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夏福心喘勻了氣,倏地擡起頭,手撐着他的胸口。
“總裁?”
“嗯?”
這次夏福心沒再不好意思,雙眼直視他坦然地問出口,“你是不是喜歡我?”
嚴以劭盯着她水潤的眸子半晌,眼裡泛起笑,“如果我說是呢?”
“不是開玩笑?”
嚴以劭挑了挑眉,“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
夏福心笑了,將頭貼回他胸口,主動伸手回抱他,聲音裡帶着去除疑惑下定決心的愉快情緒,“這樣……那我們以後和平相處,當一對炮友吧。”
炮……
嚴以劭臉色黑沉如鍋底。
就知道不能正兒八經地跟這女人談論這個話題!
強忍下想剖開她腦子看看裡面是否塞滿稻草的衝動,嚴以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爲什麼?”
他正兒八經地求婚,她不答應也就算了,他也表示能理解,畢竟他還有個未婚妻沒解決,但是直到現在這蠢女人還依舊只想把他當牛郎,甚至根本不打算跟他有太多的感情牽連——
嚴大總裁表示完全不能忍!
這女人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炮友?!虧她想得出來!
夏福心懶洋洋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頻率,也懶得去理會路人的目光,反正現在是在國外,也沒人認識她,不用顧忌太多,“我說了,我不當第三者。”
但是炮友就無所謂了,反正他們也不需要名分這種東西,合則聚,不合則分,多好。
……好個屁!
嚴以劭忍不住擡手按了按眉心,壓下想爆粗口的衝動。
懷裡的人明明就對自己哈得要命,可她就是死活不肯面對自己的感情。偏偏他卻剋制不住自己想和她在一起的念頭,放着那麼多比她好上幾百倍的女人不要,只想不顧一切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真是……犯賤。
如果她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也就算了,起碼他還能有個突破口,關鍵是這女人想的並不是這樣,他可以感覺到她是在認真的想要劃清兩人之間的界限。
除了被他的外貌吸引,想吃他豆腐佔他便宜之外,她是任何關係都不想跟他沾上。甚至還心大到打算把他當人形按摩棒,用完就丟。
典型的拔X無情。
想到這裡,嚴以劭眼裡閃過一絲冷芒,忍不住讓這念頭氣樂了。
想利用完他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沒那麼容易!
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嚴以劭腦子裡快速運轉着,半晌後卻是薄脣一掀,“好。”
辛傑克說得對,夏福心不是攀附大樹的菟絲子,她有自己的驕傲。絕對不能把她逼得太緊,不然反而會讓她更想遠離自己。
對付這種女人,要想讓她心甘情願呆在他身邊,心急是沒有用的,唯有一步步用計,慢慢將她往外逃的心蠶食鯨吞纔是最有效的方法。
當她的牀伴,即使沒名沒分,但總比看着她下一秒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來得好。
低頭在她耳廓上輕咬了下權當懲罰,雖然依舊氣憤夏福心的無情,但是深沉內斂的嚴大總裁幾乎是瞬間便順着杆子爬的制定出了另外一條更快速的狩獵計劃。
炮友只是臨時的,他的最終目的是把自己升級成她的男朋友,最後再讓她親口承認自己身爲她唯一男人的合法地位。
他能掌控尼瑪大半個歐美的經濟,難道還搞不定一個腦回路奇葩的女人?
夏福心差點以爲自己耳朵出問題幻聽了,“你同意?這麼爽快?!”
她還以爲他會黑着臉嘲諷自己臉大能跑馬想得太美呢,這結果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畢竟嚴以劭這傢伙身家長相擺在那裡,隨便往哪兒一站,多的是各種各樣的女人自動送上門,她一個草根階級存在感簡直不要太弱。能讓他勉強記住就已經很了不得了,更別提讓人家屈尊迂貴給她當牀伴。
剛纔她不過就是順口調戲似的那麼一說,早就做好了被嘲笑的準備,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
——一定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她申請重來!
嚴以劭眼都不擡一下,“你想讓我怎麼個不爽快法?”
“……沒了。”
“很好。”
“等等!”夏福心突地掙脫開他的懷抱,身體往後傾看着他,一本正經道,“我們還沒約法三章呢。”
剛纔是她嘴賤自己作死,既然已經逃不掉,那不如就把事情弄得簡單明瞭一些,以後大家好聚好散也不至於會有牽扯不清的事。
嚴以劭垂眼和她對視,語調波瀾不興,“說。”
夏福心低頭想了下,扳着手指頭道,“第一,我們彼此之間互爲自由的個體,不能干涉對方的日常生活,包括交友出行之類的東西;第二,在這段時間我們都只能有對方一個牀伴,不能濫交,健康很重要;第三……”漲紅了臉,夏福心輕咳兩聲掩飾尷尬,“那個,因爲我記性不太好,所以,所以……安全措施得你來做。”
嚴以劭依舊面無表情,“說完了?”
