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兒子的心頭好

江府。

東苑中,從江允華被姚家關起來後,江家的氣氛就變了,特別是東苑,這幾日東苑中行走的下人也是小心翼翼。

映月居。

“哐當”

一陣陶瓷摔碎的聲音,讓在院子外站着的丫環婆子心尖都是一顫。

“好你個姚慶絕,對自己的外甥都這般無情!”江寧鶴看着另一側攙扶在扶椅上一臉紅腫的姚氏,又是罵道:“你不是姚家大小姐嗎,你倒去讓你的父親大哥把我兒子給放出來啊!”

想着這一連幾日去姚家都吃了閉門羹,江寧鶴滿是怒火,再加上他聽說姚夙蘅凶多吉少,照着姚慶絕的性子,怎麼會讓他的兒子好過?

“你這賤婦!還不快滾去姚家,讓他們把華兒給放了!”江寧鶴又是一陣怒吼,看着姚氏的模樣,又是打算上前一巴掌……

“爹。”女子的聲音讓江寧鶴揮着的手停下,他轉身看着走進來的江暮詞,臉色緩和了一點,說道:“詞兒怎麼來了。”

江暮詞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江寧鶴,對於她這個爹,她是從來都沒有看上的,對比起二叔三叔,她的父親可有可無,也正是因着這般,每每看到江灼與江寧裕相處的場景,江暮詞就想把她那所謂的爹一巴掌。

從小到大,除了對江允華好外,江黎詩與她在江寧鶴的眼中好似可有可無。

“爹這是在做甚?”江暮詞看着姚氏紅腫的臉,立馬上前扶起,淡淡的看着江寧鶴,說道:“大哥的事情,難道就讓娘一個女人去解決嗎?那爹你做什麼?”

江寧鶴聞言江暮詞的聲音,眼中冷意侵出,“放肆!我是你父親!”

姚氏看着江寧鶴的神情,立馬扯着江暮詞示意江暮詞不要在說下去,奈何江暮詞反手把姚氏的握在手中,直直的看着江寧鶴,說道:“爹也知道父親這二字?”

江寧鶴深深的看着帶着面紗的江暮詞,又是聽到江暮詞的聲音,“做錯的事情本就是大哥,爹爹爲何這般無理,此時難道不是應該先查清楚爲何大哥會去月楊樓,又爲何大表哥與蔣青青在一起?”

江寧鶴聞言,陰沉的臉色緩了緩,冷哼一聲便大袖一甩走出大廳中。

江暮詞無疑是說在了關鍵的地方,蔣青青那日纔來江府,並且蔣青青從來都是想嫁給江允華,絕對不會存在什麼跟姚夙蘅有什麼關係。

只是爲何,爲何大哥會好巧不巧的把表哥給刺傷了?

姚氏見着江寧鶴徹底消失在映月居後,纔是梗咽起來,而這道梗咽的聲音中也是帶着陰狠,“都怪,都怪蔣家那個賤人,那個賤人,我兒纔會這般,那個賤人。”

江暮詞看着姚十的模樣,輕輕的拍打着姚氏的後背,“娘,我們必須先找到爲何大哥要去月楊樓,蔣青青又爲何與表哥在一起,只要找出這其中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可是怎麼去弄清楚,我去姚家你舅舅外祖父見都不見我,就連那個一向溫柔的大嫂都是把我拒之門外。”姚氏說着便是想起這幾日去姚府的情景。

就是因爲這般,江寧鶴忍無可忍,今日一早從姚府大門回來便是對着姚氏發氣,要是平日,江寧鶴怎敢對姚氏對手,反正現在也與姚家差不多鬧翻了,他更是不會對姚氏客氣了。

江暮詞聞言後,輕柔說道:“娘,那三表哥呢?”

