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傑笑了，竟然發現這個丫頭很有意思，是那種心直口快，沒有任何心機的姑娘。
“怎麼？你還懷疑你爸爸在外面還有了一個家不成？”肖傑問道。
“可不是嗎？一開始我還不信，但是後來都上了頭條新聞了，也就是那時候開始，我媽就變得不喜歡說話，也不會再等爸爸回家吃飯了，再然後，媽媽就走了！”
菲菲說道，將脫掉的鞋子重新穿在腳上，看了看窗外說：“前面紅綠燈左轉，我到了！”
“這個紅綠燈，不能左轉，繞一下，如果不堵車，也就耽擱五分鐘的樣子！”
肖傑說道。
“這麼說，你也信？”
“反正我相信一句話，空穴來風，自有道理！”
轉了個彎，菲菲下了車，朝着他們擺了擺手，道了個謝，便進了小區。
“看來，菲菲根本不知道私生子的事情，你說，她母親離開沈家，是不是因爲知道了什麼，而且別處不去，去了寺廟！”
肖傑看着遠去菲菲的背影低沉的說道。
“找人的消恐怕一時半刻沒有結果，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現在趕去菲菲所說的寺廟，不知道來回需要多久？”
肖傑想了想說道：“如果順利的話，天黑之前一定能回來！”
說走就走，抵達所謂的那寺廟，還是肖傑找人差了具體地址，因爲肖傑說，地方太隱秘，衛星定位的導航根本不起作用。
抵達那處山脈的時候，大約是下午一點多鐘，寺廟並不大，方靈與肖傑以香客的身份進去，裡面的香火也並不是很旺。
零零散散幾位和尚在忙着，打水，劈柴，掃地。
除了兩排分開的禪房，便是這前廳供奉的佛堂。
佛堂裡有一對還願的夫妻，懷中抱着襁褓嬰兒，一臉開心的離開了，整個佛堂就此清淨了下來。
“我們不知道菲菲的母親俗名叫什麼，怎麼着？”方靈說道，因爲那些尼姑和和尚背對着你，穿的都一樣一樣的，總不能每一個都拽過來問問吧。
“我去打聽一下！”肖傑說道，先花錢買了香火，二人都上了香，還給了油錢。
順便聞了聞那敲木魚的小和尚，那小和尚一直在敲木魚，什麼話都沒說。
佛堂剛入門內有個老和尚，面前擺着籤，還有筆墨紙硯，看樣子，是個算命的。
“這位師傅，請問，早些年有位女子是H市的，來到這裡出家了，不知道師傅能不能告訴我她在哪裡？”
那老和尚一直在閉目打坐，聽聞肖傑的話，他連眉頭都沒動一下說道：“來我佛門者，不問出身，不問身世，佛祖的面前不分貴賤，衆生平等，廣結善緣，此人定已斷絕凡塵，贖老衲無能爲力。”
說完，合上雙手合適，微微躬身。
方靈與肖傑對視了一眼。
肖傑撓頭，在這種地方，他不可能亮出自己的警證吧。
肖傑轉身走出佛堂，站在院子裡大喊一聲：“沈菲菲！”
起初，方靈不知道肖傑發什麼瘋，可是，就在幾位悶頭掃地的幾人中，有個人動作突然頓住了。
遲疑了少卿，便繼續掃地。
肖傑得意的摸了摸下巴，直衝而去。
方靈這才反應過來，這辦法，管用！
肖傑也不急躁，站在那人面前說道：“我有幾件事要問你，還有，這是我的證件！”
這尼姑埋頭掃地像是沒看見，直到肖傑將警證遞到她鼻樑處，她才擡頭，豎起手掌躬身道：
“施主，佛家不論公堂，乃播福音之地！”
方靈自然看得出，她連瞄一眼都沒瞄肖傑的警證，說完，繞開肖傑繼續掃塔她的地。
院子裡有幾顆菩提樹，葉子偶然會落下，其實這裡的院子已經很乾淨了，她卻一直在掃。
“我覺得，她應該對沈故國的所作所爲了如指掌，你有什麼辦法打開她的嘴嗎？”
肖傑後退了兩步在方靈耳邊耳語。
“阿姨……”
“貧尼法號悔淨！”她很快打斷了方靈的話，讓方靈特別尷尬。
話還沒說，就給嚥了回去。
“好，悔淨師傅，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方靈說道，雖然玉麟乃道，她乃佛，可是，玉麟曾經將道法兩家參悟透徹，併合二爲一，取其之長，補其之短方靈還是對佛法知道那麼一點點。
“施主請說！”悔淨此刻豎起掃帚搭在肩頭，雙手合十，微微躬身。
“從前有個屠夫，主要以屠殺狗賣狗肉爲生，……（說道這裡，悔淨唱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有一位遊歷四方的出家人，落腳在了這戶人家的隔壁，本是化緣，可見這位施主家滿是血腥，打算勸阻屠夫放棄殺生。
他每日準時晨間七點來到施主家門前誦經唸佛敲着木魚，久而久之，這屠夫根本不理會，還將這位出家人打了一頓，請問，這二人誰的罪孽重？”
“自然是屠夫！”悔淨說道。
“是嗎？”方靈看着她般低垂的眼簾，半晌才說話，惹得悔淨第一次擡眸直視方靈的雙眼。
“不知施主有何見解！”悔淨問道。
“那位出家師傅的罪孽重！”方靈說道。
“哦？阿彌陀佛！此話怎講？”果然，悔淨驚訝了。
“佛家廣結善緣，我記得有一句佛語是這麼說的——佛法無邊不度無緣之人，這緣一字，還有隨緣，緣應該分好幾種，若說那出家人爲何罪孽比殺生這重，那是因爲，他每日只管誦經，不但不阻攔，還讓那屠夫養成了早上七點就起牀的習慣。
導致每天多殺了幾條生命，您說，誰的罪業重？”
悔淨一愣，看了看方靈，又看了看身後雙手插兜兒的肖傑，肖傑嘴角盪漾着一絲不得不佩服的弧度。
“施主，請隨我來！”悔淨那雙眸子突然變得風塵僕噗噗，宛若小手父母從農田裡回來的模樣。
她說完，抵着頭，邁着輕盈的小步伐，帶着方靈和肖傑去了禪房的方向。
進了禪房，她一邊給方靈肖傑泡茶，一邊說道：
“我想，既然你們能找到這裡來，恐怕事情已經不可掩蓋，只是……”
“不會連累菲菲他們！”肖傑接話道，看來她是擔心連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