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面在場的幾個人聽完海叔的話,全都當場楞住了,遠叔忍不住的問道:“你在哪發現的?”海叔喝完政清叔給他的一本溫水,吸上兩口煙,緩了下心境方纔開口說道:“祠堂,處理月珍嬸喪事的時候,我們還有些桌子椅子放在祠堂裡面,昨天大家都累了所以今天起了個早準備搬回來,哪知道一走進祠堂,便看見良叔倒在地面上……”海叔還準備接着說下去,被政遠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示意他不要在繼續說了,低着頭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政清站在旁邊開口說道:“遠哥,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政遠叔看了一眼牀上的爺爺,心裡拿不定注意,昨晚在天窗出現喬良的影像,後來爺爺閉門在房間裡面是否也見過喬良呢?政遠看着坐在一旁抽旱菸的喬東爺爺,開口說道:“東叔,三阿公什麼時候能醒?”喬東爺爺嗒吧着兩口煙,慢聲的說道:“最遲今晚能醒!”海叔在坐立不安的搓着手,嘴裡面唸叨着:“現在政福一家全死光了,小毛子單身一人小命也進了黃泉,這件事情也就這麼的結束吧!”看着海叔心緒不寧的樣子,政遠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道:“政清,你在這裡和師孃等着三阿公醒來,我和海哥去祠堂看看情況。
”政清朝着政遠叔點點頭,海叔趕緊催促道:“那就快點走吧,大夥都在祠堂等着呢!”政遠不在考慮,拿起桌面上爺爺常用的小木箱就準備離開,這時卻聽見一聲輕微模糊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說道:“不……不要……”喬東爺爺立即將手裡的菸斗放在一邊,轉過身子將手搭在爺爺的脈搏上,沉重的臉色一直靜靜的沒有說話,政遠剛剛跨出們的腳步聽到爺爺突然發出聲音,頓時也停下腳步返回到了房間。爺爺嘴裡面一直輕微的說着“不要”兩個字,手指頭不斷的抖動着,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一樣,扭曲跳動的眉毛似乎像人們訴說着他此刻掙扎的心理。
政清趕忙走到喬東爺爺身邊,看着爺爺痛苦的神情,不禁問道:“東叔,三阿公這是……?”喬東示意他現在不要說話,看着爺爺複雜的神情,大概三五分鐘之後,他纔開口說道:“老彥似乎是清醒的,只是神智還不清楚,剛剛的那些話不是夢話。”政遠聽到喬東爺爺所講,心中頓時更加疑惑了,開口問道:“東叔,三阿公講的若不是夢話,那他的話難道是對我們講的?”喬東爺爺像是拿不定主意,輕輕的搖了搖頭,只是用着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應該是的,不知道老彥到底是想說什麼?”海叔在一旁更加的不知所措,問道:“祠堂那邊,我們還要不要去了?”政清直愣愣的盯着爺爺不斷抽動的手指,說道:“暫時不要去那邊,三阿公似乎在提醒我們什麼事情。
”邁着步子靠近牀邊,附身將臉貼在爺爺的耳邊,輕聲說道:“三阿公,有什麼事情,就跟我們說,我們都在聽着!”說完只見政清叔將耳朵靠在爺爺脣邊,我們全都圍在一起看着爺爺的嘴脣輕微的動了動,政清叔擡起頭緊鎖着眉頭,複雜的臉色很是難看,只聽見他開口說道:“祠堂是鬼……”政遠和海叔都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於是問道:“祠堂什麼鬼?喬良叔?還是其他……”政清也沒有完全明白爺爺的話,只是搖搖頭說道:“我覺得,還是等三阿公醒來在做決定。
”“那喬良不管他?”海叔開口說道。“不是不管,是等三阿公醒來在做決定,現在三阿公對我們說的話,一定有他的原因。”政遠看了看喬東爺爺一眼,接着說道:“東叔,你看三阿公着身子,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儘快醒來嗎?”喬東繼續點上他的那根旱菸,說道:“這中醫講究的是循序漸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沒有捷近走的。”政遠和政清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這時奶奶從廚房走進房間,說道:“藥已經煎好了,要不要現在給老頭子喝?”喬東點點頭,說道:“希望老彥能夠儘快恢復吧!”政遠扶着爺爺的身子做起來,政清手裡端着中草藥,用勺子慢慢的喂着爺爺喝下去,喝完藥之後爺爺便躺回在牀上繼續休息,大夥全都圍在房間裡面坐着,商討着處理這件事情的計策。
