回到了那場大火。
沈桐湊到跟前低聲道:“吳書記,您覺得那場大火着的奇怪嗎?另外,在調查組進駐石河鎮時,突然有人翻出陳年舊事舉報趙毅堂書記受賄,這兩件事聯繫起來,讓人不得不懷疑有人在背後搗鬼。”
關於這兩件事吳江凱早有耳聞,儘管最後的調查結果是自燃,那是糊弄上級的,怎麼一回事心裡當然清楚,他甚至知道趙毅堂當晚與張立偉在隆南市吃飯喝酒一事。最讓他痛心的,就是把自己扶植上去的趙毅堂又親手免去,其中的苦楚只能嚥到肚子裡,畢竟事實擺在那裡,就算有意保他,也無能爲力。
吳江凱淡然地道:“關於這件事,我們不再去過多追究,就此當住。”他也不想深究,一旦重新翻案,拉扯出大火背後的起因,再落下個“欺君之罪”,自己也難逃其責。
沈桐把到嘴邊的話嚥下去,心裡十分懊悔舊事重提,他太急於想爲老領導澄清事實了,可沒想到更加深遠的個由。
回到正題,沈桐謹慎了許多,道:“再說第二件事,謝天恩局長的兒子在美國讀書,這個我們都清楚,可現在他妻子也要出國,那這件事不得不讓人警惕,他怎麼做是爲了什麼?我覺得可以暗裡地調查下他的資產。如果正常流動,是我多慮了,要是不正常,恐怕謝局長是不是也有這個打算?”
最後這句話觸動了吳江凱的神經,要是謝天恩外逃,那他這個當“班長”的或多或少會受到牽連,決不能讓他得逞。吳江凱道:“這件事要儘快,一定要盯緊他的動向,一旦發現真有不軌行爲,務必在控制範圍內。這件事還是交給萬強吧。哼!堂弟謝天亮外逃,他也打起了這個主意,兩兄弟真不愧爲一家子,套路都一模一樣。”
吳江凱有了結論,沈桐跳到第三個話題,道:“第三件事,這個我不敢妄自評論,畢竟涉及人員多,且牽扯到縣裡市裡的領導,不過我到覺得可以在這上面做文章。如果市大人主任周伯年確實在中間參股,那對於我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以此來壓制他,並且可以順利收復陸昊放。”
吳江凱也想到了這一層,可又如此確認事情的真假性呢?
沈桐似乎看出了吳江凱的疑慮,於是又道:“事情的真假性我們不必去追究,過兩天周主任不是要來視察嗎?我覺得磁帶裡的話可以截取翻錄,臨走時悄悄地塞給他,當做禮品。”
吳江凱臉上終於有了笑容,聽到沈桐的想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年齡,且對官場上的腹黑運用的如此到位,不由得心裡暗自佩服。吳江凱盯着沈桐左看右看,讓沈桐如坐鍼氈,渾身不自在。
吳江凱把手中的筆一扔,道:“這件事就由你來做,要做得滴水不漏。”
“好,我保證做得漂漂亮亮的。”沈桐允諾道。
吳江凱坐了一上午,屁股上的肌肉都有些痠痛,於是起身坐了幾個擴胸運動,又扭了扭腰,走到窗戶跟前,拿起噴壺,仔細打理着窗臺上綠蘿,一邊道:“何運昌那邊情況怎麼樣?”
沈桐跟在吳江凱身後,道:“何運昌別看他是粗人,幾天接觸下來他也有柔弱可愛的一面。大字不識幾個,居然還在家裡設有書房,一面牆滿滿當當的嶄新圖書,倒像是個小型的圖書館。不過據我觀察,這些書從其量就是個裝飾品,有的書甚至包裝還沒拆,但他最怕別人說他沒文化,現在我張羅着給他出書,何運昌甭提有多高興了。這些天礦上幾乎不去,成天鑽到家裡給侯主編講述他的奮鬥史,動情之處,竟然淚眼婆娑,泣不成聲。”
“呵呵,這個何運昌,我的面子他都不給,竟然讓你給拿下了,是個好兆頭。”吳江凱用剪刀仔細修剪着盆栽,一邊樂呵呵地說道。
沈桐得到吳江凱表揚,心裡還是樂滋滋的,於是繼續說道:“在聊天過程中,我無意有意聊到陸昊放局長身上,他的態度果然很強烈,還說什麼時候要狠狠地整他一下,這正好與我們的出發點是一致的,不過今天的錄音帶讓我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有了周伯年主任的把柄,我們的計劃要重新調整,這個‘及時雨’錄音帶足以牽制他,而何運昌主要是墊後,在關鍵時刻下一劑猛藥,我想陸局長就算有回天之力,也是無事於補。”
“好,就怎麼辦。你這邊準備工作一切妥當了,就該我出手了,等市**視察結束後,就是他陸昊放的‘死期’。”吳江凱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