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多遠,就聽到了打雷的聲音,緊接着大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砸到我臉上,被雨這麼一淋,眼睛居然能睜開了,整個人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師兄,陳天然他醒了。”龍菲看到我的眼睛睜開,一臉興奮地說道。
崔子建把我放了下來,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也不知道臉上是汗水還是雨水。不過他看到我醒來時還是鬆了口氣,說:“醒過來就好,剛纔可真把我們嚇到了。”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我說道,然後偏頭看了看剛纔被咬的肩頭,見已經被包紮好,又對他說了幾句話感謝的話。不過我見龍菲似乎不太高興,便問崔子建道:“你師妹怎麼了,剛纔還很高興的樣子。”
崔子建聳了聳肩,“不知道,這你得問她。”
讓我問龍菲?我摸了摸鼻子,說道:“龍菲小姐,謝謝你幫我包紮了傷口。”
龍菲輕哼了一聲,說:“誰幫你包紮傷口啦?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我笑了笑,自知不能再和這丫頭說下去了,走到崔子建身邊,小聲問他道:“喂,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崔子建看了看龍菲,眼裡盡是柔情,“反正我也習慣了,只要她覺得開心就好!”
聽崔子建這麼一說,我頓覺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也就他脾氣好能忍受得了龍菲,換成是我,可能天天要跟她吵架才行!
“陳天然,你在跟我師兄說我什麼壞話!”身後是龍菲的暴怒聲,我裝作沒聽見,拉遠了和崔子建的距離,自顧走在前面。
“這雨越來越大了,我們還是找到避雨的地方吧,不然等下你的傷口該被感染了。”崔子建在後面說道。我用手捏了捏被咬的地方,說,“放心吧,已經沒事了!”
相比於龍菲總是愛找我麻煩,崔子建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了,雖然有時我覺得他會過分細心,不過我也能理解他,畢竟每天和這樣粗線條和愛使喚人的師妹在一起,不細心一點的話可能什麼事都做不成!
“師兄,你幹嘛要對他這麼好,說多了人家可能都覺得你煩!”龍菲陰陽怪氣地說道,卻剛好說中了我剛纔的想法,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師妹,你就少說兩句吧。”崔子建再次無奈道。
前面剛好有個小亭子,我們三人進了亭子,分開坐下來。我忽然想起了那些屍血人,遂問道:“那些屍血人,後來怎麼樣了?”
龍菲把臉轉過一邊,沒有理我。崔子建尷尬地說道,“老許頭傷了你之後我們便離開那裡了,那些屍血人還在村子裡。”
“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耽誤了大事。”我抱歉地說道,而後又想起了傷我的老許頭,忙問道,“那老許頭呢,他後來怎麼樣了?”
崔子建和龍菲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後來還是龍菲站出來說道:“當時老許頭死咬着你不放,師兄沒辦法,只能用驅邪符來對付他了。不過,那老許頭早在吸入黑氣時已經死了,當師兄的驅邪符打到他時,他體內的黑氣消失,人也不行了……”
“對不起,我當時真的沒辦法了!”崔子建低聲說道,看得出他心裡很內疚。
“師兄,你幹嘛要跟他道歉,”龍菲跺了跺腳,氣鼓鼓地說道,“陳天然,我師兄都是爲了救你,你要是怪他的話你就太沒良心了!”
“龍菲你誤會了,我沒有怪誰,只是有些傷感罷了。”我見她對我有些誤會,趕緊解釋道。
“嘴上這麼說,誰知道你心裡是不是這麼想的。”龍菲沒好氣地說道。
崔子建見龍菲這樣,臉沉了下來,聲音低沉道:“師妹,你要再這樣下次我就不帶你出門了。”
就算是好脾氣的崔子建都對龍菲說了狠話,可想而知龍菲是有多無理取鬧。不過我也沒打算跟這丫頭計較,畢竟我受傷時她也擔心過我的安危,還幫我包紮傷口,我就當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吧!
