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缸?哪個地缸啊?”鹹瓜還真是頭回聽說。
“就是你三姨家的那個傻小子,高中輟學,連家都不回,整天在社會上跟閒爛雜人廝混的那個荻剛啊……要是找他的話,給頓好酒好菜就行了,哪像你,還趁火打劫索要工錢……”老舅說的這個地缸,就是跟徐曉曼廝混在一起的那個地缸。
“那好啊,老舅要是看中了地缸,就去找他呀,我甘願讓賢……”鹹瓜居然玩兒起了欲擒故縱。
“好了,我再加一百,一共三百塊錢,你要是還不幹,那老舅真的就去找地缸來了……”老舅終於再次妥協了。
“行吧,三百就三百吧,不過說好了,好酒好菜也不能省了,回頭還要給我捎上兩瓶二鍋頭……”鹹瓜覺得,三百已經算是老舅的極限了吧,但還是要提出小小的附加條件。
“行,都滿足你小子的要求,只要把你表姐的這個忙幫好了,回頭我讓你搬走一箱二鍋頭都行……”老舅本以爲,這個臭小子不要他五百塊據不罷休呢,三百就搞定了,也就答應再給他一箱二鍋頭了。
“好嘞老舅,那就一言爲定,先把三百塊錢給我吧……”鹹瓜卻一定要立即兌現……
“還沒幹活兒呢,咋能先要錢呢?”老舅卻不想馬上給。
“老舅啊,這可是跟死人打交道啊!粘上晦氣,可能一輩子都抖摟不掉啊!要是讓那個死鬼給纏身,那就更是……”鹹瓜卻說出了幫這個忙需要付出的沉重代價。
“好好好,錢先給你,說好了,再可不多給你一分錢了!”老舅用人心切,只好答應了鹹瓜的無理要求。
“只要完事兒我走的時候,老舅讓我搬走一箱二鍋頭就行了……”鹹瓜還要將這個附加條件也給板上釘釘了心裡才踏實。
“臭小子,就知道算計你老舅!”老舅一巴掌打在了鹹瓜的頭上。
“這都是跟老舅學的嘛……”鹹瓜拿到了錢,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只是到了現場,鹹瓜才發現,原來男方的家人竟然是徐曉曼的姐姐徐曉蘭!這讓鹹瓜十分吃驚,儘管對徐曉曼的這個姐姐徐曉蘭不是很瞭解,但通過與徐曉曼的結識,多少也知道一些徐曉蘭的事兒,能在這樣的場合見到她,還真有點兒意外,好在,對方認不出他是誰,因爲從來沒正面打過交道。
而到了真正查看屍體的時候,鹹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天哪,這不是徐曉曼的姐夫馬三記嗎!可是回頭一看徐曉蘭身邊居然還站着“活的”馬三記,鹹瓜就感覺不可思議……
等到他一個人,進入到停屍房,拉開抽屜幫助老舅、也幫助那個死去的表姐汪來香查看檢驗那具跟馬三記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的時候,鹹瓜突然發現了一個驚天的問題——這個馬三記的屍體咋沒了下邊呢?!!
儘管冷凍之後,看不見血腥的場面了,但那個地方還是有些慘不忍睹,這樣的情況,算不算老舅說的明顯殘疾呢?鹹瓜有點後悔當時沒問那麼清楚,只覺得老舅說的殘疾,應該是缺胳膊少腿兒纔算吧,那沒了男人的物件兒,算不算殘疾呢?
儘管發現了這個驚天的秘密,但鹹瓜去沒有在出來之後,馬上告訴老舅,一是怕老舅聽到這樣的消息,肯定抓心撓肝,甚至怒髮衝冠,那樣的話,答應給自己的那箱二鍋頭興許就泡湯了吧……
就是因爲有了這樣的小心眼兒,小算計,鹹瓜纔沒在出來的時候,馬上將檢查出的真實情況告訴老舅,只說都正常,才讓老舅放心地答應了徐曉蘭他們,決定定期舉行冥婚……
可是鹹瓜在拿到了老舅的那箱二鍋頭,揣着新得到的三百塊錢,回到家裡,卻總覺得不是滋味——這樣的欺騙活人看不出來,可是那個死去的表姐到了那邊發現自己的男人其實沒有男人的東西,回頭變成厲鬼來找自己的麻煩,那可就糟了!
翻來覆去睡不着,第二天,還是決定把消息告訴老舅,省得將來表姐汪來香變成女鬼來找自己討個說法……
只是見了老舅鹹瓜趁火打劫的毛病又犯了,對老舅說:“老舅啊,其實吧,我檢查完那個男人的屍體,有個重要的情況沒當場彙報……”
“啥情況啊,你小子隱瞞什麼了?”老舅好像看出了這個貪財好色的外甥又要來算計自己的了。
“當然是特別重要的情況啊,就是怕當場說了,老舅和家裡人受不了……”鹹瓜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好你個混小子,居然隱瞞真相,讓我們都矇在鼓裡——快說,到底還有什麼特別重要的情況!”老舅一聽鹹瓜隱瞞了某種真相,立即這樣惱怒地責問道。
“既然是重要情況,我就不能輕易說了……”鹹瓜知道在什麼節骨眼上開始打劫。
“咋了,你還要趁機再訛你老舅幾個錢呀……”老舅一下子就看穿了鹹瓜的把戲。
“既然老舅都猜到了,那我也就不用多說了……”鹹瓜居然無恥地認可了老舅的說法。
“好小子,你居然跟老舅來這套,算了,不管啥情況,這門冥婚都辦定了,二十萬的陪嫁錢已經給了對方了,現在悔婚都來不及了……”老舅一聽這個該死的外甥又來變相打劫了,索性這樣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