姚氏聞言,看着江暮詞的模樣,說道:“夙白更是避而不見。”

“避而不見?”江暮詞雙眼輕輕一動,嘴角淡淡一笑,說道:“娘,你放心,就算此番大表哥有什麼,舅舅也不會做絕,最多就是大哥吃一些苦頭,而蔣青青是怎樣都不會好過的。”

“現在想去看蘅兒一番,你舅舅都不會允許,詞兒。”姚氏好像抓着了什麼救命的東西搬,看着江暮詞說道:“詞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讓你大哥完好無缺的回府。”

江暮詞淡淡的看着姚氏,輕聲道:“娘,女兒先去問問三表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等事情弄清楚了,在說。”

“夙白會見你嗎?”姚氏擔憂的問道。

江暮詞聞言,那雙精明的眼睛中微微一動,說道:“他、不見也得見。”

……

世安苑及東苑的氣氛怎麼渲染也沒有渲染到北苑的雅居。

因着江寧裕來信在是這幾日便到雲陽城,今日白氏便帶着江柒來江灼的院子中。

江柒好不容易出來,更是開心的不得了,白氏身後的趙嬤嬤看着在院子中與嵐桑鬧騰的江柒,慈祥的說道:“婦人啊,你看柒哥兒都這般大了,柒哥兒也已經有接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着老爺了。”

白氏聞言,眼中也滿是惆悵,說道:“是啊,柒哥兒很久沒有見到他父親了,不過,轉眼就回來了,時間可過的真快。”

一側江灼的視線一直跟隨着那個臉上全是笑意的江柒,嘴角也跟着慢慢往上揚,是啊,她有多久沒有見到她爹爹了,相隔一世嗎?前世,就連替她爹爹收屍的都不是她這個親生女兒,那個聽說自己女兒落入劉砷手中的父親,幾番進京爲了那個不爭氣的女兒,被活活五馬分屍,而他的女兒呢,在做什麼?在皇宮中苟且偷生……

白氏看着江灼臉上帶着淡淡的憂傷,便問道:“灼兒,是不是想爹爹了?”

江灼雙眸間微微模糊,鼻子微微一酸,看着白氏,輕柔道:“是啊,女兒想爹爹了。”

白氏看着江灼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酸,誰不想呢?便是握着江灼的手,說道:“你爹爹就這幾日回來了,到時候你就扭着他,不在讓他去渝州了。”

江灼聞言,笑出了聲,說道:“娘,我又不是小姑娘,還要去向爹爹撒嬌嗎。”

“你不是小姑娘是什麼,也就剛剛及笄而已。”白氏看着江灼臉上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來。

江灼聞言,笑道:“那這樣啊,那娘能不能不要舅舅給女兒選什麼夫家,反正我也就才及笄而已。”

“不行!”白氏想都沒有想就說出了口,又是立即說道:“娘已經跟你舅舅說好了,灼兒啊,娘也爲了你好,老夫人她……”白氏沒有說完,還不是怕江灼像江黎詩那般。

江灼與江柒就是白氏的命根子,要真是眼睜睜的看着江灼被江老夫人嫁給那些老男人,那白氏可真要去找江老夫人拼命,對於江灼的婚事,只有早點與別人定親,讓所有人都知道江灼定親了,就算江老夫人不喜,那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反正也不喜歡白氏這個媳婦,白氏也無所謂,只要她女兒過的幸福就好……

江灼看着一臉認真的白氏,淡淡一笑,說道:“好,娘說了算。”此刻的江灼壓根就把三年的賭注給拋向九霄雲外了。

白氏柔柔一笑,說道:“灼兒放心,我們不看別的,主要看人品,灼兒可是孃的寶兒,只要對你好就行了,不在乎什麼門當戶對。”

江灼聽着白氏的話,點着頭,“是,是,娘你說了算,女兒怎麼會不相信孃的眼光呢。”

白氏看着這般乖巧懂事的女兒,捂着帕子笑了起來,“你呀……”

又是在雅居呆了一段時間,白氏纔是起身,帶着江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走之前還反覆的給江灼說着這些時日不要出府,因着姚江兩家的事情,白氏也不想三房的人與此扯着關係。

江柒走後,嵐桑也是正經起來,看着那榕樹下坐着出神的少女,上前輕聲的喊道:“小姐,小姐?”

江灼看向嵐桑,輕柔道:“怎麼啦?”

嵐桑微微低頭,說道:“剛剛因着夫人在院子沒有來得及說,就是三小姐好像出府了,大老爺先出府,好像都是往姚家的方向去。”

江灼聞言,不甚一笑,輕柔道:“就算他們去了姚家又如何?”

“江允華,必死無疑。”

以嵐桑的視線可以清除的看到石桌旁安然坐着的少女睫毛一眨一眨的,霎時好看,下意識的說道:“小姐,你真的要嫁給夫人替你選的夫家嗎?”

