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時間三兩步跨到牀前,一邊憤怒的大喊着:“你別跑!你把屍體偷哪兒去了?” 我想抓住他,忽然意識到這老小子怎麼會自投羅網?況且這裡可是六樓,他一定是有計劃的團伙作案!於是我迅速抄起身旁的板凳,隨手擰亮了窗邊的立式檯燈。 窗外一顆滿是鮮血的頭顱“呼”的映入眼簾,我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已經無法分辨眼前這個人還是不是那個老女人,除了滿頭的鮮血,她竟還翻着白眼,兩隻手無力的抵在玻璃上。她動着嘴脣卻沒有發出聲音,看口型他似乎是在喊救命。 我坐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渾身上下不停的發抖。我看到老女人的脖子上似乎纏着什麼東西,一動一動的,好像是一條扒了皮的蛇。我癱倒在地動彈不得,窗外卻映出了另一個人的輪廓,並且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我的喉嚨發出了“咕嚕”的聲音,眼睛睜的大大的,我看到纏在老女人脖子上的並不是蛇,而是一條舌頭,一條長長的,墨綠色的舌頭,舌頭的另一端來自黎靜。 我想站起來逃命,兩條腿卻麻的幾乎沒了知覺,我只好用屁股拼命的向後蹭,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已經嚇的滿臉都是眼淚。 黎靜鬆開了舌頭,老女人的身體就這樣掉了下去,“砰”的一聲摔在了水泥地上。 黎靜沒有搭理,它將它那張慘白的臉貼在了玻璃上,毫無生氣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它嘿嘿的笑了兩聲,張開嘴,吐出它的墨綠色的舌頭,在玻璃上來回的舔着。 我終於忍不住蹲下來,雙手使勁的扯着頭髮咆哮:“我並沒有招惹你?你爲什麼要來害我?” 窗外傳來黎靜尖利的笑聲,笑到後來竟然又哭了起來,“她在哪裡?” 我慌的不知所措,用手擦了把眼淚,“誰在哪裡?你問的是誰?” 哭聲嘎然而止,換以黎靜尖聲的咆哮,“你把他藏起來了?” 我嚇的縮了一下腦袋,趕忙晃着兩手解釋道:“我沒藏
!我真的誰也沒藏!” “把她交出來!不然我就讓你償命!” 我再次無助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雙頭,“我不認識你啊......你幹什麼找我償命啊......我也不知道是誰害你啊......” 玻璃窗“啪~~!”的一聲碎掉了。 我驚恐的看到黎靜的舌頭瞬間便伸到了我的眼前。它纏住我的脖子,然後猛然一甩,我便騰空而起被她拉到了窗外。 我低頭看到老女人被摔爆的腦袋,心中一陣發涼,剛想開口哀求,脖子上的拉力忽然間沒了,我尖叫着摔向地面,腦袋重重的砸在了水泥地面上。 我痛苦的呻吟了一聲,睜開眼睛,額頭上火辣辣的疼,怎麼搞的,六層都摔不死我? 我用兩手撐起身子,看到地上熟悉的地板,嗯?這是......做夢? 我翻身坐起,伸手扭亮了牀頭燈,然後緊張的看向窗戶,玻璃完好無損,窗外什麼都沒有.我暗暗舒了口氣,茫然的環視了下房間,牀上凌亂一片,所有牀上的東西都滾到了地上,地上的東西竟然全都在牀上......大爺的!差點沒活活嚇死,原來是做夢! 但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況且我應該不記得黎靜的長相纔對,她只不過是一具普通的屍體罷了,看了看錶,才五點鐘而已,補覺是完全不敢了.考慮再三,我終於拿起電話:“聾叔,有空過來一趟嗎?” “沒空!”聾叔嘭的一聲掛了電話。 這是意料中的,我不厭其煩的又打了過去:“要不然過來一起睡?” “......再敢打過來就弄死你!”電話那頭又掛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把電話甩在一旁,起身想去廁所洗洗臉,但站在廁所門口卻害怕了起來,猶豫半天,終於還是放棄了,在廁所門口轉了一圈又走了回來,我靠在牀上數秒針,此刻真是覺得度日如年。 敲門聲響起,我神經一緊,翻身下了牀,卻站在原地沒敢動,這大清早的誰會來? 敲
門聲迅速改爲砸門聲,伴着聾叔不耐煩的語氣:“死沒死?喘個氣兒!”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飛快的跑過去開門.聾叔懶懶的站在門口打着哈欠,看見我先狠狠的罵了一句:“你這個臭小子腦殼碎了?剛幾點就打電話?” 他一邊罵一邊走到我臥室門口,看着一牀的零亂,又看了看我,“瞧你這牀折騰的,昨天晚上找小姐了?” “滾!”我頭腦中忽然冒出黎靜那張臉,我趕緊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嘴裡哆哆嗦嗦的道:“我......我做了個噩夢......” “哇哈哈哈......”聾叔肆無忌憚的嘲笑起我來,笑的一屁股坐在牀上起不來,好半天才擦了擦眼角問我:“你斷奶沒有?” 我有些不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丫認真點兒!” “你丫先跟我認真點兒!” 我一下急了,“誰跟你鬧着玩了?如果是普通的惡夢,我也沒必要五點鐘就把你叫過來吧。” 聾叔看我急了才收斂了些,但嘴角還是止不住往上挑,“好吧,你說說都夢見什麼了?” 我來了精神,盤腿坐在地上點了根菸,開始詳詳細細的全都講給聾叔聽,但講到一半時,我卻忽然停住了,一個念頭忽然從大腦深處竄了出來,我張着嘴呆呆的定在那裡,直到聾叔用腳踢了我一下,嘴裡不滿的說道:“嘿!等着你講故事呢!” 我閉上嘴擡頭看他,然後皺起了眉頭,“聾叔啊,問你家事兒唄,那個黎靜是怎麼死的?” “上吊自殺外加服毒啊,其實我也想不通,爲什麼上吊的時候還要服毒,你說怪不怪?” 我搖搖頭:“不對,她是被人殺死的。” 不光是因爲昨晚做夢夢到黎靜,而是一種自覺,而且這件事情太過於詭異莫測,特別是,這件案子和李香蘭的案子何其相似,同樣是女人,同樣上吊、服毒自殺。 只不過李香蘭確實是自己自殺,但是——黎靜,我真真確確的懷疑是他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