夏福心弱弱迴應,“……說完了。”
嚴以劭垂下長睫,也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只是退開兩步,拉過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裡,“那走吧。”
他的手很寬,手指修長乾淨,掌心處有一層細繭,手掌被他抓着的時候,有種詭異的安全感。
只不過……
覷了眼他冷冰冰的側臉,夏福心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總有種下一秒就會被砍成兩段的錯覺,“去哪兒?”
“遊樂場。”
“……”
你特麼在逗我?!
#總裁他肯定絕對以及肯定是吃錯藥了!#
第一次約會,嚴大總裁把一整天的時間都騰出來了,行程更是安排得滿滿當當。
費城周邊的遊樂城,最負盛名的便是新澤西的greatadventure六旗大冒險主題樂園。如果普通人要從費城過去,就得從費城灰狗巴士總站(PhiladelphiaGreyhoundBusTerminal)坐NJTransit運營的318路公交車直達,路途遙遠相當費時長。
不過嚴大總裁他不是一般人,人家有的是特殊交通工具根本不用去擠巴士,往直升機上一坐,分分鐘想去就去,省時又省力,沿途還能看看風景聊聊天刷刷妹紙好感度。
夏福心雖然不能理解自家總裁爲什麼會突然改變畫風,不過能免費去玩她還是很樂意的。
不知道當陸語茜知道她視若天神的精英‘嚴哥哥’當真去遊樂場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唔,回去之後她得找個機會往她跟前嘚瑟嘚瑟試驗一下才行。
到了新澤西,天色尚早。
在greatadventure,兩人花了220美元買了兩個白金flashpass,特意去坐了世界第一高過山車的‘Kingda-ka’和隔壁的跳樓機‘Zumanjaro:dropofDoom'。
從跳樓機上下來的時候,夏福心臉都是綠的,攀着一臉雲淡風輕頭髮絲都沒亂一根的嚴以劭胳膊差點沒軟倒在地,偏偏嘴裡還直呼過癮。
再後來從73米高的SkyScreamer下來,她就乾脆蹲地上不起來了。
嚴以劭無奈,最後只好蹲下身把她背了回去。沿途路過賣棉花糖的地方,還特別有眼力界地給她買了一支,此舉果斷贏得夏福心加分——雖然她暈得找不着北暫時吃不下,但是畢竟是美男總裁親手送的禮物,不能吃,看着嘚瑟下也是好的。
從遊樂場回去,天色已經暗了,兩人又去吃了頓飯,之後嚴大總裁看了看接下去的排程——先去逛街,然後再到歌劇院看圖蘭朵全球巡迴演出。
已經累得想趴下的夏福心就差沒扯着那個給他這坑爹約會計劃表的人領子咆哮了。
雖然她很高興有人帶她出門,也很高興身邊有嚴以劭這個長相佳費司讚的極品陪伴,但是這麼緊密的活動排程簡直就跟打仗一樣,累都要累癱了,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別的?
實在不想再走,草根如夏福心只能眼淚八叉地想着理由拒絕,“看什麼歌劇啊,總裁這太貴了咱們還是不去了吧。”她腳疼嚶嚶嚶。
嚴大總裁撩了撩眼皮,一句話就把她所有的期盼都給堵死了,“又不花你的錢。”
“……”夏福心勉強撐出來的笑臉整個龜裂。
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然無法反駁。
“不過如果你要是覺得累的話……”
嚴以劭話還沒說完,夏福心已經雙眼一亮猛地打斷他,“累累累,我超級累!我們回去吧!”
“……”
回到費城桃樂絲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半。
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一直都在猛打呵欠的夏福心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喊都喊不醒。
嚴以劭把她從車裡抱了出來送回臥室,剛洗完澡出來,就聽到外邊有人在敲門。
看了眼牀上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夏福心,嚴以劭將浴袍帶子繫上走了過去。
門外是一臉嚴肅的老程。
嚴以劭帶上門走了出去,示意老程跟他到旁邊說話。
“什麼事?”
“聿城那邊傳來的消息,有人闖進了夏小姐家裡試圖放火,不過沒有成功,已經讓守在那裡的兄弟第一時間抓住了。”
嚴以劭皺了皺眉,臉色陰沉,“奧羅拉指使的?”
“不止。”老程搖了搖頭,“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嚴先生你的二叔嚴仕訓也參與其中,奧羅拉派過去的那個人就是和他碰的頭,所有的犯案工具和線索也都是他提供的。”
嚴以劭表情不變,似乎並不意外,只是問了句,“她住的地方有沒有什麼損失?”
“兄弟們抓人的時候弄碎了幾個花盆,聽說椅子也摔爛了一把。”老程沉吟了下,“不過Ada小姐已經全部安排替換回去了,不仔細看應該發現不了。”
嚴以劭波瀾不興的嗯了一聲,又低聲吩咐道,“找幾個理由把下手的傢伙送到監獄裡去,不要讓他有任何保釋的機會……另外找人好好招呼他一番,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至於嚴仕訓那邊先按兵不動,繼續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其他我自有安排。”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