江灼聞言,雙眸微微一滯,嫁?江灼這個時候纔是想起和某一個人的賭約,隔了好半響纔是說道:“娘定是不會害我。”

“莫宥怎麼還沒有回來。”江灼卻是不想在想起這件事,便是問道。

嵐桑看着與平常有點相差的江灼,笑道,“小姐,莫宥應該快回來了。”

江灼看了看天色,盈盈起身,看了一側站着沒有說話的嚴悠兒,說道:“悠兒,我帶你出去透透氣怎麼樣?”

眼神一直有點呆滯的嚴悠兒聞言,看着江灼嘴角的笑意,乖乖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啊。”

嵐桑看着這一幕,帶着淡淡的笑意,“小姐,你們出去吧,奴婢守着院子。”

江灼回頭帶着笑意說道:“那桑兒,就幸苦你了。”

江灼帶着嚴悠兒沒有從江府的大門出門,而是走的側門。

一直在城中閒閒逛逛了好久,而手中也是拿着許多小玩意,江灼纔是從腰間取出一塊細小的令牌,在看着眼前這座威嚴的王府。

少女盈盈一笑,“伏璟啊,伏璟,你可知,你這般待我,某些人會死的更快?”

嚴悠兒看着少女的模樣,再是看着這一座威嚴的王府,心中有些怯意,說道:“小姐,是要進去見什麼人嗎?”

“不,悠兒,我是去帶人出來。”江灼聲音輕飄飄的,但是聽在嚴悠兒的耳中特別的好聽,隨即又是感覺到手被一隻有點涼意的手牽起,看着兩步之遙少女的背影,嚴悠兒臉上出現了許久不見的笑意。

江灼走向靖南王府大門時,看着就連大門上的門環,都是威嚴的獸面銜環,她輕輕的拿起門環,輕輕的敲了幾下。

大門“吱呀”一聲,探出一個腦袋,看着站着的少女問道:“你們找誰?”

江灼把手中的令牌拿出,輕柔道:“我是來帶走一個人的。”

那人看着江灼手中的令牌時,眼中微微一閃,立馬把大門打開,恭敬的說道:“兩位姑娘,請。”

江灼微微點頭,便是牽着嚴悠兒走進了靖南王府。

那穿着侍衛服的男子眼中雖然有疑問,但還是說道:“不知姑娘要不要先去見見王妃。”

江灼腳步微微一頓,她怎麼忘記還有靖南王妃這一個茬了,果真那日讓蔣憐兒留在靖南王府是一個錯誤。

“那定是要去見王妃的。”江灼此時的笑意有點生硬。

那侍衛見狀,立即說道:“姑娘,這邊請。”

江灼不知怎麼的,總感覺有些不對,她那日就怎麼答應伏璟那個賭約了?江灼其實對靖南王妃總有一絲顧忌,所以,她不想去見靖南王妃。

但是都已經踩進了別人的地方,總得要去見一見這個靖南王府的女主人。

跟着侍衛沒有多久便到了一座很大的院落,江灼看了一眼那院落大門之上額匾上的名字,聽雨閣……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江灼看着那瀟灑的三個大字時,腦中不由想起虞美人,聽雨。

江灼卻是對靖南王府越來越好奇了,走進聽雨閣,院落也特別大,院落中滿是桐花馥,還有幽幽的清香,江灼聞着這清香,不由想起那少年身上散發的清香……

“姑娘稍等片刻,小的去稟報王妃。”

江灼微微點頭,“那多謝。”

看着侍衛走進院落中的大殿,嚴悠兒扯了扯江灼的衣袖,說道:“小姐,這就是王府嗎?”

江灼轉頭看着嚴悠兒一臉擔憂的模樣,輕輕的撫着嚴悠兒的臉,說道:“別怕,王妃人很好的。”

嚴悠兒看着江灼臉上的神情,嘴角一扯,說道:“我是怕你被爲難……”

嚴悠兒正是說着,那侍衛就已經出來,“兩位姑娘,王妃請你們進去。”

江灼柳眉一皺,說道:“多謝這位大哥。”

“不客氣。”侍衛見着江灼這般客氣,臉色微微發紅。

江灼此刻有些緊張,雖說不是第一次見姚若塵,但、總覺得姚若塵並不是那日看着那般隨和。

一踏進聽雨閣的大殿,江灼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不少情緒,這種大殿,又是讓她想起前世她隻身一人去見皇后時的情景,因着前世高傲的性子,吃了不少虧,本是懷王妃,奈何整個西秦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被懷王嫌棄的王妃,皇宮中那些閒的只剩下玩着心計度日的妃子,有意無意的給她下絆子。

