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面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疑問,腳下的步子不自然的加快了,跑到路邊伸出手招呼一輛摩的,對開車師傅說了要去的地址,整整一路上腦子都沒有消停,遠叔對我說過的話轉換成一幅幅畫面,連貫不斷的在我腦中跳躍。
半個小時之後,終於來到了學校門前,我下意識的朝着窗戶外面看了看,心裡面僥倖的想着是否能夠遇到上次送我護身符的摩的師傅,伴隨着漸漸西沉的夕陽,寬闊的馬路上摩肩接踵的都是陌生的行人。
閉上眼睛想要摒棄心底雜念,一路顛簸弄得腦子越來越清醒,隨着師傅一聲:“到了。”我從口袋裡面掏出從小金身上要來的幾塊錢,下了車也不管錢夠不夠,邁着腿就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來到家門前的時候,母親正在院子裡面洗着菜,我高聲喊道:“媽,遠叔呢?”
母親見我回來了,連忙甩去手上的水漬,站起身子說道:“你遠叔已經走了……”
“走了……”頓時像是被雷鳴擊中,雖然是母親說的話,但我還自欺欺人的跑到房間,直到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我才相信眼前的現實,遠叔已經不在我牀上養病。
“媽,遠叔是什麼時候走的?”我再次回到院子裡面,焦急的問道。
看我問的這麼急,母親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趕緊答道:“昨天你回學校之後,你遠叔連夜就想走,我勸他一番之後,今天早上天沒亮就走了。”
“遠叔的身子康復了?”我接着問答。
“好的差不多了,看他能夠下牀自由走動,我才同意他走的。”母親將菜收拾好,接着問道:“你晚上不上課嗎?吃完晚飯在去學校……”
我簡單的回答了母親,心想着遠叔爲什麼要走的那麼急,看着母親也是一副不知道的樣子,我也懶的問了,而是開口說道:“遠叔昨晚在家?”
“嗯,昨晚都是在看你那本古書,瞧你滿頭大汗,這麼急着找政遠是啥事?”母親丟給我一條毛巾,讓我擦去臉上的汗水。
我也不敢將實情告訴母親,若是她知道我的身體像是發生了變異,必定會非常的擔心,隨口編了一個藉口就矇混了過,接着說道:“媽,我晚上還有課,就不在家吃飯了。”
也沒等母親從廚房走出來,我便朝着學校跑去。聽着母親在身後大聲的喊我,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回頭跟他多說,眼看着太陽就要落山了,我還得再去一個地方證實我心中的想法。
昨晚在校園西邊那片荒涼的地方,出現的兩點火光,到底是人爲的,還是自然出現的鬼火?這個問題,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否則大頭和鵬博士兩人就白白的受苦了,既然找不到遠叔證實身體的事情,那也不能浪費時間什麼事情都不做。
一口氣跑到學校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晚上七點了,天邊的太陽也只是露出一半紅彤彤的臉,我加緊腳下的步子直接朝着西邊方向跑去,開始身邊還有零零散散的幾位同學,然而越是接近西邊的時候,人就少可憐,到最後四周竟然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好像大家都知道這裡是一個不能來的兇險之地。
閉着眼睛只顧着跑,也不管身邊的其他事情,臨近西邊荒地的時候,遠遠的發現有兩個人影在晃動,隨着距離越來越近,眼簾赫然發現那倆人影中的其中一人竟然是三水姐。
我本想躲在暗處偷偷的看看他們想要做些什麼,站在三水姐身邊的是一位比她高一個頭的男人,看着他們繞着一個圈子慢慢的走動,從他們的手勢上可以看出來他們也是在相互交流。
衝進心裡面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懷疑那男人是三水姐的男朋友,然而當我真正看清楚那男人面容的時候,心頭猛的一驚。確切的說,並不是那男人的容貌讓我大吃一驚,而是他的眼睛前面佩戴着漆黑的眼睛。
——黑眼鏡!
