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你看下。”蕭墨將賬簿推過去,北寧王一看臉色大變,“這,怎麼可能?”
“父王想盡辦法爲父王和天極、龍羌、玄璣拉攏關係,讓盛淵能多幾年安寧,他們這些蛀蟲卻挖空了我朝內力!”蕭墨氣得一拍桌子。
“皇侄預備如何?”
“迅速回京。當年父王執行避嫌任官制,不準當地人任當地官,誰知這些派來的官吏以爲山高皇帝遠,竟然大膽到如此境地,與京官親戚勾結。本王定要回去與父王商議,對朝內官員徹底清查。”
北寧王大驚,“不可,百年基業,其關係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不思慮周全,很可能適得其反,萬一有人心懷異心,乘機造反,難免會引起暴亂。尤其是……秦家。”
蕭墨面色一沉,“本王知道。”敲了敲桌子,思慮一會,“本王儘早啓程,這些人全部押回盛京,再做定奪。”
北寧王點頭,“讓御王定奪甚好。”
蕭墨看了他一眼,“王叔也回京吧,這些年也委屈你了。”
北寧王一怔,“我是自願離開盛京的,並沒有想到要回去。”
“你是舍不了雲霞公主嗎?”
北寧王眉色暗了下來,“是,她永遠留在這裡,我也就陪在這裡罷。”也好贖罪。
蕭墨沉默片刻,“也好,凌州是三國交匯重地,就交給王叔了。蕭堯,本王會將他召回盛京,在眼皮子地下總好過讓他放羊似的任意妄爲。”
蕭墨幽然道,話裡透着不甘,“皇祖爲了那個承諾保了父皇嫡出太子一脈百年,可天算不如人算,既然蕭慕沒有命延續,可,留給父王的是一個破爛的江山,還是要讓父王一脈來收拾!”
北寧王欲言又止。可很多事情,尤豈是三言兩句可說明的。
“那皇侄準備何日啓程?”
“後日。”蕭墨想也不想,立刻道。明日他需將新任官吏安排妥當,而,回盛京越快越好。
“那……酈兒……”
“帶走!”
北寧王飛快的看了一眼蕭墨,心裡一沉,可他知道阻止不了。
蕭堯帶着駱風揚直奔天極,而蕭慕也同時繞道龍羌橫穿而過,直奔天極與之匯合。
天極皇朝建國與盛淵時間大抵相同,本是十多個西域小國和部落聯合建國,並擁立最強大的洛桑族部首領爲皇。
駱凰朝是天極第二代皇帝,也是驍勇善戰的西域第一勇士。天極盛產優良戰馬,地域遼闊,物質豐富。盛淵和玄璣最精銳的騎隊戰馬都來自天極。漠北草原各部落也效仿天極,聯合立國成立龍羌皇朝,可惜沒有一個有能力的好皇帝,各族之間常鬧分裂,因此,龍羌朝廷力量無法與天極抗衡。如此一來,天極越發強大,加上與當年最大國玄璣一場殊死大戰中,本處於劣勢的天極,忽然反敗爲勝,在四國中樹立了不可撼動的權威。正因爲如此,天極主動與盛淵和親,兩大國聯盟,逼得其他國不敢再挑戰,這才形成了如今四國暫時平息戰爭,各自修生養息的局面。
蕭慕與蕭堯在三天後在天極帝都烏蒙城會合。早有人先到此地打前站,蕭慕落腳的是天極帝都烏蒙城的一處獨立院落。
駱風揚被留在外面,蕭堯自己先進去見蕭墨,一見面蕭堯便忍不住笑了。
“哥哥,你的昭儀娘娘挖牆腳都挖到自家牆根下了。”
蕭慕莫名其妙的看着笑彎了腰的蕭堯,“正經說話,駱風揚還在外面。”
蕭堯努力收了笑,“盈盈說暖香閣的兩個頭牌雲鳳嬌和絮絮外加三個最好的歌舞伎、兩個琴師全被挖到童顏新開張的尋香客棧去了。因爲是她的鋪子,盈盈不知哥哥的意思,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從中周全,讓老鴇假意哭天搶地的不肯放人,認真做了一場戲,讓童顏如願將人拉走。”
“什麼!”蕭慕臉一黑,暖香閣是他用心打造的情報樞紐之地,而恰恰雲鳳嬌和絮絮不是他們培養的人,是真正的迎客招牌和擋箭牌。盈盈、嫣嫣纔是他培養的細作。
蕭堯笑意透着佩服,“沒想到她倒是很有經商頭腦,幾招下來,客店還未開張就已經入袋千兩。盈盈她們的客人、凌州那些個富家公子們都趕着幫他們拉客。還有絮絮名氣也大增,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北地郡第一風雅才女了。”
蕭慕本來倒豎的眉緩緩落下,眼前似乎浮現她那雙靈動聰慧的眼睛。
“回去再和她算賬!”蕭慕板着臉道,眼角卻微微飛揚,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兩人走出房間,駱風揚見到蕭慕時眼睛頓時瞪得銅鈴般大。
“蕭慕!”
蕭慕一笑,“駱兄弟。”之前兩人關係極佳,也是因爲蕭慕一直護着駱風揚,他才能在盛京無比蕭堯。
“啊,你竟然沒死!”駱風揚大喜之下忽然醒悟,被蕭慕狠狠的耍了一把。
“勿急,待你看了此物,再做決定。”蕭慕遞給他一方絹帛,上面是駱風揚生母娜皇妃的親筆信,是娜皇妃哭求駱風揚儘快回朝,否則,命休矣。
“混蛋!”駱風揚豁然大怒,拔腿就要走,卻被蕭慕一把拉住,“你這樣回去,不僅救不了你母妃,就連自己小命也難保。”
“我必須馬上入朝。”
“我自有辦法。”蕭慕淡定一笑。
駱風揚蹙眉盯着他,“你處處算計我,我如何能信你?”
“如今,你也只有信我。蕊皇妃已知道你逃出了盛淵,早就佈下天羅地網等你自投羅網。”
“我有我忠誠的臣部,纔不怕她一個後宮女人!”
“那你也不怕娜皇妃先死在蕊皇妃手裡?”
蕭慕的話讓駱風揚一怔,眼圈微紅,這是他的軟肋。
“一切蕭堯都會幫你安排好,你只需要聽話照做,保證明日天亮前見到你母妃。只是,你要奪回屬於你的權力,單憑你自己恐怕不夠,有我支持,你纔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羽翼豐滿,與蕊皇妃對抗。”蕭慕篤定地說。
駱風揚正懷疑他的用意,正想問,有人進來將他拉到一邊,附耳說了兩句。蕭慕臉色一變,“他們到哪了?”
“玄璣二位王爺已於兩日前啓程,三王爺已飛鴿傳書通知北寧王要去接人,屬下擔心北寧王會通知鎮國王爺,萬一起他們早啓程,兩位王爺就沒法接到二小姐了。”
蕭慕衝着蕭堯極快道,“這裡交給你。”說着,人疾步出門,飛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