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實習期間,使華彤從失去父親的悲傷中漸漸走了出來。
東北的天氣,1月份才迎來入冬的第一場雪,華彤在醫院門邊,一邊搓着手,一邊對手上呼着口腔中傳出來的熱氣,不斷用腳踏着地面發出一陣又一陣的聲音。
“等久了吧,中午有些吃壞肚子了,我去配藥室開了一些藥”。
說完話的墨嫡準備把藥放進了華彤的手提包裡。
華彤看見墨嫡馬上要伸過來放藥的手,迅速把自己的包往面前移動了一下埋怨到:“你這肚子什麼都吃,整天塞進去不少東西,吃壞肚子賴誰,藥你自己拿,別往我包裡放”。
墨嫡一臉無奈的看向走來的蘇橙笑到:“我沒帶包,放你包裡”。一把就塞進蘇橙沒有拉上拉鎖的斜挎包裡。
“可要收你跑腿費啊?你聽見沒?”。
蘇橙沒有說完就看着走遠的墨嫡,只見他頭也不回的衝自己拜了拜手。
墨嫡看見附近烤紅薯鋪子,叫了一份華彤最愛吃的烤紅薯,看了一眼華彤的方向,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華彤瞧着跑過來的墨嫡笑到:“這可不像你啊,這半年學會粘人了?對我這麼殷勤?憋着什麼壞呢?”。
華彤很快雙臂交叉擋在胸前,做出防禦的態勢,墨嫡也沒閒着,做出一招大鵬展翅的動作,迎合着華彤呲牙笑着。
“你倆在那嘎達幹啥呢?街頭賣藝呢?”。
蘇橙說完隨手用地上的雪團成一團砸向墨嫡,蘇橙雖然是個安徽人,但是在醫院實習的這段時間,被當地人帶出了一股東北大茬子味道的口音。
墨嫡見狀把烤紅薯遞到華彤手裡,也馬上團起地上的雪,開始和蘇橙打起雪仗來。
“好了,你們倆別鬧了,你看周圍商鋪的窗戶和牆上都是你倆的傑作,別一會周圍店鋪老闆拿起傢伙事來揍你倆。”華彤一邊吃着一邊笑着望向墨嫡、蘇橙,嘲笑着他二人,兩個人已經把對方都弄成了滿身雪的雪人。
周圍忍無可忍的商鋪老闆,出來了幾個人大聲呵斥到:“你幾個小子幹嘛呢?找削呢是不?”。
說着話就要抄起門邊的雪橇奔向他們。
墨嫡見此情形二話不說,拉起華彤起身就跑,蘇橙緊隨其後,一溜煙的功夫,把商鋪老闆甩沒了影子。
“我的天,累死我了,呆在醫院的這段時間,成天坐在診室體力都跟不上了”。
蘇橙抱怨完自己的身體一下子累得坐在了路沿上,墨嫡和華彤也氣喘吁吁的彎腰,手掌伏在腿上。
華彤站直身子轉念一想,指着他倆說到:“不對啊,攆的是你們,我爲什麼要跑?”。
蘇橙看着墨嫡笑到:“啊,對啊,墨嫡,問你呢?”。
墨嫡傻笑了一聲迴應到:“啊,也對啊,爲什麼呢?”。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撲哧一聲都笑了起來。
蘇橙看了看較遠處醫院的門口問到華彤:“華彤,醫院門口的那個人是不是你的哪個患者看上你了,成天在醫院門口轉悠看着你”。
華彤望着蘇橙的目光看去,一個裹着大衣的人坐在醫院門口的拐角處,在那望着自己的方向,華彤又轉過頭衝着墨嫡笑了笑說到:“師奶殺手,是不是那個大媽家的男人吃你的醋了,來跟你尋仇來了”。
墨嫡聽着華彤的話,應和着笑了一聲,跺一跺腳上的雪,衝着那個男人走過去,那個男人只是拉起帽檐,看了看墨嫡,就起身就離開了。
墨嫡回過頭先看了看華彤又看了看蘇橙問到:“這都一月份了,馬上過年了,你們都上哪過啊?”。
華彤撅着嘴踢着雪輕聲嘟囔着:“還沒想好,親戚家我不願意去,原先我爸在時,走親戚串門就渾身不自在,上來就問東問西的太煩,墨嫡,你呢?”。
墨嫡不斷的搓着手心轉身坐到了路沿上回應着華彤:“我也沒地方去”。
華彤也隨之坐在墨嫡身邊關切到:“你父母還沒消息嗎?”。
蘇橙看了看兩人雙手一拍笑到:“那成,你倆都沒地方去,跟我走吧,我家正好過年去南方度假,參加一個叫什麼科技展的,捎上你們正好和我做個伴”。
蘇橙說完又專門對墨嫡小聲說到:“主要是我的那個妹妹,上次見到你之後天天唸叨你,要不是在別的地方唸書,你信不信她能天天來咱們醫院串門?”。
