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九章 接頭

無錫,江南一枝獨秀,位於江蘇。

沒想到他們二人的行程還很快。兩個孤獨自由的人,會拋開很多情感上的束縛,所以他們的腳步很快,轉瞬間就到了無錫。

萬千流一路上趕着馬車,遊覽着邊緣的風光,作着畫,看着路,還不忘着吟詩。

一路上他是充滿情懷的。

他畫了一輩子山水,也是第一親臨山水風光之中。

一望無際的綠野,花朵作爲陪襯。哪怕是輕輕一聞,呼吸間都伴着紛紛清香。

“啊!沒想到還有比我畫紙上更美的地方!” 萬千流感嘆着,又不由自主的哼起歌謠。

司空漸離扒開車廂內的窗簾,叮嚀道:“萬千流,你看着點路,別翻車了!”

萬千流衝着車廂大喊道:“不會!我有分寸!”

司空漸離無奈冷冷道:“你等着翻車的,我肯定收拾你!”

萬千流笑了笑,回頭瞅了瞅車廂裡的司空漸離。

他一個人杵着腮幫子,窗簾拉的死死的。原本是一通透的天,車廂裡卻那麼暗淡。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不會告訴別人他在想什麼。

萬千流又轉過頭,駕着馬車前行,道:“沒想到你這麼輕易就答應那個平寧少芸了。”

司空漸離嘆了口氣,無精打采道:“不答應也沒辦法。平寧舒蓉剛回丹夏,想要坐穩這位置也得需要一段時間。等到她坐穩了那時候,再去丹夏也不遲。”

萬千流忽然轉過頭,詫異道:“你就這麼相信她?”

司空漸離擦了擦臉頰,道:“她雖然庸弱,但是心地善良。如果玉淨甘露讓她執掌的話,總不會殃及到無辜的江湖俠客跟百姓吧!”

這句話說得很無奈,因爲事到如今,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可以代替平寧舒蓉的人。

“是啊!”萬千流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又接着道:“你答應禎烏國的那件事,如今也已經有眉目了。”

“哎,說是有,其實也沒有。”說到這,司空漸離不由自主的又嘆了口氣。

萬千流道:“哦?”

司空漸離喃喃道:“我們只知道大家中的是玉淨甘露的毒,但是釋毒者,也就是小云,一直都沒有抓到。”

萬千流嘆了口氣,道:“好吧!暫時別談這個了,我們還是先弄清楚白靈教吧!”

司空漸離道:“前段時間在康城,我曾遇到過段衛,他就是白靈教教徒。不過從他的慘痛待遇上來看,白靈教的確是個很嚴格的教會。”

萬千流冷冷笑道:“所以這種有死無生的事情,你第一個就想到了我,而不是離初禾,也不是瑾月,更不是曼陀羅。”

司空漸離裝作忙若無知的樣子,淡淡道:“其實我也想找魏無暇,但是找不到他。”

“切!”

一提到這,魏無暇的確是消失了很久了。這麼一說,萬千流倒是也挺想念他的。

萬千流嘆了口氣道:“算了,幫人幫到底,記着,你欠我十萬兩銀子啊!”

司空漸離詫異道:“不是一次一萬兩麼?怎麼還漲價了!”

萬千流坦然道:“這份差事比我畫十副畫要麻煩一萬倍!要你十萬算是少的了!”

司空漸離笑了笑,道:“所以這種坑錢的事情,你第一個也想到我。”

緊接着萬千流也笑了笑,“我也想找魏無暇,可惜我也找不到他。”

司空漸離皺了皺眉,道:“行了!走吧!”

