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兒呆了半天,也沒注意過那導演什麼時候看過我,反正小助理一說要電話,我就不禁聯想到了“潛規則”這個詞。
我下意識看了眼李拜天,徵求他的意見,李拜天輕微地點了下頭,意思是電話可以留。
我跟小助理說了號碼,小助理捧着手機一個鍵一個鍵輸入,然後和我確定了一下,又跑回導演旁邊去了。
“喲,不錯啊,專業的就是不一樣。”李拜天瞟着我說。
我凍得直哆嗦啊,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問李拜天,“那個要電話號碼是什麼意思?”
“你想什麼意思?”李拜天很隨意地問。
我搖頭,又問,“那他要是找我,我怎麼說啊?”
李拜天富有耐心地告訴我,“他找你要是談正事兒,你就跟他談,要是開什麼條件,你就自己掂量着辦。不過最好什麼也別答應。”
“爲什麼?”
“你答應也行,吃虧了我不管啊。”李拜天說着就往大巴車停的方向走,我就跟上去拉他的袖子撒嬌耍無賴,“天哥,天總,你可不能不管,我可是你領上道的。”
李拜天白我一眼,接着走,我怕他跑得太快,鍥而不捨地拽着他的袖子,他就隨便給我講了些他對這個圈子的看法。我諂媚地說他還有當經紀人的天分,李拜天特不屑地說:“你以爲經紀人乾淨好乾啊,就把你這樣一個丫頭片子捧到二線,背後得有多少人跟着陪嫁。”說完還拿巴掌輕輕拍了下我的臉蛋以示警醒,這是李拜天的習慣性動作。
李拜天的陪嫁,就是吃虧上當陪睡覺的意思。
換好衣服以後,李拜天也不管我了,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今天在這兒陪我半天,已經算是送佛送上西。
我想着黎華怎麼還沒到,剛從大巴車出來就給他打電話,一邊打一邊四處張望。黎華沒接,直接掛斷了,然後我在附近停車的地方看到他。
這邊沒有專門的停車場,車子就停在路邊車位,黎華此刻正倚着車門,站在那兒遠遠看我。我小跑過去,用殷切的目光看着他,“你什麼時候到的?”
“半天了。”說完他轉身繞進駕駛座,我也拉開車門坐進去。
“那剛纔你都看見了,我表現得怎麼樣怎麼樣?”問完他,我瞟見放在前面的咖啡,伸手拿過來。
“就那麼回事兒。”他故意回答得很冷淡,隨手拿起配咖啡的糖包。
“那是怎麼回事兒?”
他輕飄飄掃我一眼,嫌棄的模樣,“妝畫得真醜。”
因爲剛纔凍得冷,我一碰到容器就下意識地搓手,想暖暖自己,可惜這杯咖啡都快涼透了。
一個不小心,我又抱怨出口,“怎麼是涼的呀?”
黎華正打算拆糖包的手頓住,用涼涼的目光看着我,“你到底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