蘇橙咬着牙根瞪着大眼一個勁拍打着墨嫡的肩膀。
華彤揪住墨嫡的耳朵笑着挖苦墨嫡:“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少女殺手啊?每天診室怪不得老大媽排着隊找你,你這是老少通吃啊?”。
墨嫡被華彤這麼一提,想到診室的情形真是能使自己尷尬到窒息。
“小子,你口味挺重啊,但是你離我妹妹保持距離,她還太小,不許你勾搭她”。蘇橙說完看看了華彤使一個眼神又說到:“到你了”。
“你放心,他要是勾搭你妹妹,我用手術刀挖出他的心臟做標本”。
墨嫡看着華彤說出話的兇狠相,只是在不停的苦笑,沒有敢再過多的言語。
“我家明天就走,定好專機明天來接你們”。
蘇橙跟他二人說好時間,對着墨嫡拜了拜手,走過馬路對面叫停一輛無人駕駛汽車坐了進去。
天空的雪越下越大,鵝毛般的大雪,在東北,此時侯正適合貓在家裡。
“叮鈴~叮鈴~”。
睡夢中的墨嫡被樓下的門鈴按醒。
睡眼朦朧的他打開窗簾,站起身望下窗外,雪地裡看見蘇米娜在向自己揮舞着雙手,華彤再不停的指着墨嫡,蘇橙抓起地上的雪準備往樓上仍。
“墨哥哥,再不下來我就要把你家整棟樓拆下搬走啦”。
墨嫡定睛一看,說話的是蘇橙的妹妹蘇米娜,光着身子的他,馬上穿起衣服帶上自己的小烏龜跑下了樓。
蘇米娜看見下樓面向自己的墨嫡,嬌羞說到:“墨哥哥身材不錯嘛”。邊說邊搖晃着身體,傻傻的時不時看着他。
蘇橙按住蘇米娜的頭把她推向了車裡呵到:“別犯花癡,趕快上車”。
華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墨嫡的身後,用手掌使勁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給措不及防的墨嫡弄的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上。
“大早上起來,你在那玩行爲藝術呢?不知道有未成年人啊?”。
墨嫡摸摸後腦勺,看見華彤調侃完又要胡過來一巴掌,馬上嚇得他鑽進了車裡。
蘇橙嫌棄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埋怨到:“小姑娘家的動不動就要拆人家樓,你怎麼不去學建築呢?當個建築工人天天拆,建,拆,建,多好玩”。
蘇米娜看着哥哥嫌棄自己的表情,一臉不爽的揪了一下哥哥的耳朵略有生氣的說到:“我不學建築我也能把剛纔的樓拆了,要不是怕墨哥哥將來沒有地方住,我早就動手了”。
“呦呦呦,看把你能耐的,你這小胳膊腿能搬起幾塊磚來就不錯了,還卸樓?哪涼快你哪呆着去吧”。
蘇橙說完回過頭望着身後的墨嫡和華彤不好意思的解釋到:“我妹妹就這樣,讓你倆見笑了”。
墨嫡看了看其他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剛纔,他清楚的發現有一瞬間,蘇米娜的一隻手閃現出類似水晶一樣的光。
“咳咳,華彤,你管管他”。
華彤沒等蘇橙說完,就狠狠的揪住了墨嫡的耳朵,對他瞪大了眼睛。
嬉鬧間轉眼到了預定的專機前,墨嫡四處看看問了蘇橙一句:“叔和阿姨怎麼沒看見啊?”。
蘇橙摟着墨嫡的肩膀說到:“那倆人,自己要過個二人小世界,直接扔下我們跑三亞去了,說什麼年輕人應該多學學新鮮事物,濱河市的那個什麼科技展的就讓我們代勞了”。
蘇橙上了飛機找出了五張票,指着墨嫡的包嘲笑到:“展會上只要是喘氣的都得要票,我看你平時總是喜歡帶着你那龜,就給這東西也弄了一張,我也好奇,你這龜怎麼不冬眠,讓你天天這麼拿着什麼事都沒有,等哪天讓華彤解刨化驗一下,到底爲什麼這麼神奇,沒讓你禍害死”。
墨嫡馬上抓住了散開的三張票,衝着對自己烏龜不懷好意的蘇橙和華彤兩人,護住自己身邊的包,叫喚了一句:“你們看吧,我養好了它,它能把你們都送走”。
墨嫡低下頭看了一眼票,上面寫着濱河市意念大賽。
“哥,我怎麼以前從沒有聽到過這個比賽啊?”
