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陳凡低聲問道。
“孫雅馨，死了。”電話那邊的女人轉了一個圈兒，靠在一邊，
“死了？”陳凡徹底蒙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她，她怎麼死的？”
“從樓上摔下來了，搶救無效，死了。”
陳凡一聽立即炸毛了，想起孫小妖被抓，事情已經明白了一多半，他在屋子裡轉了半圈兒，“孫雅馨好好的，怎麼會從樓上掉下來？是有人要殺她嗎？”
“這我也不知道，不過聽他們說，這女人是跟人玩的時候春藥吃多了才從樓上摔下來的，送來的時候已經重度昏迷了，我們搶救了幾個小時，還是失敗了。”
陳凡當時就無語了，“春藥吃多了？！”
“對。”女人點了點頭，“這一點可以肯定，不會有錯。”
陳凡手捂額頭，“行了，我知道了，謝謝你啊。”
掛了電話，陳凡在屋子裡轉來轉去，默然良久之後給王局長打了個電話，“王局，孫小妖被人抓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我也是剛知道。”
“能給我個面子把人放出來不？”
“你這叫啥話，咱得依法辦事！想把她保出來也有走程序啊，一會兒你到我這邊來一趟吧，我已經叫人把她帶到市局了。”
“行。”
王局長那邊也掛了電話。
“老婆，我出去一下。”
陳凡跟小姐姐打了聲招呼，拿起外套跟那個小兄弟一起出了門，這一次，陳凡自己開的車。
路上陳凡問了一下事情的具體經過，那夥計紅着臉，支支吾吾，耐不住陳凡一個勁兒地問，最後也說了實話了，“我也不知道得那麼具體，但是聽孫哥的意思，好像是有人要黑了他姐！我們接到信兒以後就着急忙慌地趕去酒店了，結果剛到樓下，那女的已經從樓上掉下來了。孫哥叫人把她送醫院，回頭兒從車裡拽出一把刀就上樓去了，當時樓上那倆還沒跑呢，被孫哥堵屋子裡就給砍了，一個被砍了好幾刀，另一個年紀小的跑了，後來酒店的服務員看見了，嚇得報警了，警察來得極快，上去就把孫哥給堵住了，孫哥不停手，警察就開了槍，一下打在了孫哥肩膀上，差點兒沒打死！”
“你們知道孫雅馨要出事？”陳凡一下直起了身子。
“嗯。”那小夥子點了點頭，“孫哥他姐，你也是知道的，人長得漂亮，但是有點那個，最近這幾個月，她跟她老公的關係鬧得很不好，兩邊兒成天打架，可兇了，到底出了啥問題不知道，但是那邊有消息說，說那邊那男的好像懷疑孫姐了，說她，說她……”
陳凡一皺眉，“說她什麼？”
“說她在外面亂搞的事情被發現了，那邊氣急了，想整死他！”
陳凡一陣沉默，其實有這一天陳凡也不是很意外，出來混，宗師要還的，孫雅馨實在是太囂張了，陳凡早就預感到她會有這天。
“誰給你們的消息？”
“孫雅馨他們家的小保姆。”
那小兄弟小聲說，“孫哥也怕出事，一直安排她在那邊看着，這不，她一看最近家裡不對勁兒，直接就給孫哥打了電話。好像那意思是說，婆家找了幾個社會人兒，要把這事兒辦了，那一家人有錢有勢，不好惹。”
大出血，搶救無效，死了。
陳凡再次沉默。
在本市，自稱“社會人”的團伙不少，大大小小的，起碼能有幾十個小團伙兒，孫小妖單拿出來能算是中等的，手底下有個二三十的小兄弟，也有自己的場子，平素裡見了旁人也能說上話，一般的小混子不敢招惹他，假若真的有人在明知道孫雅馨是孫小妖的姐姐的情況下還要對她下手，那這夥兒人的勢力肯定不小，最起碼，他要有能擺得平孫小妖的信心。
而陳凡更擔心的是，這裡頭可能還有白道在摻合，警察抓人，不是窮兇極惡的時候動槍的手，就算開槍了，也都是往腿上打，聽那小兄弟描述，警察衝進去直接開槍打了孫小妖，雖然是打在了肩膀上，可細想想，肩膀這個位置會是巧合麼？
陳凡吃過黑白勾結的虧，太明白這裡面的事兒的，王局長怕是也覺得這裡頭有點兒不對勁兒，要不然也不會把孫小妖弄到市局裡去。
王局長跟孫小妖他們不是一類人，但跟陳凡的關係相當不錯，私底下稱兄道弟，常在一起吃飯喝酒，孫小妖跟了陳凡有些日子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也算挺熟。
王局長絕對是一個做事很有原則的人，不貪財，也不好色，基本上下班就回家，摟着老婆帶着孩子，別的都不尋思，他跟陳凡交往也從不涉及各種經濟利益，所以陳凡對這個人是比較放心的，在陳凡看來，王局長絕對是一個剛強不屈的硬骨頭，這年頭兒硬骨頭不多了，還能指望他爲自己幹啥嗎？
陳凡打了一下方向盤，轉頭給青青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邊青青也得知了孫小妖出事了的消息，見陳凡打過來了，啥都明白了。
她一改平素裡一見陳凡就恨不得把陳凡黏住了的騷樣兒，對陳凡說，“小妖他姐的事兒，十有八九是有人安排的，辦事兒的那倆人兒我已經打聽了，都不是啥好人！大的叫張老大，小的叫張老二，親哥倆！這倆人沒幾天活了，都得了病！”
“啥病？”
“艾滋！”
陳凡一聽這話頓時毛了，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這時候，青青又說了，“基本就是絕症，活不了！具體咋染上的誰也說不清楚，前一陣有個拿針頭四處扎人的你知道不？有人說，那就是張老二乾的！我有一個小兄弟跟他們哥倆認識，聽他說，這哥倆最近出手闊綽，牛逼了一陣子，他爹他媽還在市裡新買了房子，看樣子像是發了比小財，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有人找了他們幹黑活兒的！這一票幹完，就完事兒了！反正活不了幾天，他們這命，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