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唐青山小心翼翼的進入房間以後,劉彪不禁四下打量了一番,這是一間總統套房,房間很寬敞,拉上的窗簾卻讓房間裡的光線變的陰暗,甚至帶着一種陰森的感覺,客廳的茶几旁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臉上帶着微笑,溫文儒雅,穿着一身淡藍色的休閒服裝,正含笑看着劉彪。
“大哥,他就是劉彪。”唐青山恭敬的說道,說完之後站在了一旁。
“坐吧。”中年男人指着自己對面的一個沙發看着劉彪溫暖的笑道,隨即從茶几上拿起一個色澤古樸的茶壺開始泡茶,十分專心的樣子。
看着男人取茶葉,倒水,洗茶,一步步都是如此的專心,劉彪心裡的莫名恐懼也在這一刻得到了很大的緩解,坐在男人的對面,看着他臉上和煦的笑容,劉彪突然覺的這個臉色溫和的男人也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可怕。
“嚐嚐。”五分鐘後,中年男人已經泡好了茶,順着茶几將茶杯推給了劉彪,笑着說道。
劉彪不敢怠慢,雖然這個男人給自己的印象還不算壞,但大人物自然有大人物的處事方法和哲學,絕對不是自己可以度測的,雙手從茶几上將茶杯端起,猛喝了一口,只覺得一股滾燙的熱流順着喉嚨急速而下,臉上頓時現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茶水實在太燙。
“這是四川峨眉山的竹葉青茶,用開水浸泡十分鐘後才能散發出茶的香味,只有等茶葉全部化開的時候才能嚐到清爽、甘醇的味道,急不來的。”中年男人看着劉彪的模樣不禁莞爾笑道。
“是,是。”劉彪點頭如搗蒜的應道。
“青山,你出去等一會兒。”中年男人看着唐青山吩咐道。
唐青山出去以後,中年男人的臉色有了一些變化,原本的微笑變成了深沉,平淡的眼神中似乎帶着一種攝人心魄的魔力。
劉彪也在這一刻突然覺察出了這個男人的深不可測。
“兩個多月以前你被一個叫做蕭塵的年輕人打傷了,他用的是什麼拳法還記得嗎?”中年男人平靜的問道,語氣中卻有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力量。
劉彪本身只是南京城大街小巷上一個普通的混混而已,眼光和見識都有侷限性,又哪裡知道當初的那個年輕人用的是什麼拳法,但是看着中年男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劉彪覺得膽寒,根本不敢說自己不知道,絞盡腦汁想了片刻之後,突然想起那幫被蕭塵打傷的狐朋狗友所說的話,“那小子用的好像是南拳,不過和南拳似乎又有着很大的不同,據我所知,南拳根本沒有什麼實戰性,頂多就是在電視節目上表演的花架子而已。”這句話是當初被蕭塵打傷的那個教練說的。劉彪也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那個教練說的話到底可信不可信。可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看着男人小心的回答道:“聽我朋友說那小子用的好像是南拳。”
“南拳嗎?那就沒錯了。”中年男人笑道,神色中隱隱有一種不出所料的得意之情,“你可以走了。”
劉彪有些納悶,這就讓自己走了?一時間不禁怔怔的看着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要留下陪我吃飯嗎?”中年男人開着玩笑說道。
偌大的房間內此刻只剩下中年男人一個人,慢慢的品了一口茶,中年男人自顧笑道:“蕭塵嗎?一個有意思的傢伙,難怪舞兒會對他念念不忘,只是我唐家和蕭家的仇恨已經結的太深了,看來我要想辦法化解一下才好了,舞兒那個丫頭可是個倔脾氣,和她媽當初一摸一樣,認準的事情怎麼勸也不聽。”
中年男人叫唐震,唐門的家主,總扛把子,但如今的世道上認識他的人卻極少。
時間過的很快,如流水一般飛速流逝。在時間的推移中,林若海也越來越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感覺,酒店的生意在一個急速上升的飛躍過後開始了更加嚴重的下降,到現在已經入不敷出,員工工資、設備維修、一些必要的應酬,太多的事情早已經讓林若海心力交瘁,林若海原本就不是一個對經商敢興趣的人,他之所以肯答應張秋靈的要求,不過是爲了幫蕭塵好好的經營這家酒店而已。
林若海決定找周正雄談談,那個傢伙拿着幾萬塊一個月的工資,整天卻沒事兒人一樣待在辦公室裡玩電腦,這點讓林若海十分的不爽。
衝入周正雄所在的房間,林若海看着正在玩遊戲的周正雄冷笑道:“周正雄,你就是這麼當財務總監的?你不知道酒店的流動資金已經出了問題?你一點兒也不着急?”
周正雄放下鼠標,往椅子上一靠,看着滿腔怒火的林若海不冷不熱的說道:“又不是我的錯,你衝我發火幹什麼,再說了,酒店又不是我的,我憑什麼着急啊,我拿着幾萬塊一個月的工資也勉強夠花了。”
“你被解僱了!”林若海大聲咆哮道,臉上青筋暴起。
“那就再見了。”周正雄輕笑一聲,揚長而去。
半個月前,周正雄失去了要和蕭塵玩玩的興趣,因爲唐門的家主找他談了一次話,明確的告訴他,必須要儘快結束鷹擊長空酒店。周正雄雖然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但也知道自己還是惹不起唐門的,所以周正雄化作黑武士,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將鷹擊長空整的面目全非。
十天後,鷹擊長空酒店宣佈破產,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涯,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兩個月而已。
林若海和李三迫於生計問題開始在南京城內打工,心裡的苦澀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方巖也離開了南京城,告別了林若海和李三踏上了北上的列車,方巖覺得自己對不住林若海、對不住蕭塵、更對不住張秋靈,好好的一家酒店竟然就這樣葬送了,上億的資產在頃刻間化爲烏有。
鷹擊長空酒店破產的消息在媒體的傳播下瞬間傳遍了全國各地,蕭塵從王貴的嘴裡知道這個消息後,臉上整天擺着一副苦瓜臉,在國防大學習的時候也變的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原本打算一年之後回到南京城自己就可以招兵買馬和自己的對手大幹一場,可現在唯一的資本已經化爲烏有,又怎麼能不傷心?
“中國有一句老話是這麼說的,馬無野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但我倒是覺得還是一步步的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纔會更加的踏實,鷹擊長空酒店爲什麼會這麼快的垮臺?因爲你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在王貴工作的酒吧裡,王貴語重心長的看着身邊的男人說道。
“有道理。”蕭塵低聲說了一句後將面前的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其實南京的機會雖然很多,但我卻不這麼認爲,畢竟南京的市場已經飽和,該有的東西也都有了,突然之間出現一家頂級的酒店,要是沒有足夠能力去駕馭他,破產是必然的。”王貴一邊給蕭塵的玻璃杯倒啤酒一邊笑着說道。
蕭塵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疼痛,努力回憶昨晚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自己在酒吧裡喝了很多酒,白酒、紅酒、啤酒,記得在迷迷糊糊中,自己被一個柔弱的身軀攙扶着出了酒吧的大門回到了國防大的寢室。
“雲水謠,是她嗎?”蕭塵嘀咕了一句後,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