“這個聽父親說過,今年爲腦機接口升級換代做推廣搞出的一次比賽,讓入會場的人體驗升級後的產品,說是大賽,其實就是一個體驗展覽,主要通過現場請來的媒體多做做宣傳”。
蘇橙解釋完蘇米娜的疑問後,轉身又對着墨嫡笑着說了一句:“贏得比賽雖然沒有具體獎金,但是第一名能贏得一張豪華家庭七日遊,吃、住、行、免單。墨嫡你得加把勁兒,你要是能贏,你可以放開肚皮吃”。
看着墨嫡在那傻笑的幻想着,華彤一胳膊懟在墨嫡的肚子上,墨嫡蜷着腹部,咳嗽了幾聲問到:“又怎麼了?”。
華彤不願意搭理的說到:“你這昨天才吃壞肚子,別再胡吃海喝在吃錯了東西”。
“哈哈,弟妹管的嚴啊?可不?別光想着吃,想想那七日遊”。
蘇橙說這話也是對身邊的妹妹說的,也是想借此言語打消她對墨嫡的念頭。
華彤看了一眼蘇橙,也沒在多說些什麼,要放在平時早就頂回去蘇橙的這句話了,轉眼又看了看墨嫡,這半年來一直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心裡已然生了愛慕之意,但又不好開口,墨嫡也沒有明確表達他是怎麼想的,關係一直就這樣僵持在這一步上,沒再有些許進展。
墨嫡此時也有難言的苦衷,原本想要跟華彤表白心意,但是半年前的那場隕石爆炸,至今在他心裡留下一道坎。
墨嫡總覺的又是自己的原因才使那顆隕石發生爆炸,當時聽見現場人員的嘈雜聲,心煩的他就想過一個念頭想要隕石變得粉碎,結果就真的發生了爆炸。內心一直陷入對華彤父親深深的自責中,但又不敢開口,怕自己愛慕着的這個女人傷心而離開他。
兩人對視了很久被蘇米娜打斷:“這個橋段我在電視上看過,兩人對視久了就該接吻了,這塊還有未成年人呢?注意點影響”。
蘇米娜說話的方式還真的像她哥哥蘇橙,兩人會心一笑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轉眼間來到了濱河市機場,機場內墨嫡和蘇橙幾個人在私人衣櫃裡,他們換上了夏季的衣服走出了飛機。
蘇橙笑着問到墨嫡:“哎哎,你看我妹妹有料不?哈哈哈,有料你也別瞎想”。測了測頭又看向華彤笑到:“她比我妹妹更有料,那是你的菜”。
墨嫡看看他,呵呵一句走下了機艙。
“你這一句呵呵幾個意思啊?我削你啊?”。蘇橙說完也緊趕慢趕也下了機艙。
“哎?你聽說了嗎?今天中午科娛有限公司在市民廣場舉辦一場什麼比賽?”。
“我也聽說了,聽說是個什麼意念大賽,早上就發我手機裡一個新聞”。
“我也聽說了,只能有入場券的才能進裡面,我們也就能在外圍看一看”。
“哦,就那裡啊,好像獎品就是幾日遊,應該不是這裡吧,要是在這裡也就沒什麼意思了,就是來騙一騙外鄉人”。
墨嫡一行人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羣,他們都在討論着這次舉辦的大賽,墨嫡對着蘇橙說到:“有說過獎品在什麼地方旅遊了嗎?”。
“這上面到沒寫,再說能不能拿到獎還不一定呢?就算贏了在本地吃住有人包也不算虧”。蘇橙迴應完墨嫡後就向周圍人打聽着市民廣場該怎麼走。
“你是華彤吧?”不遠處走來一個穿西裝的男子,一瘸一拐的向這裡走來,帶個墨鏡留着鬍子,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疤,帶着鴨舌帽,見着華彤的擡了一下帽檐示意到:“我是你門醫院袁部長派來接你們的,就怕你們找不到路,所以讓我在這裡等你們”。
墨嫡往前移了一步,擋在華彤面前並告訴她:“給咱們袁部長打一個電話,看看有沒有人來接咱們”。
說完話的墨嫡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眼神總是有意規避着自己。
這個男人較瘦的身材,像是不久前生了一場病。墨嫡心裡暗暗自語:“這人不會有什麼疾病吧,看着也不像啊”。
墨嫡總感覺哪不對,但又說不上來隨口問了一嘴:“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把眼鏡摘下來讓我們看看?”。
“哦,這位小兄弟,我叫馬龍,是給市長開車的”。
沒等說完,華彤就已經打完確認過,的確袁華有派人來接,又聽見他叫馬龍,所以拉了拉墨嫡確認是他。