她仍清楚的記得,見到皇后的第一面,就是被教訓在未央宮跪了一天,而皇后給的理由便是,皇家沒有這般不懂規矩的媳婦,不懂什麼規矩?當然是不懂懷王的心……

江灼此刻的心中又是冒出不少的戾氣,而大殿中的主位上坐着的是靖南王,與靖南王妃。

姚若塵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少女,柳眉輕輕一挑,便是推了一下身側的伏修,伏修側頭看了一眼王妃的神情,便是也看着一步一步走來的少女。

“民女見過靖南王,王妃。”

姚若塵淡淡的看着絲毫沒有出錯的江灼,柳眉間相皺的愁雲,慢慢散開,輕柔道:“是江五小姐?”

“是。”

少女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清涼的聲音讓姚若塵臉上的笑意更是明顯,“起身吧。”

“謝王爺,王妃。”

姚若塵看着江灼身後的丫頭,便說道:“你來王府是要帶走上次璟兒帶回來的那幾個女子?”

江灼看着那主位上的兩人好似都看向她,眉梢一皺,回答道:“是。”

還沒有等姚若塵開口,就是聽到一道粗狂的聲音,“你跟本王兒子什麼關係?他爲何要幫你的人帶進王府來。”

雖說是一道粗狂的聲音,但知道伏修聲音的人,這已經是人家靖南王很溫柔的聲音啦。

江灼柳眉一挑,這個她怎麼回答,說有關係吧,什麼關係?男女之間有什麼關係?說沒關係吧,那人家憑什麼把你的人帶進王府中來,還把王府的令牌給你。

是以,江灼有些啞然,她還真不知怎麼說……

姚若塵輕輕的拍了一下伏修,杏眼一瞪,說道:“你怎麼能這麼問呢,五姑娘定是與我兒子沒什麼關係。”

姚若塵說着便是帶着笑臉看着江灼,說道:“是吧,五姑娘,璟兒應該與你沒有關係纔是。”

江灼看着姚若塵的模樣,深邃的眼中有些慌亂,嘴裡說道:“對,民女跟璟……”

“哎呀,我那可憐的兒子,定是五姑娘嫌棄璟兒不良於行,才說沒關係。”姚若塵說完,江灼立馬解釋道:“不是,不是,王妃……”

還沒有等江灼說完,就看着姚若塵臉上的笑意對着伏修說道:“王爺,你看,我就說五姑娘是好姑娘吧,她不嫌棄我們璟兒。”

江灼看着姚若塵臉上的笑意時,腦海中立馬呈現少年的笑意,只是,平時看透別人心思的她,爲何在姚若塵這裡不行了?

伏修看着江灼一臉淡漠的模樣,聲音又是變了變,說道:“既然是這般,若塵啊,你怎麼也得去江家坐坐。”

江灼猛然的擡頭,看向靖南王,這又是想讓她說什麼?

姚若塵捂着手帕笑道:“王爺說的是,等璟兒回來,便帶着他去江府坐坐。”

饒是精明無比的江灼此刻腦中也有寫混亂,怎麼怎麼這一大家子都跟平常人不一樣?看着姚若塵對着她的笑意,立馬說道:“王妃,民女來是要帶走璟世子那日帶來的幾個女子。”

姚若塵見着江灼一臉沉着的模樣,笑意更是深,說道:“那好,你去吧,反正璟兒也沒有在府上,留你,你也不自在。”

江灼聞言,嘴角一抽,怎麼什麼事情都要扯上伏璟?

只是,她沒有多少時間在靖南王府中耽擱,立即恭敬道:“民女多謝王妃。”

“唉,別王妃王妃的叫,你就叫我若姨吧。”

江灼聽着這一道輕柔的聲音,那胸口處又好似有被什麼東西給輕輕的砸了一下,“是,王、若姨。”

姚若塵看着這般乖巧的江灼,淡淡一笑,說道:“去吧,找不到路就讓剛剛帶你進來的侍衛領你去。”

“是。”

江灼深深的看了一眼姚若塵,恭敬道:“民女告退。”

待江灼主僕二人走出聽雨閣時,伏修纔是說道:“江家不行,看看江家這些年做的什麼事情,還有懷王妃是江家的大女兒,此番在王府中這般,江家的人有幾個關心的?我還聽說那日江家老夫人來王府中,見了一面懷王妃,沒過多久懷王妃便是大出血。”

姚若塵聞言,淡淡的說道:“我當然知道江家是什麼樣的人家,跟雲陽城的姚家比,那是不可能,但是,怎敵的上你兒子的心頭好呢。”

伏修輕哼一聲,“他見過幾個人?他又見過幾個女人?碰上一個模樣上層的就是心頭好了?”

