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聽完海叔的話,放下手裡面的飯碗,點點頭說道:“那你趕緊的找幾個人過去,我現在和政清去小毛子家。”海叔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輕聲的說道:“聽政遠說小毛子死的很慘?”政清站起身子走到海叔身邊,說道:“海哥,你要不要去見見小毛子,指不定你將晚飯都省了。”爺爺披着件外套,招呼着海叔說道:“你跟我一起去小毛子家,村裡的人現在估計都聚集在那裡。”海叔答應了一聲,便和政清一路閒談,跟隨爺爺身後朝着小毛子家的方向走去,三人走到小毛子叔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海叔隨便找了幾個膽子比較大的人就離開了,也沒敢看小毛子最後一眼,聽着院落裡面的談話,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現在整個村子裡面有勞動力的男人,全都分成了三部分,小毛子家幫忙的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跟隨海叔一起去了山林換政遠的班,還有一部分人在準備泥漿和磚塊,這是爺爺對鄭玉講過的事情,村子裡面的廟宇已經很久沒有修理過了,只是清明和過年的時候隨便打理下。這次爺爺要做的就是在村子裡面多建幾座菩薩廟,希望能夠鎮鎮邪,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需要用泥漿封屍,所要封存的屍體就是小毛子的屍體。根據爺爺後來對我講,中屍毒的人在初期的時候是有辦法只好,具體的醫治方法就和林大師(林振英)所演繹的鬼片裡面一樣,根據當年野乞丐和爺爺說的解毒方法一共有兩種:第一種是,用黑驢蹄子研末,用火燒出的煙燻可拔屍毒;第二種是,用純糯米拔毒,再用糯米水浸泡身體,必要時加入幾條蛇浸泡。
(當然這些方法到底行不行均都無法考證,有機生物死後都有“屍毒”,這是他們腐敗的軀體產生的毒素,比如“肉毒桿菌”就是很出名的一種,這種細菌既致命又能美容。所以從這個方面看殭屍片中被咬的人感染XX病毒的題材並不是空穴來風。然而在現實中如科摩多巨蜥嘴裡因殘肉而滋生的致命細菌,被咬一口就已經是慢性死亡了。但是,殺毒的方法卻只有快速的到醫院是用專業的抗生素,而不是什麼糯米,醫學科技是戰勝“屍毒”的唯一法寶。)可是現在小毛子叔叔已經歸西了,身體上全都是滑溜溜的屍油以及不完整的屍體,如果直接放回到棺材裡面,怕是小毛子的靈魄還會被召回小山坡的那座古墓裡面去,所以爺爺需要黃泥漿攪合白石灰,將小毛子的屍體嚴嚴實實的包裹住。
黃泥巴參合水具有很大粘性,然而石灰又是乾燥吸水性跟強,這樣將兩者參合在一起,小毛子叔渾身被包裹住黃泥之後,就像是被禁錮在一個鐵牆皮裡面,如果放在火裡面燃燒一把的話,就直接成了“叫花雞”了。當然那樣的比喻我倒是沒敢在爺爺面前說出來,政清叔叔是極其不情願的將小毛子的屍體從房間裡面擡出來,搬到大堂裡面來的時候,只有很少的幾個年老的人在大堂裡面呆着,其他的一些年輕人早就在院落躲的遠遠的不敢靠近。小毛子被擺在了一張油紙上,四周全都支起了半人高的磚塊,整個油紙擺在大堂中央就像是一個浴缸似的,然後政清和另外一個小夥子搭把手,將兩桶黃泥漿全部倒進小毛子躺着的油紙裡面。
屍體在泥漿裡面滾動了一番,瞬間就看不清楚了面容,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隨着泥漿的不斷增加和石灰將泥漿中的水分的全部吸收,小毛子整個人全都被裹進了一個大大的黃泥殼子裡面。這樣的做的目的就爲了封魂,不然死於非命的小毛子在死後還要受着折磨,這個法子如果被心術不正的人利用,那麼死者也就別想一路走好了,死者在入棺的時候都是整齊的平躺的,如果將死者平鋪着放進棺材,那麼不僅會禍及後代,而且死者的靈魄也會永久的被封存在棺材裡面。