“師兄,你竟然爲了一個外人威脅我?”龍菲眼眶含淚,一副快哭的樣子。大概男人都怕女人哭吧,剛纔還對龍菲生氣的崔子建趕緊又哄道,“對不起師妹,我不是故意兇你的,我只是覺得心裡煩躁。屍血人的事一天沒解決,我們就要再這裡多呆一天,可是師父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聽崔子建這麼說,我才知道原來他們這次出來是他們的師父第一次給他們派任務,讓他們自己出來鍛鍊鍛鍊。可要是這次事情他們沒解決好的話,下次再想要出來的話可能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所以一向對自己很嚴格的崔子建因爲怕師父會對他失望,這才覺得心情煩躁。
“或許我有辦法可以幫助你們。”我說道。
兩人同時望過來,異口同聲道:“你說你有辦法對方屍血人?”
我點了點頭,“試試吧,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何不試一下。”
崔子建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說:“天然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那屍血人連血符都對付不了,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一聽他說血符對付不了,楞了楞道:“你第一次是用硃砂畫的血符,自然對他們沒用。第二次你因爲突然昏倒,血符飄到了河裡,既然第一次和第二次都失敗了,我們再來第三次就好了。”
龍菲聽完我的話後翻了翻白眼,“陳天然,我以爲你有什麼好主意呢,原來還是要用到血符,不過我很遺憾地告訴你,這辦法我師兄後來已經用過了,根本行不通,血符對那些變異後的屍血人根本沒用!”
“是這樣嗎?”我問崔子建,崔子建點了點頭,無奈道,“其實在我們帶你離開村子時,那些屍血人有出來阻攔。我當時就用了血符,才發現血符已經不能制服他們了。”
我笑了笑,說:“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想試一試,不過這次我想讓你用我的血來畫符!”
崔子建一臉驚訝,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天然兄弟,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一旁的龍菲也覺得我瘋了,“陳天然,你確定你腦子沒問題嗎?”
我聳了聳肩,一臉輕鬆道:“不是幾滴血嗎,你們不用這麼大反應吧!”
“幾滴血?要真是幾滴血,我師兄至於會昏倒嗎?”
“天然兄弟,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們,可如果只是幾滴血這麼簡單的事的話,我也不會這麼苦惱了!”崔子建悶聲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不解道:“可是你不是說血符用血來畫的嗎,難不成還分人?”
龍菲不耐煩地回道:“陳天然,你有完沒完啊,我師兄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我突然覺得很鬱悶,這龍菲,當真對我有太大意見了!
“對不起天然,因爲你不是道家的弟子,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其中的原因。”崔子建抱歉地說道。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既然他都說這是他們道家的秘密了,我也不好再問下去,只好閉上了嘴。
外面大雨還沒停,我看崔子建和龍菲靠着亭柱睡着了,腦子裡突然升起了一種想法。趁着他們還沒睡醒,我快步離開亭子,往村子的方向走去。我把本來纏在我肩上的絲巾解了下來,放進了口袋。原先被老許頭咬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不過我剛纔並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因爲我擔心他們會把我也當成了怪物……
在離開亭子之前,我從崔子建那裡偷了一張他畫好的血符,雖然他們都說血符對屍血人沒用了,不過我還是想試試!
等到了村口,天已經黑了下來,村裡面不但黑,而且很安靜。我在村口遲疑了片刻,心想,這些屍血人會不會還躲在村子裡?
突然聽到“吱呀”一聲,前面的木門被打開了,緊接着便聽到更多的開門聲。那些屍血人果然都還在村子裡,現在已經到了晚上,他們大概是出來覓食了!
那羣屍血人排成一排,往曬穀場那邊走去。我不敢跟得太近,怕被他們發現,好不容易到了曬穀場,那些屍血人停了下來,我正好奇他們等下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們突然轉過身來,齊聲說道:“出來吧,我們已經看到你了。”
我一楞,難道他們是在說我嗎?正當我要出去的時候,卻看到兩個黑影從我旁邊走過,我楞了楞,脫口道:“崔子建,你們怎麼來了?”
“天然,你不要出來!”崔子建小聲說道。不過我哪裡會聽他的話,當下就先他們跑到曬穀場上,惹得後面的龍菲又是一陣大罵。
我邊跑邊用小刀割了自己的手,把那張血符染紅,待我跑到那些屍血人面前時,我突然把血符往他們中間拋棄。不過,那血符並不像崔子建當初用時那樣會突然燒起,它就像一片落葉一樣,輕飄飄的落了下來,直到掉到了地上。
那些屍血人起初見我朝他們拋來符紙時臉上的表情很是驚恐,可當他們發現符紙落到地上後什麼事也沒發生,忽然就不怕了。一個屍血人甚至用腳踩了那血符,不過很快的,他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