“喲,照王爺你的意思,是在說那個時候你娶我是被逼的,還是那個時候你沒見過多少女人才是勉強娶的我?現在女人見多了,怎麼想找幾個側王妃了?”

姚若塵毫不示弱的說着,看和伏修那張微黑的臉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這些年璟兒是怎樣度過來的?從小除了我們還有云溪了誰還近過璟兒的身?”

“那璟兒看上江家五姑娘什麼了?”伏修聽着姚若塵的話,臉色緩了緩。

姚若塵淡淡的看了一眼伏修,優雅的端着小桌上的茶杯,輕酌小口後,說道:“要做靖南王府的兒媳,那,定是手段了得。”

伏修聞言,深沉的眼睛深處微微一動,是了,要是璟兒日後娶的女子是一個養在閨中不諳世事的女子,怎麼面對京城那些魑魅魍魎?

回想着剛剛江灼的一舉一動,伏修又是問道:“璟兒爲何幫着江灼帶回那幾位女子?”

“所以說,男人可不能在戰場上威風,那幾位女子那日在醇白樓與江家的三姑娘與大公子鬧得不可開交。”姚若塵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後,繼續說道:“璟兒說,要是這幾位女子落入姚家,或者江家手中,五姑娘,會有不少麻煩,然後就把那幾位女子帶進了王府的。”

“哼。”伏修聞言,立即輕哼一聲,說道:“璟兒這般上心,本王倒是沒有見到那江灼對璟兒有多上心!”

“小姑娘嘛,多哄哄就好了。”姚若塵想着自己兒子的模樣,不由的好笑,走之前,還讓她多多照顧江家那五姑娘……

江灼走出靖南王府後,並沒有在去見姚若塵,她要是在不懂靖南王妃爲何對她這般態度,那她可真是蠢。

可是、“爲何是我?”

蔣憐兒看着江灼出神的模樣,嘴裡也在說着,便是問道:“你怎麼啦,什麼爲何是你?”

江灼看着對面坐着的女人,說道:“沒什麼。”

蔣憐兒柳眉一挑,說道:“不過,你們江家知道你與靖南王府的關係嗎?要是知道靖南王妃喜歡於你,那江家老太婆又要對你有想法了。”

江灼眉梢微微帶着冷意,說道:“我與靖南王府沒有任何關係,上次,有人救你,那是因爲,那是因爲姚夙白有不少麻煩,纔是把你們送到靖南王府的。”

“狡辯!”蔣憐兒臉上帶着絲絲的笑意,竟有些嫵媚的風情。

江灼看着這般的蔣憐兒,不由想起那個還被關在祠堂的江允闌,她嘴角掀起,“我二哥前陣子把江允華給揍了,然後,如今還被關在祠堂呢。”

蔣憐兒臉色微微一緊,便是把臉轉向到別處,只是在聽到少女說的話後,臉色冷意無比。

“蔣憐兒與江允華落入到了姚府。”

“不過呢,江允華把姚夙蘅給刺傷了,而蔣青青就是江允華把姚夙蘅給刺傷的理由。”少女淡淡的說着,那張臉上是風輕雲淡,“憐兒姐姐,要不要去看一場好戲?”

蔣憐兒看着少女風輕雲淡的臉,淡笑道:“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也是你的手筆吧。”

江灼盈盈一笑,聲音亦然是輕柔,“我可沒有那本事,我只喜歡看戲,便把這場戲演得更逼真而已。”

蔣憐兒帶着笑意看着江灼,冷然道:“那可以把蔣青青交給我嗎?”

