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巖,我師傅他沒呼吸了……”
招娣錯愕的回頭看向柳巖。
柳巖順應也三步跑了過去,擡手放在端坐與石頭上師傅的脖頸處。
緊接着,柳巖的臉色也如同死灰,呢喃道:“死了?”
二人腦子裡轟鳴一片,至少空白了兩分鐘。
招娣纔有了動靜:“子龍!子龍?”
她喊着,但是這不是肉眼能看到的禁制宛若障眼法,讓人沒辦法靠近。
招娣只能打開心神,感受,擡眼間,見那圈住崖壁的禁制宛若一面透明的玻璃鏡面,地上七處閃着光亮的石頭。
一看,招娣就知道,這是七星禁錮陣法,那七顆石子和當年自己佈置的七星陣法是一樣的佈陣方法,那七顆閃亮的石子,明顯是接引了七星之力。
可是,今晚,烏雲早就遮蓋了七星,他竟然還能破開雲層這一層屏障,將七星之力接引下來。
這陣法,招娣知道怎麼破,只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流血了……”柳巖站在招娣身邊,對禁錮陣法她是不懂的,但是隔着禁制,柳巖看到了端坐於崖壁邊緣的子龍,眼角滲出血漬,是那麼的恐怖。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招娣有些喘不過氣來,一邊恐慌,一邊顫抖着開始解除陣法。
七星陣,是她第一個學會的陣法,此刻,她卻只能安撫自己,先評定內心的慌亂,要不然,這般熟悉的陣法,她破解起來,根本沒辦法凝聚心神。
“柳巖,我現在解開這陣法,你不要吵我!”
招娣說道,但是,她心裡明白,是自己太緊張了,打開心神,本就需要凝氣定神,她這話是在跟柳巖交代,還是跟自己的心交代。
半個多小時,招娣已經手忙腳亂,她不得不承認,子龍的陣法設計的實在是太周密了。
簡單的一個七星陣法,卻被他弄得密不透風。
如若不然,五分鐘就能解開,事到如今,招娣卻用了半個小時,才找到了七星其中一個生門。
這時候,招娣才發現,原來子龍不光是用七星之力佈陣,還挪用了八卦陣法取其之長,補足之短。
八卦中的生門,很難找,若是被困在八卦陣中,找不到生門,那邊是永遠困在裡面,幸好招娣在禁錮陣法的外頭,而且,她也對八卦和七星都懂。
打開了一條縫兒,招娣跑了進去,柳巖也跟了進去,很快,那生門就關閉了。
走到近前,招娣的心神還是打開了的,這一片如同死灰一般的氣息,讓招娣第一時間就感知,子龍也沒有活着的氣息了。
“這是怎麼了?》”招娣蹙眉。
端坐與崖壁邊緣的子龍,雙手平靜的至於兩側膝蓋上,但是,他的左手手心裡,卻捏着一塊奇黑無比的令牌。,
招娣吸了一口涼氣,這不是那時候卞城王給子龍的生死令嗎?
卞城王說,只要他想好了,就能憑着這生死令,隨便出入地府去找他。
招娣在腦子裡蹦出一個害人的猜測。
他……靈魂離體了,去了地府!
招娣回頭看了一眼師傅,那麼,他也跟着去了嗎?
“柳巖,我看子龍和師傅都瘋了,這可怎麼辦?”
招娣愣了,她有些語無倫次。
還記得昨天師傅所說的話,子龍的成長太驚人了,他擔心他會將卞城王的好心激將法變成仇恨的根源。
早晚有一天,會在地府掀起驚濤駭浪。
“怎麼了?”柳巖問道。
“你看不出來嗎?他和師傅都靈魂離體了,那快令牌是通往地府的生死令,子龍去找畢大哥報仇去了!”
“那怎麼辦?他應該還沒有那個能力傷害你的畢大哥吧。”柳巖說道。
“我現在擔心!柳巖,你趕緊回去,把唐少俠給拽起來,我只知道怎麼回來,根本不知道怎麼去地府~”
招娣說道,眼看着子龍的眼角開始冒血,漆黑的夜,冷風撩撥的崖壁,四周連綿欺負的黑色山脈,再配上眼前的這場景,讓人毛骨悚然。
“你要去地府?”
柳巖被招娣推搡了兩把,柳巖卻駭然的站在原地反問。
“我怕……畢大哥受傷,他的刀沒有在身上,在我這裡!”
招娣有點緊張,不管三七二十一,從懷裡掏出那枚血玉。
柳巖愣了一會兒,這血玉,她認得,就是當年從苗疆自家老宅子的香灰缸裡挖出來的,這確實是傳說中戰神的貼身寶物。
“哦,好,我這就去!你不要亂走,在這等我!”
柳巖撒丫子就往方纔的生門跑出去。
柳巖前腳剛下山,突然,西方天邊出現了異樣。
那本就烏雲密佈,月光只能從雲彩的邊緣鑲嵌一層月光,此刻,那鑲嵌在雲彩邊緣的月光呈現了火紅色。
一瞬間,風生水起,雲捲雲舒,天邊的鮮紅覆蓋面積越發的大了。
直到染紅了半邊天際,就連漆黑連綿的山叢都鑲嵌了一層紅色的光暈時,一聲戰馬奔騰的聲音宛若從雲彩裡飄來。
“嘚嘚……嘚嘚嘚……”
“畢大哥!”招娣驚慌失措,對着那一片紅的雲霞壓低聲音的叫到。
戰馬的馬蹄聲滾滾而來,但是,招娣卻看不到人在哪裡,好像畢大哥被那一團尚未散去的密雲遮蓋住了身影。
“再練!”
一聲低沉冰冷的聲音從雲層後飄了出來。
雖聲音低沉,宛若從喉嚨中發出來的一般,但是,卻給人一種直接響在心裡一樣,那種震懾力一點都不亞於高升一喝。
眼前的子龍,突然一口血做噴射狀,灑下懸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隨後,招娣像是看到了一抹虛幻的影響。
一席銀色戰甲,一匹紅棕烈馬,踏着虛空,那銀光閃爍的戰甲宛若天地之間的巨人,那馬兒的馬蹄和嘶鳴的馬嘯,好像天外神將來客,踏足人間的淨土。
那戰甲護手散發着銀光,宛若夢幻,那銀光下,拎着個白色的人,不對,那是魂。
戰馬身姿風馳電掣,在崖壁上,宛若飄逸的跑車,戰神臨近着崖壁,擡手一拋,一抹白衣魂魄落地,迅速與子龍歪倒的身姿重疊。
子龍抽出了幾下,口裡的鮮血跟不要錢似的涌了出來。。
再擡頭看時,那戰馬尾翼宛若龍尾,掌控着它側身奔騰的平衡,宛若龍馬,馱着一席戰甲包裹的鐵血男兒的身影,消失在了雲朵之後。
“畢……”招娣擡手,眼看着天邊的緋雲隨着畢大哥的身影消散一空,她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