整個上午都在大家的言語中度過,最後還是按照爺爺之前吩咐的去做,海叔將全村的男女都召集在一起,先是安撫大家恐慌的情緒,隨後將封墓這件事情對大家講了一遍。聞着瀰漫全村的屍臭,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種枯黃色,十分的難看,整天鼻息裡面都是充斥着死老鼠一樣的味道,吃着飯都有作嘔的念頭,試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誰能有春風滿面的神色,沒有被這件事拖垮就算是上輩子積德了。村長一番動員將大家的積極性全部提高之後,政遠抱着女屍的骨灰罈走到大家面前,對着大家說道:“這件事情可能是最後需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完成之後整個陳家村也就平靜了,往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將會重新開始,稍後大家聽着我的安排去做。
”大家聚集在一起全都認真的聽着,心中所抱的希望也是儘快走出這片陰霾的天空,重回幾天之前的生活,一羣人浩浩湯湯的向幾裡之外的小山坡走去。一路上政遠帶着骨灰領頭,政清跟隨在人羣的身後,海叔和阿貴叔負責紙錢元寶的灑落,鑼鼓齊奏鞭炮震天,人們雖然沒有披麻戴孝,卻也是一致送葬的隊伍。來到目的地的時候,政遠和政清兩人分頭看了一遍四周的風水,拿出羅盤定位之後政遠便開始分工,大家都沒有進過這座古墓,不清楚到底是那個年代的,看着早前出現的女屍服飾,政遠也就按照現代的儀式給辦了。
古墓的入口先前被黑眼鏡和小毛子三人破壞了,後來也沒有人給它修理,政遠將骨灰罈放在偏向西南角的位置,嘴裡唸叨着一番話,就像是往生咒一樣,例如什麼魂去來兮,世世無往而念生兮等等之類的語句,聽着的時候節奏感十分的強,比現在的流行音樂還要強很多倍。等到這一番跪拜結束之後,政遠叔自己便抱着骨灰罈子,沿着之前進古墓的通道走了進去,大夥全都在外面等着,一羣人幾十口密密麻麻的聚集在墓道口的草坪上,誰都沒有開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大喘一聲。
等了片刻卻還是沒有見到政遠叔出來,政清跪在外面心裡起伏不定,心想:“進去都快半個小時了,沒有理由現在還不出來啊?”心中一慌生怕政遠叔在古怪的古墓裡面出現問題,趕緊站起身子走到墓道口朝着裡面大聲的喊道:“遠哥……遠哥……”可是不管政清叔站在古墓外面怎麼喊,古墓裡面靜悄悄的甚至連回音都沒有傳出來,頓時政清便感覺到大事不好,政遠在裡面一定出事了。按照政遠之前所說的,只需要將骨灰罈子放在墓道口不遠的地方就行了,然而現在政清自己就是站在墓道口,皺着眉頭望向墓室的時候看不見半點燈光,再怎麼着政遠叔手裡面拿着的手電也不會熄滅?政清趕緊走墓道口走出來,抓起剛剛順變帶來的兩把手電,丟一把給海叔,說道:“我們進去看看,怕是出問題了。
”海叔此時也不含糊,接過手電就隨着政清的步子走向墓室,兩人利索的跳過幾個臺階,便看見黑漆漆的墓室進口甬道,海叔也試着朝着裡面大喊幾聲,依舊沒有任何的迴音,所有的聲音傳進墓室的時候,就像是被牆壁吸收了一樣,沒有任何的迴音。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後政清點點頭,打亮手上裝着五號電池的手電,相互照應着走進了墓室,手電的光照耀的前方,像是在黑夜裡面將手電朝向天空照去一樣,看不見盡頭。兩人小心翼翼的摸着牆壁一點點的往深處走,大概走了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政清看見地面上有一件物品反着手電的光亮,兩人加緊腳步走進一看,原來是政遠抱進來的骨灰罈。
“骨灰罈在這裡,那政遠去哪了?”海叔望着地面上白釉釉的瓷罐,緊張的說道。政清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心想:“難道遠哥將骨灰罈放在這裡,人沒有出去而是朝古墓深處走去了?”漆黑的環境裡面人的恐懼心理倍增,政清感覺到站在身邊的海叔整個身體都在打擺子了,輕聲的對着他說道:“不要慌,我們在朝前方走進點找找。”海叔深深的吸上兩口氣,壯了壯膽,吐了口唾沫說道:“走!”當兩人再次動身向前走了大概三十米的距離之後,出現了一個轉彎點,政清停下腳步將手裡的手電朝着拐角照去,頓時政海叔沒有控制住心裡害怕的情緒,“啊”的一聲大喊便從喉嚨裡面冒了出來。
政清看着手電照去的方向,整個身子也猛的一抖,渾身像是紮上了千百根銀針一樣,若不是政海叔嚇的兩腿發軟跑不動路,政清估計早已經跑的沒影了。在手電的光芒下赫然站立着一個成年人的身影,背影對着政清他們的手電,政清和政海兩人看見墓室裡面突然出現一道身影,頓時便被嚇的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