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幹嘛呢?發春嗎?發春也得選個好點的場景吧?這遍地枯骨,滿耳慘叫的惡鬼之地,她還真是不挑!
但那隻惡鬼也是重口味,她露着這麼驚悚的額頭,算是這裡面最醜的一個了,他居然也下得去手!
想到這可怕的事,唐笑霜煩躁的站起,在懸崖邊轉來轉去想辦法。
鱷魚潭她是沒膽量闖了,只好從這無人把守的懸崖峭壁想想招。
這懸崖算是這座山的最高峰,按這高度來推算,懸底應該跟她進山時的地面相平,所以,只要能下去,便有逃生的活路。
然而她探頭向崖底看了又看,越看卻越是心寒,這深度若放在現代,她其實也未必放在眼裡,爲了盜寶,她都不知爬過多少摩天大樓,再高的地方,她也壓根無感的。
可是,現代有鋼絲,使用方便快捷又安全,現在呢?什麼都沒有,連牀單也沒有,因爲睡的是草窩,至於衣服……
唐笑霜嫌棄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只是輕輕一扯,已然破裂,想用來承重,做夢吧!
唐笑霜轉悠一圈,什麼辦法也沒想出來,正鬱悶間,忽聽頭頂一陣撲楞愣聲響,擡頭一看,卻是一隻雄鷹正對着她俯衝而下,竟然想來啄她!
唐笑霜急忙逃避,那鷹緊追不放,一雙利爪朝她惡狠狠的襲了下來,唐笑霜心下慌亂,一個踉蹌,直向崖邊撲去!
這一下真是嚇得她冷汗叢生,忙亂中胡亂抓住一根樹枝,不想那樹枝竟是軟的,被她一扯,陡然拉長,唐笑霜便隨着一起急劇下墜。
風在耳邊急嘯,唐笑霜這下是七魂走了六魄,她閉上眼,咬緊牙關,準備變成熱乎乎的肉餅一隻,大腦中登時一片空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風聲停了,周圍一片靜寂,她睜開眼,看到幾雙幽綠的眼晴。
這眼睛是屬於幾隻小鷹的,它們毛尚未扎齊,此時正歪着腦袋看她,而它們所處的地方,卻是一個看起來很寬敞的山洞。
唐笑霜愣了愣,又低頭看自己,她站在山洞旁的一棵歪脖子樹旁,她的腳動了動,腳下傳來的,是一片堅挺硬實。
腳踏實地的感覺就是爽。
唐笑霜熱淚盈眶。
然而短暫的激動之後,她又有些發懵。
腳是落到實地不錯,但那實地也是虛空的,因爲她所站的不過是塊凸出來的石塊,下面依然是看不到底的深淵,而上面距離懸頂卻又有差不多二十米的距離,其間的峭壁,如刀切一般平滑,上面生滿暗綠的苔蘚。
這意味着,她上不去,也下不去,被卡在這個峭壁間的石洞裡。
石洞裡,幾隻仍歪頭瞅着她,唐笑霜想到在崖底時遇到的那隻不知是鷹媽還是鷹爸的貨,瞬間覺得腦仁痛。
但是,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拍拍身上的泥土,登堂入室,毫不客氣的進入了鷹洞。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裡面居然很寬敞,也很乾燥,還扔了幾隻死野兔野雞什麼的。
唐笑霜也不客氣,去外頭扯了些枯枝生火烤野兔吃,來補充體力,沒有水清洗,就直接烤,好在煙熏火燎之後,也吃不出腥味兒,倒是她這濃煙滾滾的,把幾隻鷹崽子嚇傻了,樸楞楞一陣亂飛,適逢老鷹回來,一人數鷹對峙,誰都沒敢先動手,居然就這麼和平共處了。
唐笑霜填飽了肚子,便到外頭去溜達,滿目青山,視野開闊,後頭還有幾隻鷹,這簡直就是武俠小說中隱居山林的獨孤大俠的標配,這麼獨立四望,老拉風了!
只可惜,書裡的大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她這種吃貨,一頓不吃餓得慌。
唐笑霜站在半空中認真的想,她要怎麼離開這兒呢?
她的目光落在把自已蕩下來的樹藤時,眼前忽然一亮。
如果多找些樹藤,連在一起,也是一條不錯的繩子,而越住崖底,可踩踏的灌木越多,自已命一向大,一定可以逃出生天的!
她一下又興奮起來,返回山洞找了塊鋒利的石頭便行動起來。
正忙活着,忽聽頭頂有人說話,竟然是白惡帶着一幫兵丁趕了過來,她連忙縮回洞中,只聽一個兵丁說:“大人,我找到幾根鷹毛和一角碎布,看來,她是被鷹啄到,不小心落崖了,你瞧,這兒還有墜落下去的痕跡呢!”
“可惜了可惜了!”白惡連聲道:“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啊!又是個美人兒,宜室宜家啊!爺本打算收了她作內人,誰承想竟喪命於此……”
他說着竟捶手頓足,縱聲長哭,又命身邊人去準備紙錢等物,朝崖下揮灑,邊灑邊哭念唐笑霜的好,那般的情真意切,情意綿綿,一樁樁一件件數下來,唐笑霜在下頭聽着,只覺得骨頭都輕了。
她都不知道她竟有這麼多優點,竟然這麼可愛調皮,這麼的宜室宜家!擦,聽這意思,這位仁兄對她絕對是真愛啊!可是真愛還不給她吃飽飯,還天天想法兒折騰地,也是醉了!
她在下面咕噥着罵:“變態啊!死變態!姑奶奶都快餓死了,你還念個屁啊!撒尼瑪什麼紙錢啊,撒點雞鴨魚肉之類的貢品還差不多!”
話音剛落,忽聽洞口咚的一聲響,她探頭一看,登時樂開了。
那變態居然真的扔了只肥雞下來,扔完肥雞扔肥羊,還全是烤得香噴噴的,一邊扔一邊唸叨:“對不起啊,你生前沒讓你吃飽,爲師這回補償你,你那麼饞嘴,這回吃個夠吧!”
唐笑霜冒着生命危險去接那些食物,對白惡的好感度狂增,她現在相信了,這貨對她絕對是真愛啊,比那個虛情假意的破爛王強多了!
有了這些食物,唐笑霜立時勇氣倍增,幹勁十足的收集樹藤做救命繩。
如是三天過後,唐笑霜結的樹藤繩已可以延伸到崖底的一株大樹上,看那大樹枝幹粗大,必是生長在肥沃的土地上才能如此。
所以,只要到達那棵大樹,她就能活命了。
她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精心刻了個凹槽出來,把樹藤拴上去,又用手使勁拉了拉,確保無虞之後,便順着樹藤一路向下縱跳。
這活兒再簡單不過,她從前便是做慣的,唯一一點,沒有防滑手套,手被勒得生疼,等行到一半,那手己被蹭剮得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