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雲生在歸化城得到了京中的旨意,自然高興萬分。
楊洪義數戰建功,已經讓吳雲生看邸報看的眼紅。這次輪到他去支援,那是高興的快飛到天上去了。
方大偉和李軒兩人,對於他是非常羨慕。
“這回撿到了,終於可以去打幾仗鬆鬆筋骨。自從上次打跑了俺答,我都快生鏽了。”吳雲生故意在方大偉與吳雲生的面前走來走去的抱怨,很是欠揍。
拿着聖旨的方大偉與李軒兩人沒理吳雲生,而是研究着朱載坖的聖旨,另一邊在地圖上比劃着線路。
“老吳,你別高興的太早。”方大偉皺眉道:“陛下可沒想讓你輕鬆過去,而是讓你從陰山以北過去,走巴丹吉林水草北緣,過居延海黑水城。最後沿弱水河到酒泉再出居庸關,震懾蒙元防其異動。”
吳雲生哈哈大笑,“那又怎麼樣,不過是繞點遠路而已。我還就不信了,有不怕死的,敢動我的人馬。正愁軍功不如楊洪義這傢伙,送人頭給老子,有啥好怕的。”
方大偉與李軒兩人盯着他,都有點不憤。這傢伙現在有了機會,尾巴翹的高高的。
“你可別大意,一萬騎兵雖然不少,可也不是很多。”方大偉道:“去了巴里坤湖,除了要掃清周圍的牧人,還要隨時支援哈密城。別消耗了手弟兄,無法交待。”
李軒也跟着道:“騎兵雖然速度不慢,可你還要帶足了輜重。那些四輪大車可不夠快,萬一讓人抄了,就耽誤大事了。”
“那些大車上也有火銃兵,雖然不多,但也不是那些韃子能隨便對付的。”吳雲生笑道:“只要對方不到五萬,我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看把你給能的。”李軒無奈道:“陛下怎麼就不派我們倆去哈密,讓你撈了這個肥差。”
吳雲生心情不錯,也不能一味的氣自己兄弟,便安慰道:“你們急什麼。看陛下的這個意思,將來還有的是仗要打。蒙元不完全收復,我大明北方就安寧不下來。”
方大偉聽到這話,略一沉思,才道:“陛下可不是一味好勇鬥狠的性子。威寧城那邊已經開市,蒙元各部都可去買賣。聽說他們用羊毛牛羊馬匹,就能換到鐵鍋、茶葉、糧食、絲綢和瓷器。牛羊馬匹也就算了,怎麼羊毛這東無用的東西,也要換東西了。”
吳雲生提起這個,就更加得意,“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那些羊毛可都能象棉花一樣紡織成布匹,叫呢子。這次我去西北,就提前給配發了新軍服,全是呢子做的,據說又輕又暖和,穿在身上很是舒服。”
方大偉與李軒兩人更是牙痛,這有點過分了。騎兵隊伍後勤向來優先,這個是軍中常識。吳雲生這小子知道這個,還向他們兩人炫耀,還不如不說。
“你也還沒試過吧。”李軒有點酸的道。
“剛剛送到歸化城裡,當然還沒試。”吳雲生一擺手,“走,去我哪兒瞧瞧,將來火銃兵炮兵也一樣會配發,只不過晚點而已。”
這話還象回事,李軒與方大偉也對此有些好奇。
三人一路到了騎兵的營房,吳雲生讓人擡來一口箱子。
箱子做工極差,顯然就是湊合用的。只是打開之後,裡面是整整的一箱大衣。
吳雲生取了一件出來,在自己身上比劃,“怎麼象個帶領的褙子,這還有鈕釦。”
方大偉看着眼熱,也取了一件,直接就往身上套,“確實比棉衣輕使,這羊毛織的衣料也厚。就是小了點,不能完全套上啊。”
“方兄,你的這件應該是小號吧。換件大號的,便不會有問題。”李軒只得提醒道。
三人說笑一陣,也試過了呢子外衣,滿足了好奇心。
次日一早,方大偉與李軒兩人送走了吳雲生。看着一隊隊的人馬往西北而去,兩人說不羨慕是假的。
可是自上次與俺答汗一戰,就沒怎麼動過窩。只有楊洪義與吳雲生被調走出戰,他們兩個有點失落。威寧城那邊,則由何遠帶着人鎮守。
“真想帶兵出去打兩仗,這日子太輕閒了也是難受。每天就是練兵練兵,這都練了多少新兵了,不讓他們上戰場,怕是永遠成了不了強軍。”方大偉有點牢騷的道。
李軒安慰道:“邊鎮人口增加,自然要多練些兵馬出來。陛下這些日子,將軍人的待遇提升不少。吃的飽穿的暖,又有誰不願意當兵?聽說,被咱們練出的這些新兵,都是準備替換衛所兵的。陛下將地方最大的武官定爲一省總兵,卻在京中設立參謀部,用來節制天下兵馬。這新制一成,總要拉出來練練的。”
方大偉也點頭贊同,“理是這個理,但是要等到何時。”
“應該不會太久。”李軒笑道:“那葉爾羌汗國國土廣大,不是好相與的。若是真來攻我大明的疆域,可是有得打。只希望楊洪義和吳雲生他們兩個別給全打跑了,給咱們兄弟留點纔好啊。”
軍人是保衛國家安寧的,但是又很少有不盼着打仗的。所謂‘脫鞍暫入酒家壚,送君萬里西擊胡。功名只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
吳雲生帶兵出發,用了十餘日,才趕到了居延海。
這裡水草豐美,向來是塊優良牧場。只是胡天八月即飛雪,此地一片平坦,根本擋不住風雪。因此在這裡放牧的人也不算多,只有一個不算大的蒙元部族。
雖然不大,但是兩三萬人還是有的,屬於外喀爾喀的一部。
身後諸軍在馬上轟然應諾,前排紛紛取出火銃,平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