我記得三水姐上次說過,她不認識戴黑眼鏡的男人,但此刻我相信了當初她果然是在欺騙我純真的感情,看着左手邊一顆半人高悄悄綻放的葵花樹,我貓着身子準備隱藏在它的身後。
當我輕輕的撥開樹枝,準備偷看他們具體要幹什麼的時候,卻發現黑眼鏡正端正的伸出手,朝着我躲藏的方向揮了揮手,心底暗罵一聲:“倒黴!”
既然被他發現了,我也沒有繼續隱藏的必要,索性站起身子朝着他們的方向快步走去,臨近他們的身邊的時候,我裝成巧遇的樣子說道:“呀,三水姐,原來是你啊!”
三水姐朝我無奈的笑了笑,隨口說道:“你以爲呢?”
“呵呵……我以爲是倆談情說愛的同學呢!準備躲着學點經驗……”我皮笑肉不笑的扯着謊言。
黑眼鏡一直站在三水姐的身邊沒有開口說話,靜靜的等着三水姐回話,三水姐看了一眼身邊的黑眼鏡,有點不好意思的對着說道:“這位就是早上我對你說的那位,也就是我父親的朋友。”
細細的打量了一眼黑眼睛,穿着一件黑色長袖圓領襯衫,下身是一件寬鬆的格子褲,腳上是一雙有些破舊的布鞋,朝着他打了一聲招呼,問道:“這位大哥貴姓?”
原本以爲黑眼鏡會回答我的話,沒想到他只是扶了扶鏡框,最後還是三水姐說道:“他跟你同姓陳……”
“好了,別說了,天要黑了,早點回去!”黑眼鏡沒等三水姐的話全部講完,便打斷額她的話催促着趕緊回去。
三水姐點了點頭,便拍着我的肩膀說道:“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
我將事情簡單的對她解釋了一遍,眼睛卻是一直盯着黑眼鏡沒有放鬆,細看之下也沒有發現他哪裡出奇的,隨口問道:“大頭他們兩人身子怎麼樣了?”
三水姐依舊笑意盎然的說道:“沒事,有這位大哥哥在,什麼事情都擺的平。”
“哦?”我故作吃驚的樣子,接着說道:“看來眼鏡大哥,並非凡人啊!”
黑眼鏡估計看我還年齡不大,懶得鳥我,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別人客客氣氣的跟他說話,他卻總是人家欠他幾百塊錢似的不搭理人,我看着和他套近乎不行,想了一想便說道:“不知道眼鏡大哥對古墓,有沒有那麼一點了解。”
“三水,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也不等三水姐回答,壓根就當我不存在一樣,扭着屁股就大步流星的走開。
等他身子走遠了,我扯了扯三水姐的衣袖,問道:“我說班主任,您上次還說不認識黑眼鏡呢!”
夏淼姐估計覺得自己不佔理,皺了皺眉頭,隨即說道:“哎呀,上次發生了那麼嚴重的事情,我哪有心情想到這麼多,況且你問的人只是戴着黑眼鏡,天下戴黑眼鏡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沒往陳大哥身上想啊!”
聽着三水姐臨時編出來的藉口,我也找不到更好的話逼問,再怎麼說他也是班主任,當初在她房間當中裝糊塗不願意告訴我,我現在也沒有辦法直接逼問,換了一個話題說道:“大頭他們回宿舍了?”
“嗯,你還沒有準確的告訴我,你不在醫院呆着,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三水姐停下了腳步,問出了一個我不願意回答的問題。
“我說我來散步,你信嗎?”我轉溜着眼睛,瞬間找到了一個滑頭的藉口。
“信,你說的話,姐哪敢不信呢?”聽着三水姐不屑的語氣,我也懶得接着辯解,開口問道:“你們兩人到這來幹嘛呢?”
“我說我們來散步,你信嗎?”三水姐加重了語氣,耍賴的回覆我道。
我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先回去,我得去那邊看看。”說完也懶得理他招呼我,直接朝着她們剛纔呆着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