兩個人雖然總以金錢作爲籌碼。但,這天下間有的事情卻不能用金錢去衡量,可萬千流全都照做了。

無錫不愧是一處聖地,人富,景美,最主要的是酒香。

一壺玉祁黃酒下肚,配上一疊鹹花生,躺在樟樹下乘個好涼,這本就是不可多得的一樁美事。

兩人進了一家十分愜意的小飯莊,名叫如玉坊。

它可不是康城的如意樓,人家是如玉。

沒去過的人一定以爲他們家的飯莊是以玉器作爲呈物,可沒成想,竟是飯莊裡的一名‘國色天香的歌姬’,她叫如玉。

如玉就相當於如玉坊的中流砥柱。

這家小餐館的飯菜很平常,也沒有什麼值得回味之處。倒是這個如玉,卻是有着非比尋常的顏色,讓人眼前一亮。

她長得並不算漂亮,中規中矩。身爲歌姬,琴棋書畫她也並不精通,應該說是根本不會。她只會講笑話,而且還是讓人瑟瑟發冷的笑話。很顯然了,她也並不會講笑話。

如玉就坐在小飯莊的最前面,搭了一個小臺架子。這是如玉坊的老闆親手給她設立的臺架。

“從前,有一個老秀才,他老來得子,很高興,把他的兒子取名爲年紀,一年後,他的老婆又生了一個兒子,他就把他的第二個兒子取名爲學問,又過了一年,他又有了一個兒子,他覺得這像是一個笑話,於是把他的第三個兒子取名爲笑話.

十幾年之後,有一天老秀才叫他的三個兒子上山去砍柴,當他的兒子們回到家時,老秀才就問他的老婆說:兒子們,砍的怎樣?

她回答說年紀有一大把,學問一點也沒有,笑話倒有一籮筐”

如玉在臺上手舞足蹈,講得頗爲生動,但是臺下卻不見幾個人爲她喝彩。因爲臺下只有萬千流與司空漸離兩個人,而且還是出於鼓勵給她鼓了鼓掌。

如玉仍然微笑着,“謝謝大家!”估計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要謝別人吧!

這個舉動,倒是讓司空漸離與萬千流心頭一酸。

看她的年齡也就十六出頭。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被父母視爲掌上明珠,可她卻並不是這樣。

司空漸離也是如此。在童年的時候過得並不相同年,也許是他與如玉一見如故,有些好感也在所難免。

司空漸離取了一支嶄新的杯子,倒上了冒着熱氣的玉祁黃酒,緩緩走向瞭如玉。他微笑着道:“講了那麼多,喝點熱酒潤潤嗓子吧!”

如玉接過酒杯,對其微笑着:“謝謝。”

司空漸離也意思性的微笑着。

她給他的感覺很微妙,倒是從姑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

這時,姑娘早已走開,他仍呆呆的杵在那裡,等他回過神來時,姑娘已經收拾好回屋子了。

萬千流吃着小菜,瞟了司空漸離一眼,道:“你怎麼了?”

司空漸離道:“沒什麼。” 說罷,他坐回了凳子上。

萬千流笑了笑道:“其實我知道你沒跟平寧少芸說實話,白靈教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的確認識上一屆教主白三通,不過邵天罡我卻未曾知曉。”司空漸離端起酒杯瞄了瞄,可心卻在如玉的身上。

萬千流也已經吃飽,‘砰’的放下碗筷,重重道:“那我們就試探前行吧?”

司空漸離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笑着道:“聽你的。”

這時身旁走來一威武的漢子打亂了二人的思緒。

這個男人並不高,但是很壯,露出的單臂上肌肉滿滿。

他叫樊光,是無錫的一大霸主,就連縣老爺都得敬他三分。

樊光身邊還跟着兩三個知己好友,坐在了司空漸離的對面。

‘砰!’

只聽樊光猛拍桌板,大喝道:“小二!”

店小二道:“誒,樊大爺!”

樊光咳了幾聲,“我上次寄存在你那的櫻桃酒呢?”

店小二哈着腰,低聲道:“樊大爺,那是葡萄.”

“嗯?”

樊光眼珠子瞪得溜圓,給點小二盯得直發毛。

“櫻桃,是櫻桃!”店小二連忙改正

樊光手一揮,喝道:“別廢話,快去拿啊!”

“誒!”

樊光身邊的盧二連忙恭維着:“縱聞樊大爺乃無錫一霸,果然豪氣衝雲霄!”

身邊的幾個朋友也紛紛點頭。

樊光連忙搖了搖頭,大笑道:“可別這麼說,太過張揚是會被找麻煩的!”

“是啊,前段時間有個不知死活的小縣令強出頭,你看,這不就捱打了麼?”盧二笑的萬般無奈,他在同情這個縣令。

盧二口中的那個人正是萬老爺子萬春來。

樊光又是一記大笑,“我怎能與那傻老帽相提並論?”他忽然雙眼一斜,十分得意道:“他沒腦子,怪誰?”

