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武清伯李偉的表現,蘇萊曼很是滿意。
這位可是大明帝國皇帝陛下的老丈人,居然給自己下跪,這簡直讓他全身的骨頭都輕了四兩。
要知道奧斯曼帝國君臣之間,可沒有下跪一說,平時只是撫胸鞠躬罷了。只有在向神明祈禱的時候,奧斯曼帝國的人才會下跪。
李偉這一跪,蘇萊曼就認爲對方將他當成了神明。
“武清伯請起,賜座!”蘇萊曼微微一笑道:“此次武清伯來到我奧斯曼,是爲了什麼?”
面對蘇萊曼的提問,李偉小心的陪笑道:“外臣前來,自然是替我大明皇帝陛下,向蘇萊曼蘇丹問好。另外,希望我大明能與奧斯曼帝國相互友好,多多來往交流。”
蘇萊曼哈哈一笑道:“這是應有之義,既然兩國交好,那麼大明帝國近期可是對我奧斯曼的屬國不太友好。”
他明知道武清伯這個使者是假的,卻還故意這麼說,就是想看看對方的態度。
武清伯李偉心裡一驚,他可沒想到過會遇到這種情況。
但是他卻也有辦法,立刻躬身道:“蘇丹所指,不知道是哪一屬國?”
“喀山汗國,本爲我奧斯曼之屬國。可是如今卻被你大明的軍隊,給趕到了克里米亞半島。領土也被佔了大半。”蘇萊曼笑呵呵的道。
李偉立時道:“想必這都是誤會,只要兩國之間的誤會都解開,外臣覺得,這也不算是什麼麻煩。”
蘇萊曼冷冷一笑道:“誤會,我看未必。如果武清伯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我兩國之間暴發大戰,也就是須臾之間的事。到時流血千里伏屍百萬,也不是不可能!”
“蘇丹,此事外臣並不清楚,你可不是讓外臣負責啊。”李偉嚇了一跳,急忙叫道。
這話一出口,就等於在求饒,很是沒有志氣。
蘇萊曼卻也不想輕易放過他,只是淡然道:“武清伯身爲大明帝國皇帝的國丈,身份自然不同。你若承認大明侵佔我奧斯曼帝國的屬國,我便可赦你無罪。”
“這是自然。”李偉急忙驚惶點頭道:“外臣本就承認大明侵佔了貴國屬國的領土,此事千真萬確!”
“可是,空口無憑,我希望你能立下字據。”蘇萊曼步步緊逼道。
這下子可將武清伯李偉給難住了,他心裡整個翻江倒海的,耳邊如同有雷霆轟鳴。
立字據可就要命了,可是不立字據,只怕當場就能沒命。
思前想後,武清伯李偉終於咬牙點了點頭道:“好,蘇丹但有所命,我便無有不應!”
蘇萊曼哈哈大笑,命人取來紙筆,“那就寫吧。”
自有宮廷文官將擬好的內容送過來,通譯念給李偉聽,命他按此內容書寫。
看着李偉將這些內容寫完,命人查過無一錯漏,蘇萊曼笑道:“來人,賜武清伯金幣一萬枚!”
武清伯李偉暗暗吁了一口氣,聽到蘇萊曼又賞賜自己一萬金幣,心中忽然又高興起來。
“蘇丹寬容大方,外臣感激不盡。”李偉急忙跪倒謝恩。
“武清伯,你可在奧斯曼多住些時日,多多領略伊斯坦布爾的風情。”蘇萊曼淡然道:“想必你再回到大明,你們大明皇帝怕是容不下你了。”
李偉打了一個冷戰,他知道,自己今天寫的這些東西,只要送回大明,自己就是死罪。正如蘇萊曼所說的那樣,朱載坖是一定不會容得下他的。
“蘇丹救我!”李偉忽然涕淚橫流道:“外臣今日,可都是依蘇丹的意思寫的這些東西。請蘇丹開恩,給我一條活路!”
蘇萊曼大笑,“這有何難,武清伯在我奧斯曼帝國做個貴族吧,我可以將富饒的巴格達城作爲你的封地。這樣,你就不用再回到大明瞭。”
一想到無法再回大明,武清伯不由得心中微微一痛,不過這等無用的情緒轉眼就扔在了一旁。
“臣尊蘇丹旨意,定會替蘇丹治理好這、這巴格達城,請蘇丹放心便是。”武清伯急忙躬身道。
“巴格達城雖然是你的封地,可惜這裡還被蒙古人佔據着。你要想將巴格達城掌握於自己的手中,便要帶着軍隊前往巴格達。”蘇萊曼平靜的道。
此時在李偉看來,這位蘇萊曼大帝簡直如同魔鬼,一個接一個的圈套,捉弄他如同貓捉耗子一般戲耍個夠。
“臣怎麼能有這個帶兵的本事,請蘇丹教我。”武清伯也已經純粹放棄尊嚴了,直接問道。
“無論怎麼樣,你都是大明皇帝的丈人。”蘇萊曼淡然道:“那些蒙古人,也是大明的附屬。只要他們知道了你的身份,難道還敢爲難你不成。”
李偉一想也是,便立時道:“好,我聽蘇丹的,請派一支軍隊,護送我們父子去巴格達。”
其實軍隊早就有了,蘇萊曼派了一支五萬人的騎兵隊伍,護送着李偉父子去了兩河流域的巴格達城。
當他們來到巴格達城的時候,明軍在紅海的艦隊也剛剛知道武清伯父子投了奧斯曼帝國。
蘇萊曼命人,將武清伯所書寫的那份東西,送到了紅海上的明軍艦隊手中。
明軍艦隊的指揮官們當場炸鍋,大明的國丈居然投了奧斯曼,這簡直不成體統,丟了整個大明的臉面!
對此,這些指揮官還是知道輕重的,並沒有聲張,而是直接開船返航。
這等重要之事,一定要用最快速度送回大明京城纔是。
而李偉父子,也已經帶着五萬奧斯曼的騎兵來到了巴格達城。
他們派了人進入巴格達城,給俺答汗送信。
俺答汗收到了武清伯的信之後,心中驚疑不定。這位大明皇帝的國丈,怎麼會來到這麼遠的地域?
不過信中言之確鑿,他也十分慎重,便帶着人馬出城,要求與武清伯相見。
雙方在重兵的保護之下,互想見了一面。
對於武清伯,俺答汗是沒有見過的。但是他的手下,有去京城向朱載坖朝貢的,參加過國宴也見過武清伯。現在一看到,自然就認了出來。
以武清伯的顯赫,自然印象非常深刻,不會認錯。
又交談了幾句,京城的事情都對得上,就更不會出錯。
這下子俺答汗就犯了難,這可是自己的立身之地,讓還是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