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一直以來都不願離開老宅,所以一直到他終老也沒能到我們城裡的家一次,沒能陪着他在公園裡散步是我一直以來的遺憾,所以這次陪着翁老我就格外上心,其實說起來,翁老和我爺爺一樣都是小老頭,身材瘦小,健步如飛。
“翁老,您也上去跟老太太們一起跳呀,還能強身健體呢。”我慫恿站在一旁看老太跳廣場舞的翁老,心中暗想他在前面扭的畫面,一定會很有趣。
翁老頓時瞪了我一眼,“你這小女娃儘想着戲弄我這個老人家,要跳你去挑,我一把老骨頭,哎喲,氣死我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連忙上前扶住他,好笑的看着他演戲,“我只是提議一下嘛,您怕什麼,我看您這把老骨頭可比我精神多了,就您那走路的速度,我還得一路用跑的才能追上。”
哼哼,翁老得意的從鼻子裡發出聲音,頓時腰也不痛了。
話雖如此,好歹今天一路上折騰了一整天,散了一會我們也就回家休息了,伺候着翁老睡下我纔回自己臥室。趴到牀上使喚孟朝旭,“鬼兄,你幫我按摩按摩吧。”
孟朝旭瞥了我一下,徑直去了浴室,洗完澡回來躺下睡覺了……
我:……是出現交流障礙了麼。既然他不幫我,我就泡個澡睡覺吧。
第二天,總經理纔出現請翁老吃飯,翁老卻哼哼兩聲不肯去,直接把總經理叫到我家裡,讓我下廚燒飯。總經理,這有加班費麼,我的工作不包括做廚師啊!
看着在客廳裡相談甚歡的兩人,我心中有種我是他們誰家請來的保姆的錯覺,而他們其中一個人就是我的僱主,搬磚屌絲說不出口的痛苦啊!
一道道菜上桌,我要感激我媽從小培養我燒菜的本領。有句話不是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很顯然,這句話說得還是蠻對的,我覺得總經理在看到一桌子的菜後,看我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總經理,不要迷戀姐,姐鬥不過你的女粉絲。
孟朝旭則是依舊苦命的蹲在廚房用菜。
“總經理,翁老,我手藝有限,你們將就着吃啊。”我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也坐下來一起吃。
“既然是翁老推薦的大廚,手藝一定差不到哪裡去,七七啊,你就別謙虛了。”嵇明安笑着說道。
翁老不置可否的嗯了一下,“這小女娃別的不怎麼樣,這菜做的還算合人胃口,也算是有可取之處吧。”
這算是誇我麼?翁老,您夸人的方式這別緻。
我拿了酒出來,因爲總經理要開車,就喝果汁了,就我陪着翁老喝點小酒。翁老雖說脾氣怪,但吃飯時心情還是好的,三人有說有笑的吃着。嵇明安喝了一口果汁,突然臉色變了幾變,我和翁老都疑惑的看着她,他才吞下口中的果汁,臉色有點難看,難道果汁過期了?不至於吧,我剛買了的。
疑惑中看見孟朝旭從廚房裡鑽出來,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手中還拿着一瓶陳醋,我頓時明白過來,感情是被他在果汁裡面加了醋呀,一想到醋我就牙酸,急忙笑着給總經理夾菜,“總經理,您吃菜!”
“翁老,您也吃!”見翁老又有點不爽的表情,我急忙也給他碗裡夾了一點,老人家啊,也總是喜歡攀比,不過比的是別人有沒有將他放心上,轉而有瞪了孟朝旭一眼,給我注意點!
孟朝旭的笑僵在臉上,不虞的飄回房間,然後砰的一下把門關上。
“唉?門怎麼突然關了?”翁老問我。
“呵呵呵,我忘了關窗,估計風大,把門吹回來了。”我訕笑着解釋。
雖然有這麼段小插曲,一桌飯總算是愉快的吃完了,總經理和翁老撇下我不知道去哪裡玩,一直到了晚上才又一起回來再一次蹭飯,順便還給我帶了一束花回來插到瓶子裡,這下,孟朝旭的臉就更臭了。
這臭臉一直延續到嵇明安離開纔有所緩和,我實在是疑惑,他最近怎麼每次看見嵇明安都跟他有仇一樣。
接下來就是期待已久的拍賣會了,很早大家就佈置好了拍賣場,簽到、燈光、位置逐一檢查完畢,嘉賓們就陸陸續續到了會場。
十點,拍賣會正式開始。先上場的是朝鮮畫家鄭昌謨的畫《石榴與鳥》,接着大清銅幣以十八萬的價格成交,其後還有明代中期的銅鎏金文殊菩薩像,嘉靖時期的釋迦摩尼與四大護法像,剔紅壽山福海捧盒……成交價都已十萬起步,這次的拍賣成交率相對來說還是挺高的。
孟朝旭在看見一些之後,嫌棄的撇撇嘴,“這也能算古董?”
我:自然不能跟您從唐朝活到現在的人瑞相比。
但大家最關注的都不是這些,而是最後壓軸出場的——秦時青銅劍。這是交由鑑寶大師鑑定才最終得出的結論,所以每一個人都相信這真的是秦朝時期流傳下來,至今已經兩千多年。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終於迎來了最終的拍賣品——青銅劍。它被放在一個長約一米寬半米的玻璃中推出,劍身光亮平滑,刃部磨紋細膩,紋理來去無交錯,燈光下閃着鋒利的光,它一亮相就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孟朝旭起先也不在意,可在青銅劍被揭開的一瞬間突然變了臉色,整個人從我身邊一步步的神遊走上前去,我想叫他,又怕早會場惹人注意,心中急的直打轉。
此時大家已經開始競價了,翁老是叫價叫的最歡快的一個,一下子就從一百萬漲到了五百萬,而且大有上漲的趨勢。
孟朝旭神色迷離的盯着青銅劍,打開玻璃箱,我急忙捂住嘴巴,免得自己叫出來,一會若是青銅劍到了他手上大家就看不見了,豈不是要認爲有鬼怪!
下一刻,孟朝旭就握住了劍柄,緩緩拿起青銅器到面前,反覆觀看了好一會,突然長劍反手一揮,劍氣頓時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環他周身自在遊走,帶起衣袋蹁躚,白衣墨發,劍若霜雪,頃刻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彷彿他就要乘風離去。
此時會場已經騷動起來了,可是我一點也顧及不到,因爲我的眼我的心都在那個人身上,好熟悉的感覺,熟悉到要落下淚,“殿下。”我口中竟喃喃自語,叫出我自己都驚詫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