“樊大爺,櫻桃酒來啦!”店小二小步匆匆

“放這吧!”

這酒是燒的,要熱着喝纔有滋味。

酒汁分明是紫的,離着大老遠,司空漸離就能聞到陣陣葡萄香氣,可爲什麼非說這是櫻桃呢?

這其實僅僅是爲樊光這人即是色盲,味覺還有些失靈。不過有權的人就是這樣,他說東,你就不敢說西!

樊光滿足的挽起另一隻袖子,暢快的大飲美酒。

另一隻胳膊的臂膀處,露出了一枚紋身。

司空漸離雙眼一眯,胳膊上紋的正是一對紫色紋路的翅膀,這正是白靈教教徒印記!沒錯!

萬千流看他如此入神,便撥了一下他,“怎麼了?”

司空漸離淡淡道:“沒事。”

小河畔的蘆葦叢中,樊光一人背對着夕陽。

他在等人,他在等一個人。

‘咚咚咚’

石子輕輕撇過水麪,打了一連串的響聲。

他知道,這個人來了。

樊光沒急於轉身,而是笑着道:“你果然很準時。”

他並未想到他不是一個人來,而是兩個。

司空漸離與萬千流大步向前走去。

司空漸離望其背影,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在等我,所以我也只能赴會。”

樊光嘴角一咧,雙眼目視前方,淡淡道:“說的還挺不情願!”

“情願,怎麼會不情願?”司空漸離從背後按住了樊光的肩膀,滿足道:“如果不情願的話,我還會千里迢迢的來找你嗎?”

樊光掃了一眼他,鏗鏘道:“好!”

他轉過身來,仔細的打量了司空漸離一番,冷冷道“六年前我們上屆教主白三通拉攏你入會時,你倒是拍拍屁股就走。現在,怎麼突然想通了?”

司空漸離雙手叉腰,嘆了口氣,喃喃道:“那時還年輕,不懂得怎麼找靠山!如今想想,假如六年前我就入會的話,那必然會少走很多彎路。”

樊光緊緊貼在他的身前,直盯他的眼瞳,聲音猶如刀刃般厲色道:“甭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最好不要騙你自己!”

司空漸離輕輕彈開樊光,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會。”

樊光瞟了一眼矗立在一旁的白面書生,眉毛一挑,道:“呦,怎麼?你們這次是想一塊入教麼?”

司空漸離撇了一眼萬千流,“不,他是萬千流,一個丹青畫家。” 他又將目光收回到反光身上,笑了笑道:“他仰慕咱們教主多年,想要給他作幅畫。”

樊光道:“作畫?”

司空漸離拍了拍他的胸膛,笑着道:“嗯,功勞算你的!”

樊光道:“好,那咱們走吧!”

穿過一望無際的蘆葦地,這是一處洞穴,很深的洞穴。

洞穴倒很平常,黑暗,無光,陰冷。

這裡直通白靈教會,是白靈教的其中一個入口。

洞穴雖然處於地下,而白靈教卻在地上。延伸着向裡走十幾裡地,這才真正的到達了白靈教會。

白靈教會隨處可見到一堆屍骨殘骸,它們也有可能是白靈教教徒的。

大石門前刻着一隻紫色百靈鳥,石門並無人把守,到有兩處機關。

一個上面寫着生,一個上面寫着死。

萬千流喃喃道:“生,死”

樊光瞥了一眼他,“你想怎麼選擇?”

樊光這是在考驗他。

身爲白靈教的一員,這只是最基本的一個考驗。因爲在生與死之間,無一人不在選生,而‘死’的機關,纔是真正通往白靈教的大門。

司空漸離手裡捏了一把汗,他是知道白靈教行事處事風格。再看看樊光臉上附有輕蔑之意的毒笑,選錯了肯定就會死。

萬千流摸了摸‘生’字處的機關,喃喃着:“生?”

樊光的嘴角咧的更大了。

瞬時,萬千流又將手抵在了‘死’字機關處,隨即搬動了它。

石門被打開,前方的路很透亮,晃到了衆人的眼睛。

樊光詫異道:“你爲什麼選死?”

萬千流笑了笑,道:“因爲置之死地而後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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