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心,你怎麼還在這裡工作?”
夏福心斜過去一眼,“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工作?”
“要不我把子公司搬過來聿城,你去我那邊工作吧?”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席勒暗搓搓地想着,肚子裡那把如意算盤更是撥得噼裡啪啦響。
“別鬧!”跟過去難道對着他天天起雞皮疙瘩啊?
夏福心翻了個白眼,習慣性伸手往他後腦勺上拍了下,見席勒張大嘴巴傻愣愣看着自己,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年紀比自己還大,根本就不是陸震濤一類的小屁孩,當下也有些尷尬,“那什麼……我就是順手,順手,你別往心裡去。”
話說完,趕緊解開安全帶下車,將揹包往一邊肩頭挎,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背影瀟灑得一塌糊塗。
“走了,謝謝你送我過來。”
席勒坐在駕駛座上,半晌後倏地摸着後腦勺,咧嘴笑得尖牙不見眼。
另外一邊夏福心剛進晶圖大門,立馬就有人湊過來八卦,“我說福心,剛送你過來那人是誰啊?還開着跑車呢,是不是哪個富二代想追你啊?”
這話問的有點顛三倒四,但是主旨夏福心完全聽明白了。
伸手在來人肩上拍了拍,再語重心長送過去一句,“妹子,有空八卦還不如趕緊去做你的報表。我記得你昨天才說過還有十幾個,今天沒做完會被扣工資的吧?”
這話比什麼都有用,八卦的姑娘臉色一白,也顧不得再問,踩着高跟鞋飛也似地跑回自己座位上趕工了。
夏福心嘿嘿笑了下,徑直走進電梯,不緊不慢按下29樓按鍵。
電梯門剛開,還沒來得及走出去,耳邊立刻響起一把熟悉的嗓音,“嗨,star!”
夏福心反射性擡起頭,一眼就看到正倚在正對面玻璃門上,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拿着小銀勺正跟她揮手的辛傑克,雙眼頓時就亮了,“老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沒多久,”辛傑克朝她比了比手裡的咖啡,“時差真是太要命了,正準備喝杯咖啡提提神呢。”
夏福心走出電梯的時候順口嘴欠,“嘖嘖,不是常年當空中飛人嗎?你也會受時差影響?”
辛傑克面不改色跟着走進辦公室,自我調侃道,“那是自然,就算長得再帥,我也只是個凡人嘛。”
“開得起玩笑能自戀能自黑,所以說我爲什麼那麼喜歡跟你聊天就是這個原因了。”夏福心哈哈一笑,拉開抽屜將包包放進去,再順手摁下電腦開關。
辛傑克一本正經地揚眉,微微彎腰行了個標準的紳士之禮,“能讓客官你感覺與我聊天愉快,在下不勝榮幸。”
夏福心嘖嘖兩聲,眼角餘光瞄到半打開的總裁辦公室,臉上的笑驀地就淡了下來。
老辛回來了,那他……是不是就在裡面?!
想到這裡,突然就收了笑臉,各種感覺不自在。
真是沒志氣,那傢伙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跟她劃清界限了,她居然還跟丟了魂似地在意他,剛纔有一瞬間甚至期待他能從門內走出來——想想真是犯賤!
將她時而嘲諷臉時而皺眉懊惱的模樣全都看在眼裡,辛傑克憋着笑輕咳聲,“不用看了,boss今天沒過來,他還有點事要處理……唔,估計明天你就能看到他了。”
被人一口戳破心事,夏福心忍不住哼了聲別開臉掩飾自己的尷尬,“誰管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就是好奇門爲什麼開着而已。”
辛傑克哈哈一笑,知道她尷尬,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口風一轉道,“對了,下班後有空嗎?一起去吃個飯唄?”
夏福心偏頭想了下,發現這兩天都沒什麼需要緊跟的case,當即答應下來,“好啊。”
辛傑克伸手推了推眼鏡,眼裡閃過一絲快得讓人來不及發現的狡黠,“那就一言爲定了?”
夏福心頭也沒擡,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一言爲定。”
於是稍晚些快要下班的時候,夏福心就讓辛傑克提前半小時拐走去吃飯了。
本來還打算過來接女神去燭光晚餐繼續給驚喜的席勒將車停在盛唐樓下,極其瀟灑地雙手環胸倚靠在跑車旁,電眼亂飛不知道迷暈了多少無辜路人。
大概是太過享受這種被各路妹紙崇拜仰慕眼神包圍的感覺,席勒分外裝逼地在原地站了半個小時,直到天差不多黑了下來,才終於發現不對勁兒。
擡手看了眼手錶,早就過了下班時間,而夏福心卻一直都沒出現。
難不成在加班?!
想到這裡,席勒很乾脆拿出手機,用早上才死皮賴臉從夏福心那裡騙來的電話號碼給她打過去。
電話響了兩下就被接了起來,夏福心的聲音從話筒彼端傳來,“喂?哪位?”
席勒拿着手機,眼裡差點又要冒出紅心來,二話不說直接上詠歎調,“哦,親愛的小天使~你的聲音是如此美妙,甜如蜜糖。聽到你喊我的名字,我的心簡直都要醉了……”
“……”這熟悉的能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說話方式和腔調!
夏福心打了個冷顫,二話不說直接掐斷電話,順手再把人拉進黑名單。
“……!!!”女神你怎可如此狠心!
