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詭異的情形,令她冷汗淋漓,她大叫一聲坐起,發現自己仍坐在黑轎之內,剛剛那些,竟然是一場夢。
可是,真的是夢嗎?爲什麼耳邊仍有慘號砍殺之聲?
她掀開轎簾,探頭一看,不遠處的峽谷間一片血霧茫茫,殘陽本就如血,照得那血霧愈發鮮豔濃烈,殘肢斷臂亂飛,頭顱亂滾,場面着實生猛慘烈。
“好嚇人!”唐笑霜撫撫胸口,總算還了魂,殺戮的場面雖然不好看,可只要不是殺她就好。
她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歪頭轉向花轎邊的吳鉤。
吳鉤冷着一張臉不作任何迴應。
只是,不是每個人冷着臉都好看的,眼前這一位,眼睛太小,沒氣場。
唐笑霜閒得無聊,決定逗逗他,遂一本正經道:“這位小哥,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劫花轎?”
吳鉤轉頭看她,小眼頭一回瞪得又大又水靈,他嘴角抽搐了半天,不知如何迴應。
他不作答,唐笑霜便當他默認,輕嘆道:“唉,他們老大一定暗戀我,暗戀我的人太多了,可哪個都比不過咱們王啊!你去跟他們說,就說我唐笑霜今生今世只戀漠王一個,讓他們都散了吧,別殺得血頭血腦的,怪嚇人的!”
吳鉤喉頭一個勁發甜發腥,他盯着唐笑霜看了又看,最終拔劍“嗷嗷”的衝殺上去。
他寧願戰死,也不願被這殘顏女人噁心死,劫花轎?暗戀?她怎麼好意思有這樣奇葩的想法?
唐笑霜看着暴走的吳鉤,嘿嘿的笑了兩聲,窩回黑轎回味剛纔的詭異春夢。
身邊陪嫁的丫頭碧煙有些不淡定了。
她其實不是普通的丫頭,略識些拳腳功夫,膽子也較常人大,但看到這般慘烈的殺戮場面,也覺心驚膽顫,可自家這大小姐卻跟沒事人似的,碧煙覺得很詭異。
她扯着她的衣角抖抖索索的問:“大小姐,你……怎麼不怕?”
唐笑霜挑眉,笑:“你家小姐我嫁了這麼好的夫君,便是天塌下來也有他頂着,我怕什麼?你當漠王是誰?真像傳說中那麼無用嗎?我告訴你,那都是皇帝嫉妒,惡意中傷!漠王那可是頂天立地的一條漢子,威名赫赫,戰功累累,愛民如子,心懷天下!這大顏的江山,一大半都是他打下來的!他,才該是這大顏的王!”
碧煙徹底聽懵了。
不過,唐笑霜這話本就不是說與她聽的,她懵不要緊,黑轎不遠處的龍輦上那位爺聽着順耳就成。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番話落到漠王耳朵裡,一定很受用吧?
她就是要他受用!
他受用,她才能活命不是?
當然,這話說起來有點噁心。
唐笑霜忙抓了一把薄荷餅清清嘴。
正大嚼特嚼之際,一根紅綾突地騰空而起,像赤練蛇一般鑽進黑轎,將她擄卷而去。
“撲通”一聲,她臉先着地,摔了個嘴啃泥,悲慘又狼狽的跌落在北漠王的腳底。
漠王穿一雙金色閃閃的靴子,閃得她的眼有點暈,嘴角也腫得厲害。
唐笑霜揉着醜陋的傷疤開口:“王爺卷我時,麻煩別讓臉先着地,這額頭已然毀了,再毀一次,當真無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