黃泥裹屍與平鋪入棺的道理和作用,是一模一樣的。被裹住的屍體需要在三年之後重新開館清理,將身上的黃泥剔除,整理好屍體重新入棺埋埋上。(前文講過,有個習俗是:死者入棺不會立即埋入黃土,而是放在祠堂或者路邊以及山腳,等到三年後都需要重新開棺驗屍,再次辦一次小喪,才能夠入土爲安。)政清叔叔朝着小毛子的屍體不斷增加的黃泥的時候,爺爺也沒有閒着將一張張畫滿符咒的黃色紙張全都丟進了泥漿,嘴裡面也是念念有詞,最後一瓢泥漿被政清從桶裡面舀出來的時候,爺爺將一枚銅錢插進了小毛子的腹部。
小毛子在離世的時候,肚子裡面已經沒有任何肝腸了,一枚銅錢也就是起到象徵性意義,而且銅可避邪,在我進高中唸書的時候還看到有人戴黑線銅錢避邪,只是這種黑線銅錢的避邪力度還不是很大。隨後爺爺和政清叔叔以及另外一個小夥子,三個人將整張油紙全都照着小毛子的身形摺疊起來,就想是裹小腳和埃及的木乃伊一樣,可以算的上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包了。爺爺看到小毛子被“裝飾”成了這個樣子,心裡面感覺還不是很放心,走到棺材的旁邊從懷裡面掏出三張符紙,分別貼在棺材的頭部和尾部以及小毛子的胸口,這纔開口說道:“政清,你們兩個將他放進棺材,當心別碰掉了符咒。
”兩人應聲照辦,加入兩桶黃泥的屍體,僅憑政清兩個人是怎麼也般不動,隨後從門外又走進了兩三個人,幾個人共同努力,咧着嘴巴吃力的將小毛子的屍身搬了起來。屍體雖然搬起來了,但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棺材的結構是三長兩短,形狀各異,總長度大概是成年人腳步的八步半。棺木的標準尺寸一般爲:182X122X62cm,不夠長可以各放大30-50cm。厚度根據板材,棺材釘長度一般爲20cm,就是因爲這個長度和高度問題,裹上黃泥和纏上油紙的屍體要比棺木寬,而且要高,這樣的話小毛子的屍體則就無法放進棺材內部。
幾個人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最後爺爺繞着棺材走了幾圈,心想着不可能在將小毛子的屍體拿出來重新做處理,既然屍體無法在動手腳,那麼就只有從棺材上動手腳了,實在不行的話就只有重新做棺材了。“三阿公,這可怎麼辦是好?”政清站在棺材的旁邊比劃手腳說道。爺爺想了想也只有心中的那一個辦法可行,開口對大家說道:“屍體已經凝結了,不可能在分開重新處理,今晚上哪幾個會木工活的,臨時拼湊出稍微大點的棺材,三年後重新撿骨的時候再將小毛子放回這具棺材。
”衆人一聽,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反正三年後都是需要重新整體屍骨,幾個曾經學過魯班祖師手藝的中年人,紛紛開口拍着胸脯讓三阿叔放心,新棺材這事就包在他們身上,明早一定會有一具新的棺材出來。政清將小毛子的屍體放到地面上,坐回到椅子上稍稍休息,可是當他屁股挨着椅子還沒有坐穩的時候,喬良爺爺在屋外大聲的喊道:“老彥,鬧鬼了,鬧鬼了……”整個院落包括大堂裡面的人,聽到喬良爺爺的喊聲,不由的全都朝他看去,只見喬良爺爺佝僂的身軀站在人羣身後,蒼白的臉色哆嗦着嘴脣一直重複着原話,緊皺的眉頭似乎將兩隻眼瞳都要擠爆,爺爺看着他的樣子,立即詢問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