瞬間從心醉變心碎,席勒眼巴巴看着嘟嘟響個不停的話筒,眼淚差點就下來了——說好的愛呢?!!
“是席勒?”見夏福心掛斷電話,正開車的辛傑克忍不住八卦了句。
剛纔對面說話的聲音不小,他自然也聽到了。
夏福心看他一眼,把手機塞回包包裡,“你怎麼知道?”
“別忘了我跟認識他比你還早,”辛傑克哈哈笑出聲,把握機會繼續往死裡黑席勒,“他這個人一向自詡風流,追女孩子的時候說話總是肉麻得令人髮指,而且還每次都是用這種歌劇看多了沒處炫耀的抒情腔調,旁聽多了,想認不出來實在很難。”
夏福心深以爲然。
席勒這孩子除了跟嚴赫一樣是個習慣性玩劈腿的八爪魚,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逗比啊!
就在辛傑克成功把夏福心拐走跑去吃飯的同時,好不容易終於從拘留狀態被保釋出來的嚴仕訓則是第一時間坐上車,紅着眼神情癲狂孤身一人衝到了嚴家在聿城的老宅。
老宅裡的傭人看到門口的嚴仕訓都有些吃驚,“二老爺……”
“嚴以劭!你出來!”嚴仕訓喘着氣,努力掙扎着想突破保鏢的重重包圍,中氣十足地朝別墅大門高聲咆哮,“我知道你回來了,你給我出來!”
“躲着算什麼事?你就是個縮頭烏龜!跟你父親一樣!”
“我知道這件事都是你一手操縱的,有膽子下黑手沒膽子承認是吧?臭小子你給出來!”
嚴仕訓罵罵咧咧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屋子裡管家忍不住皺了皺眉,目光移向坐在沙發上,交疊長腿正用筆記本電腦處理公務的嚴以劭。
雖然嚴家老宅坐落在郊區,可週圍也不是沒有別的人家,這要是放任嚴仕訓這麼鬧下去,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但多少會對嚴家聲譽有影響。
“少爺,你看這……”
嚴以劭神情不變,甚至連眼都沒擡一下,“讓他進來。”
“是。”
管家領命而去,很快便將被保鏢攔在門外灰頭土臉的嚴仕訓帶了進來。
“少爺,人帶來了。”
話音剛落,本來就情緒激動的嚴仕訓立刻跳了起來,像瘋狗似的逮住管家就是一頓唾沫橫飛的攀咬,“方勝!不要以爲你跟了嚴仲愷就能端架子,這裡還是嚴家,我還是嚴家的二老爺!在我眼裡你就是嚴家的一條狗,在我面前你裝什麼大尾巴狼!我呸!”
“二老爺想多了,我只不過是盡我的本分而已。”管家方勝雖然臉色鐵青,但到底沒失了風度,只是垂着眼不聲不響地刺了回去,“更何況這座宅子,老太爺也已經給了大老爺,我身爲管家,幫大老爺看着家門不讓不三不四的人進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嚴仕訓腦門突突地跳,目齜欲裂,“你什麼意思?誰是不三不四的人?”
方勝表情都沒變過,“二老爺何必激動,我也只是順口那麼一說而已。”
“好一個順口一說!”嚴仕訓被噎得漲紅了臉,顫抖着手指着方勝,“連你一個下人都敢對我隨意辱罵,我倒是想知道嚴仲愷到底是怎麼教的下人,一個個都這麼狗眼看人低!”
“二老爺想多了,”方勝呵呵一笑,“大老爺從來都是寬厚以待人,也要求我們要對值得尊敬的人和顏悅色,大傢伙都嚴格按照這一規定執行着呢。”
“你!”嚴仕訓感覺心臟隱隱作痛,聽出他的話外音更是氣得直想上前給他一巴掌,“好,好,你們就跟嚴仲愷一個樣,盡會欺負我們這些沒了依靠的人,嚴仲愷真是好毒的心啊!”
“二老爺何出此言?”方勝老臉一動,眼皮垂下擋住眼裡的不屑,“大老爺可是您的親哥哥,您這麼說會讓大老爺寒心的。”
“我沒有這樣只會殘害手足的親兄弟!”
“二老爺……”
“夠了。”見方勝還想再開口,嚴以劭微微擡了下手示意他閉嘴,聲音低沉中帶着顯而易見的不耐,“你先下去吧。”
“……是,少爺。”
方勝心中一突,也知道剛纔自己只顧着爭一時之氣跟嚴仕訓廢話太多惹得嚴以劭不高興了,連忙應了聲,二話不說轉身退到門外。
嚴仕訓被方勝帶偏了大半天,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來這邊還有正事要辦,當即又火上澆油怒上心頭。
見客廳裡只有嚴以劭在,立刻大步上前,毫不客氣地拿手指着他,“郊區那片地,趙市長之前明明答應要給我的,現在突然反口,是不是你做的手腳?你就是想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不是?你好狠的心啊!”
“論心狠,我可是遠遠比不上二叔你。”嚴以劭淡定自若合上電腦,長腿依舊悠閒地交疊着,狹長的眸子裡平靜無波,彷彿被人指着鼻子罵的根本不是他一樣,“既然二叔都親自找上門來了……正好,把這東西簽了吧。”
話說着,順手抽出一份文件丟到茶几上,薄脣微彎勾勒出嘲諷的弧度,“比市價高出三倍的價格,想必二叔應該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