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這樣!”許若昔點頭,“可是,有些時候,他總會在無意中犯錯,前幾日他抓了一個藥人,很不巧,那人,是李大廚的兒子!”
“啊?這麼巧?”唐笑霜狐疑的看了許若昔一眼,見她滿面得意之色,心下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西古烈又不傻,連當初的紅風鐵都知道找孤兒下手,他自然也會拿那些無親友的孤寡之人下手,以免不必要的牽連和麻煩,他對大廚那樣厚待,對方又是負責他飲食的人,他怎麼會對那人的親人下手?多半是許若昔暗中動了手腳。
但這些話,她只能在心裡想想,並不打算說出來,只是長聲感嘆;“他還真是喪心病狂!”
許若昔假惺惺抹淚:“誰說不是呢?好好的一個人,被拿來試蠱,年紀輕輕即殞命,但李大廚心痛莫名,對這賊人,又怎能不恨之入骨?”
“是啊是啊!”唐笑霜點頭,“那麼,我現在……”
她話未說完,就聽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緊接着,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媚兒,你在嗎?”
竟然是太子顏正楓。
媚仙面現不悅,咕噥道:“他這會兒來做什麼?”
唐笑霜聽到顏正楓的聲音,卻很興奮。
這說明她前兩天做的的功課起作用了,因爲正常情形下,顏正楓是不會跑到媚仙閣來找媚仙的,他怎麼說也是太子,青天白日的,公然狎妓,這等浮浪行爲,落在那幫老臣眼裡,又是不得了的罪名。
但他居然不管不顧的跑了來,想來,唐森已經給他施壓了,而這位任性的太子,這會兒是氣急敗壞,要打算破罐子破摔,跟唐可心對抗到底了吧?
想想很快又有好戲看,唐笑霜樂見其成,十分貼心的對許若昔說:“媚仙姑娘有客人,我還是迴避一下吧!”
“那委屈絡哥哥了!”許若昔嬌滴滴回,“你先到套間避一避,我很快就會打發他走的!辦正事兒重要!”
唐笑霜點頭,轉身走入套間,小心的將門關上,她剛剛躲好,就聽門聲一響,顏正楓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殿下!”許若昔嬌柔的聲音響起來,竟然還帶了那麼一絲驚喜,“殿下,您怎麼來這裡了?”
“怎麼?你也覺得本宮不能來嗎?”顏正楓的話裡有濃重的怨懟之氣。
“瞧殿下說的,你能親自來我這兒,我心裡不知有多開心呢!”許若昔輕笑,“只是因爲殿下身份特殊,所以覺得很意外罷了!殿下快請坐!”
她熱情的招呼着顏正楓,又是讓座又是沏水,忙得團團轉,真正將那份欣喜的心情表達得淋漓盡致,末了依偎在顏正楓身邊,低低問:“殿下,您怎麼了?您看起來好像很不開心呢!”
“被那老匹夫和那賤人如此欺侮,本宮怎麼能開心得起來?”顏正楓破口大罵。
“老匹夫?賤人?”許若昔明知故問,“是誰啊?”
“還能有誰?”顏正楓跳腳,“還不是唐森和唐可心!”
“啊……他們啊!”許若昔作善解人意狀,說出的話卻是在火上澆油,她輕聲勸道:“殿下還是忍忍吧!唐森畢竟是你的支持者啊!你得依靠他呢!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那樣摳鼻挖耳的教訓本宮,讓本宮如何能忍?”顏正楓被她這麼一說,怒火更熾,“難道因爲本宮需要他的支持,他就可以對本宮不敬嗎?本宮可是他正經的主子!一個狗奴才,居然敢在主子面前指手劃腳,管這管那,他太過份了!太過份了!”
許若昔輕嘆一聲:“誰說不是呢!他們唐府的人做事就是很過份!上次唐夫人來我這揪打纏鬧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唐可心是什麼樣的性子,想也想得出來!殿下,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你真的受盡了委屈了!您可是皇親貴胄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龍種!將來大顏的掌權者,他們這麼做,簡直就是不把您放在眼裡!”
“所以,你看,本宮還能再忍下去嗎?”顏正楓忿忿然,“本宮若再忍下去,他們怕是要騎到本宮的頭上拉屎了!本宮寵你怎麼了?你這樣美麗又體貼溫柔,比本宮家裡那母老虎不知強多少倍!從今天起,那賤`人和老匹夫不喜歡本宮做的事,本宮全都要做個遍!他們不喜本宮出現在這勾欄歡場,本宮偏要大模大樣出現,看他們能怎麼滴!”
顏正楓吼完,一把將許若昔抱在懷裡,又摟又親,許若昔知他只是發泄,由着他胡鬧一陣,待他平靜下來,才輕聲道:“殿下,您肯主動來這一次,也算給足了奴家面子,奴家念着您的好兒,只是,以後,您別再來了!”
“你不用怕!”顏正楓陰沉着臉說,“本宮已決意護你,以後不管是雲枝還是唐森,又或者唐可心,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動你一根汗毛,本宮都不跟他們拉倒!”
“奴家不會怕他們的!”許若昔突然低泣,“他們再壞,總歸還是懼着殿下的,殿下護我,他們就不敢拿我怎麼樣!我怕的,是另一個人……”
她含着眼淚看向顏正楓,悽然道:“因爲頻繁被殿下召見,他大發脾氣,不准我再見您,還威脅說,要是再見您,一定讓顏帝廢了您的儲君之位!您今兒要是不來,我還打算差人去送信呢!殿下,我們就到這裡吧!我們倆……終是有緣無份!我又怎麼能害您丟掉太子之位呢!”
她說到最後一句,幾近哽咽,那柔弱可憐的模樣,令顏正楓大爲憐惜,而所說的話,卻又令顏正楓羞惱憤怒。
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長期霸佔欺辱着,這本來就是他心裡的一根刺,現下這男人居然還居高臨下的說這樣的話,放在尋常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擁有東宮太子身份的顏正楓?
他咬牙,頜骨隆起,恨聲道:“他竟然敢這樣說?他以爲他是誰?在西域他都算不上什麼,居然還敢跑到我大顏來指手劃腳嗎?父皇因爲要用到他,事事順着他,可他又真正爲我們做什麼事了?現在又敢對大放厥詞,本宮……真是受夠他了!”
“何止殿下?奴家也是受夠他了!”許若昔嚶嚶低泣,火上澆油,“被他驅使折磨時,奴家甚至想,跟他同歸於盡算了!只是奴家一介弱女子,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又沒有可以信任的人相助,也只能想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