華彤追問道:“市長?濱河市我不認識有那個市長啊?”。
“哦哦,不是濱河市市長,我是給星海市賈市長開車的司機”。
蘇橙聽完馬龍的這話,對着華彤笑到:“真是冤家路窄啊?上回被你折磨個半死,這回又遇見了,他半年沒敢來醫院了吧?”。
蘇橙嘲笑完轉頭又叫着馬龍:“車呢?不會讓我們腿着去吧?話說現在都無人駕駛了,賈市長還能配備個司機,他譜很大嗎?他來幹什麼的?”。
馬龍爲他們指引着車的方向,邊開着車邊解釋到:“賈市長的女兒不是科技大學畢業的嗎?正好這次也屬於科技類大賽,所以就陪着女兒一起來了。”
眼看着到了會場門口,馬龍叫他們先下車,他去旁邊車庫存一下車。
“快看,遠處是什麼?”。
一些人看着東南方向叫嚷着,逐漸人羣中有人說出:“超級單體,大家快跑”。
隨後防空警報拉響,各大路邊顯示屏播報出實時新聞:“廣大市民請注意,三分鐘前形成在南海的超級單體。突然轉向。向我市襲來,請市民做好應急措施,儘量躲在家中不要出來”。
播報的話音剛落,只見遠處樹枝搖曳得劇烈,不斷升起得垃圾在天空中飛舞。轉瞬間,狂風就來到了墨嫡幾人的身旁。
“華彤,你們跟我走,我在萬華酒店訂了房間”。
聲音是不遠處袁部長傳過來的,他被賈市長攙扶着迎面走來。
墨嫡看着眼前的袁部長問到:“我們怎麼走啊,你派過來接我們的司機呢?他不有車嗎?”。
“什麼司機?我們沒派過人去接你們啊?別說了,趕快叫一輛車,我們去酒店”。
袁部長被風吹的張口說話都困難,口中灌着風對賈市長言語到:“你女兒我讓她先走了”。
六人被車送到了酒店,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房間,窗戶外的風越來越大,眼看較小的樹木被吹的折斷,之後的狂風大作間,天空已經變成夜晚一樣的黑暗。
“噹噹噹”。
華彤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
華彤叫了一聲,看見沒有人迴應,華彤慢慢走向房門。通過門鏡向望去,伴隨着走廊不斷得風聲,門在隨着風聲小幅度的一晃一晃,華彤並沒有看見人。
華彤正當駐足觀看門鏡時,突然顯現出一個人的大眼睛。
“找死是不,敢嚇我,信不信我把你卸了?”。
華彤訓斥完拉過門前嚇唬自己的墨嫡就往屋裡拽,華彤將墨嫡一把按在了牀上,此時在對面兩個房間聞聲而來的蘇橙兄妹,他二人看到眼前華彤壓着墨嫡的一幕,蘇米娜趕緊捂上了眼睛,用手指露出的餘光看着墨嫡和華彤二人,蘇橙也緊忙拿手機拍了照,並大笑到:“乾菜烈火的小年輕人,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
華彤一把就上前按住房門,擡起手示意蘇橙交出手機,振振有詞的說到:“信不信我當着你妹的面前活活解刨了?”。
蘇米娜上前,一把奪過蘇橙的手機交給了華彤。
“老妹啊,你這胳膊不能往外拐啊?”。
蘇米娜沒有理會哥哥的埋怨,仰起頭對華彤笑到:“姐,給你”。
蘇橙來到墨嫡牀邊小聲說着:“下此記的鎖門,萬一有偷窺的人,趁你們不備,再來個現場直播呢?”
蘇橙說話間色迷迷的眼睛對着墨嫡。
“呵呵”。
墨嫡發出一聲後從牀上擡起身,走向窗邊。
“我去!你這句呵呵又是什麼意思?”。讓蘇橙不知怎麼該怎麼回答。
墨嫡對着擺弄手機的華彤和蘇米娜兩個人說到:“聽袁部長的意思,今天下午接我們的人,他也不認識,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我們以後最好結伴出行,不要有落單的,出門在外,指不定會碰上什麼人”。
蘇橙看着墨嫡說完話,也在身後也來了一句呵呵看着墨嫡說到:“這麼嚴肅,肚子不餓啊?都這個點了”。
墨嫡摸了摸早已叫聲連連得肚子,拉上蘇橙問着他:“酒店哪有吃飯的地?快走!”。
幾人通過預報瞭解到,超級單體的影響預計明天凌晨左右會消失,吃過晚飯的幾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漸漸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