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受不了孟凡的堅持己見,宋纖纖還是揮手招來一股水流,將那噁心的玄武皮給沖洗乾淨了,矇矇亮的天光從東面的山頂灑下來,那身皮散發着瑩潤光澤。
宋纖纖依舊沒要那身皮,只是丟到了孟凡身旁。
這一次,孟凡確信這玄武皮是沒問題了,這皮也的確是好東西,丟棄山野絕對可惜,便吃力的擡了擡手,收進了乾坤空間。
看到孟凡舉止艱難,宋纖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行動不便?”
“很不方便啊!”孟凡四仰八叉躺在地,“往肚子裡吞了太多東西,尚未消化完畢,感覺肚子裡跟放了一座山似的。”
他真的是沒辦法動了。
大量的修煉養分聚集在身體裡,擁擠在經脈,導致修爲運轉滯緩,跟世俗界的公路堵了車似的,得需要一定時間疏通,也是他所謂的消化,否則很難行動自如。
“哼!”宋纖纖皺了皺眉頭,“撐死了纔好!”
“幫個忙行不?”孟凡的臉色跟開水燙了似的,看起來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實則是補得太過了,“把我帶到金蓮峰那幫兄弟那裡去,他們帶着兩隻重明鳥,應該還沒走多遠,到了他們那裡,你不用管我了。”
宋纖纖想都不想,開口道:“你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孟凡抓住了宋纖纖話的破綻,嘴皮動了動:“老宋,你忘了咱們是一起來的?現在兄弟腿腳不利索,你不肯幫個忙?”
宋纖纖一時語塞,而後不再理會孟凡,轉身向遠處走去。
跟這傢伙在一起,心裡總感覺怪怪的,尤其是一起經歷了最近的兩樁事之後,心的殺念竟是淡薄了很多,那張臉明明很討厭的啊!
“他是個壞蛋!”宋纖纖趕緊逼迫自己想起昨夜遭遇孟凡分身的那一幕,“他其實是那個樣子,卑鄙下流,平時的道貌岸然都是裝出來的,哼,他也根本不道貌岸然……”
“老宋!”
孟凡真不想讓宋纖纖這條瀕危動物離開,眼巴巴的瞧着她的身影,連番開口。
“你忘了你的兩條腿是因爲我才長出來的?”
“你忘了我幫你擋下了必殺一擊,救了你的命?”
“你忘了剛剛我還救過你一次!”
“你忘了咱倆還在小院裡喝過酒!”
“你如此……薄情?”
聽着孟凡一聲聲的說着,宋纖纖腳步頓停,而後轉身飛掠到孟凡身旁,低頭瞧着一臉嚴肅的孟凡,揚起了一隻纖細白皙的小手。
“還想打我?”孟凡瞪了瞪眼,和宋纖纖對視着,可看到對方美眸的怨憤,馬泄了氣,小聲道,“別……打臉行不?行走江湖……靠的是這張臉。”
宋纖纖高高揚起的小手,最終還是沒落下去。
孟凡離開帝仙宮後,臉還有着那道用來僞裝的傷疤,眼下身體又沒辦法輕鬆活動,身沾滿了泥巴髒兮兮的,很慘的樣子,讓人見之心軟。
他搞成這樣,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救她。
宋纖纖抿了抿脣角,將手向他身伸去。
孟凡又瞪起了眼:“你要掐死我?”
話音剛落,那隻小手卻只是輕輕放在了他的肩頭,而後猛地往起一抓!
孟凡便落到了她很不寬敞的背,兩條胳膊耷拉在了她的香肩,她髮絲的香味,哪叫一個好聞啊!
宋纖纖揹着孟凡,向遠處走去。
她揹着孟凡,兩條纖細的腿看起來岌岌可危,讓人忍不住擔心會被孟凡壓斷。
宋纖纖板着臉,一臉冰冷,瞧了瞧爬山頭的旭日,精美的嘴角動了動。
孟凡,我宋纖纖欠你的,肯定會還給你!
我宋纖纖,不薄情!
其實孟凡說她薄情,她聽到耳變成忘恩負義了,分明是在罵她。
“老宋!”孟凡甕聲甕氣開口道,“先別走,你這身裙子雖然漂亮,但太單薄了,我這裡還有幾套從青丘城帶過來的衣服,給你挑一件。”
他還補充了一句:“不要錢,免費的。”
他現在和宋纖纖身貼身。
她的那身龍紗裙也的確是太單薄了,薄到都能清晰的感知到她身的曼妙曲線了。
咚!
他話音還未落,宋纖纖揚手抓住他的胳膊,將他遠遠拋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
她何嘗沒感受到他身的一切?
宋纖纖紅着臉,也跟補過了頭似的。
“把你最好的衣服拿出來!”宋纖纖掠到孟凡身旁,“你也換一件衣服!”
“好!”孟凡一揮手,遞給了宋纖纖一件衣服,埋怨道,“老宋,女孩子家,別一言不合動手,遲早得嫁人不是,要注意風度啊!”
宋纖纖冷冷白了孟凡一眼,一閃即逝。
不用想也是去找地方換衣服去了。
其實她也不用找地方換,直接將孟凡送她的那身衣服披在身行,她的龍紗裙可自行隱去的。
“得,我也換一身吧!”
孟凡吸了一口氣,用手撐着地坐了起來,拿出了一件乾淨衣衫,開始跟個了年紀的老人家似的,換起衣服來。
結果等他換完了,宋纖纖還是沒回來。
孟凡心頭頓生不妙之感,那小妮子是不是偷偷溜了?
又等了半晌,才見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從遠處走來過來,陽光愈加明媚起來,那道身形讓明媚的陽光在剎那間失色。
那張鵝蛋臉,未施粉黛,卻是美得驚心動魄。
孟凡如飲醇酒,笑着自語道:“憑老宋這張臉,註定了她不好嫁人啊!”
走過來之後,見孟凡也換了一身乾淨衣衫,宋纖纖那張冷臉有一絲緩和,一聲不吭的將孟凡丟沙包似的丟到自己背,跟她眼下婉約恬靜的樣子一點都不相符,而後縱身向一個方向掠去。
宋纖纖將孟凡帶到了昨晚金蓮峰紮營的地方,那裡卻是沒一個人影了。
瞧了一眼地並不凌亂的腳印,孟凡放下心來,金浮沉應該是按照他說的,往懷古城走了。
事實的確如此,在凌雲宗解人意的指路下,一夜功夫,金浮沉都快走出牛頭山了。
那個拿着破碗的神秘老頭,走在泥濘的路,瞧了一眼籠罩在清晨陽光的牛頭山,而後,瞧了瞧碗底,笑道:“下一個,是誰到老頭子碗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