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極端?”顏無缺淡笑,“或許吧!但我們這兩個極端,一直相處得很和諧!”
“是啊!”唐笑霜笑,“所以,不管十四哥去哪兒,都永遠是我的十四哥!十四哥,這兒太危險,快點離開吧!如果這段風暴過去,我和大叔還有命在,我們一起去幻花城看你!”
“十一哥怕是不願意去看我的!”顏無缺垂下眼斂,看着自己的腳尖,半晌,擡頭,問:“他們說,那休書,是你自己寫的。”
“是啊!”唐笑霜點頭,“大叔自然不會休掉我,但我好擔心大叔會被人羣毆,所以才假意裝作逃走,包括今天這場婚禮,也不過就是走走過場罷了,所以,我很好!”
顏無缺看着她,半晌,吐出一個字:“好!”
他嘴裡說着好字,面上卻是無盡的蕭索落寞,看得唐笑霜眼眶發酸,愈發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必須得快刀斬亂麻。
“十四哥以後可千萬別在跟蹤我了!”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今天出來得匆忙,這魚網裡面,沒放尖刀,下一次,你可沒這麼幸運了!”
“是,不跟了!”顏無缺機械的答。
“嗯!”唐笑霜點頭,“那麼,十四哥,我回去了!你多保重,趕緊回幻花城吧!”
顏無缺似乎已失了語言,臉上帶着的笑,也是乾巴巴的,說出來的話,更是乾澀異常,生硬的應了一個字:“好!”
唐笑霜沒再遲疑,朝他擺擺手,大步流星而去。
顏無缺呆呆的站在那裡,對着她的背影發怔。
迴雪看在眼裡,急在心頭,當即追過去,低聲叫:“唐姑娘,你就這樣走了嗎?”
唐笑霜腳步滯了滯,扭過頭,微笑答:“你該叫我漠王妃,已爲人婦,怎麼還敢冒充姑娘!”
“一個稱呼而已!”迴雪看着她,“你遇見王爺時,不也是漠王妃嗎?”
“不一樣!”唐笑霜溫和答,“那時是掛名的,現在卻是名符其實!”
迴雪盯着好看,又問:“你知道解情蠱的藥,王爺是怎麼製出來的嗎?他……”
“他一定費盡心思,冒險拿自己試藥!”唐笑霜搶先說出來,“他是大夫,這是他的興趣所在,再者,他也中了情蠱,也需要解藥!”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迴雪忿忿然,“如果他像顏無歡一樣腹黑霸道,他就不會費盡心血去制這個解藥!你該知道他的心思!”
“迴雪姑娘,你到底想說什麼?”唐笑霜看着她,面色和善,雖然她如此無禮,可是,她卻是真心心疼顏無缺的人。
“我想說,他對你的愛,一點也不比顏無歡少!”迴雪一字一頓道:“比起顏無歡,你不覺得,跟王爺在一起,會更加幸福快樂嗎?你跟在顏無歡身邊,會有多少刀光劍影,險惡重重?可跟王爺在一起,他會給你一份平淡溫馨的快樂生活,我就不相信,有女人會不喜歡平淡幸福,卻偏偏喜歡血雨腥風!”
唐笑霜看着她,長長的嘆息一聲。
迴雪卻以爲自己說服得力,當下愈發起勁的說下去。
“有朝一日,顏無歡若僥倖爲帝,屆時必將大肆擴充後宮,別說他不願意,就算他不願意,總還得顧着朝綱,既爲帝君,便肩負綿延子嗣的重任!到時後宮爭寵,那種日子,你受得了嗎?”
“可他若不能爲帝,必會頭斷血流,到時身首異處,你跟着他,又能落什麼好處?不過是平白做了斷頭鬼罷了!”
“你說的很對!”唐笑霜微笑點頭,“比起大叔,十四哥確實有很多好,大叔脾氣暴躁,不比十四哥溫潤平和,大叔霸道,不比十四哥體貼,十四哥有那麼多好處,都是大叔比不上的!”
“那你還選擇顏無歡?”迴雪低低叫。
“這是無可救藥的事!”唐笑霜呵呵笑起來,“迴雪姑娘,等到有一天,你喜歡上一個人,便會知道,這是無可救藥的事,我從來就沒有做過選擇,因爲當你愛上一個人,你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又如何去選擇?你只能遵從自己的內心,心向哪兒,人就在哪兒!”
迴雪怔怔的盯着她看,好半天沒說一句話。
唐笑霜笑笑,轉身要走,迴雪卻又叫:“你就這麼走了,王爺怎麼辦?”
“我不走,十四哥纔不知怎麼辦!”唐笑霜輕嘆着丟下一句,“我走得越遠,對十四哥越好!”
她說完再不作絲毫停留,腳步如風,飛快消失在巷道中。
迴雪怔怔的站了一會兒,轉身走回去,顏無缺卻還站在原地發愣,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某一處,不動,不移,不悲,不喜,只是那麼木然站着,像木雕泥塑一般。
回到鬼院的唐笑霜心情也不好,一個人坐在牀上發了好一會兒呆。
青煙拿那隻超大紅寶石逗她開心。
“主子你快瞧,這寶石太漂亮了!”她拿着寶石對着陽光照,“這紅色真正,還晶瑩剔透的,這次你真是賺到了!”
“是啊,還有這一堆呢!”青渺和紅劍烏劍三人抓着那些寶石,嘻嘻哈哈的笑。
被他們這麼一鬧,唐笑霜覺得心情好多了,拿着搶來的那顆最大的紅寶石左看右看,越看越是歡喜。
她歡喜了一個下午,武輕紗可就慘到家了。
那羣突襲而至的狂蜂,將她叮成了一個真正的豬頭。
因爲這個原因,下花轎跨火盤拜天地等一系列繁文縟節全都省略了,她被一羣鬼哭狼嚎的衛兵,直接送進了李思景的院子。
身爲新娘的夫君,顏無歡對她十分盡心,熱情關切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圍着豬頭一樣的武輕紗跑來跑去,滿面焦灼之情,擋都擋不住。
溫良輕咳一聲,拍拍他的肩,在他耳邊小聲嘀咕:“王,注意一點,戲演得有點過!表情太誇張了!”
“沒辦法!”顏無歡無奈的回,“如果表情不那麼誇張的話,本王怕自己會笑出來!”
溫良翻翻白眼,鄙夷回:“不是吧?最其碼的同情心在哪兒?”
“同情敵人,就是對自己殘忍!”顏無歡掠他一眼,轉身走開,守在武輕紗牀前,握緊她的“胖手”,話說,真的很慘,手都胖成這樣了,跟發麪饅頭一樣,他其實很想說一句:“你惹誰不好,非得惹本王的王妃,那是你這種蠢貨能惹得起的人物嗎?連本王這種聰明絕頂權勢滔天的男人,都不敢惹她啊!現在遭報應了吧?內心一定很酸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