之間少女嫣然一笑,“當然。”

……

江灼帶着嚴悠兒從醇白樓出來後,便直接回了江府,回到江府時,果然看到了那石凳上坐着的莫宥。

莫宥看着緩緩而來的少女,立即起身,帶着笑意的說道:“五姑娘可真是神機妙算,江允華與蔣青青分別關在姚府的地牢與暗勞中。”

江灼卻是直接往莫宥的身邊擦身而過,但是聲音還是飄進了莫宥的耳中,“就別挑什麼日子了,今晚就讓他們、死。”

莫宥轉身看着那道身影剛剛踏過大門處,戲虐一笑,“還真是一朵食人花。”

……

而這邊,月楊樓中。

還是那間天字五號雅間,因着姚夙蘅一事,這幾日月楊樓都沒有營業,是以,此時看着空蕩無比。

雅間中此時看着都還能看出那一大灘的血跡,而那日坐着的那個位置,此刻也是坐着兩人。

紫衣少年看着對面帶着面紗的女子,眉宇間盡是冷意,“江灼呢?不會給我消息的是你吧,江暮詞!”

江暮詞薄紗下的薄脣噙着淡淡的笑意,冷然道:“大表哥都這般了,三表哥還是出府了,果然還是如以往那般,只要是江灼,就算是有着千千萬萬的困難,你也會來見她。”

姚夙白看着那雙凌厲的雙眼,他此刻不想提江灼,便是冷聲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江暮詞看着姚夙白沒有耐心的模樣,那顆心好似被什麼扯着,扯得生生髮疼,她見過面前的少年對什麼都沒有耐心。

就算對她的舅母,面前的少年也是沒有什麼耐心,但是,她也見過面前少年對江灼百般討好的樣子,要不是她從小就認識面前的少年,她怎麼也不會相信,面前少年與江灼相處的那樣子。

“夙白,你真的信大哥是有意傷的大表哥的嗎?”江暮詞立即收回情緒,便是淡淡的問道。

姚夙白深深的看着江暮詞,“那、不然是故意的?”

“你。”江暮詞看着姚夙白慵懶的模樣,又是聽到姚夙白不耐煩的聲音,“回去告訴你祖父祖母,就算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姚家此番也不會善罷甘休,畢竟,是江如忠先威脅於大哥,在後便是江允華刺傷大哥,你們江家可真是煞費苦心。”

江暮詞聞言,柳眉一皺,怎麼又是跟她想的不一樣?“難道你們就沒有去調查爲何那日蔣青青與大表哥在一起?又剛好被大哥知道?這是不是太巧了?”

姚夙白聞言,臉上的慵懶之色收斂了一分,但還是不耐煩的說道:“所以說,你想知道這其中有人在挑撥,啊,不是,是有人指使你大哥或者指使蔣青青去的月楊樓,然後聯手把我大哥給刺傷?”

“姚夙白!”江暮詞氣結,眸子中全是冷意,“照你的性子,也定是想到這其中並不簡單吧,那麼,你也可能暗中調查了,或者已經知道了些什麼,然而,你並不想把真相給說出來,你是在包庇誰是不是?”

姚夙白嘴角帶着頑劣的笑容,更是慵懶的靠在椅子上,“你繼續說。”

“能讓你庇護的,這全天下只有一個人、”江暮詞慢慢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微微彎下身子看着相隔很近的少年,冷聲道:“是、江、灼、”

“呵……”頑劣的聲音溢出,少年修長的手按在江暮詞的額頭上微微用力,使着江暮詞離他遠一點,“江灼有這個本事會讓你江暮詞給陷害?”

紫衣少年說完便是起身,眉宇間全是冷意,“要是在以她的身份騙我一次,江暮詞,你知道我的手段。”

江暮詞聽着這道冷聲,心一突,她多久沒有聽到這道冷聲了,不過,她真的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她眼中亦然全是冷意,冷意的聲音緩緩從牙縫中擠出,“江、灼、”

……

是夜。

雲陽城入秋的夜晚,已經開始有這絲絲的涼意。

姚府上空中,偶爾還有幾隻咕咕咕飛出的信鴿,當然飛往的都是西秦的各地。

姚家的大堂中,姚老太爺與姚慶絕都是臉色陰冷,而姚夙煜與姚夙白在下首的位置坐着。

此刻,姚夙煜纔是開口,“剛剛江寧鶴到大門時,讓總管帶給我們一句話。”

“什麼話?”姚慶絕淡淡道。

“說這世上沒有這般巧的事情,大哥與蔣青青根本沒有任何交集,爲何大哥與蔣青青會出現在一個房中,並且好巧不巧的,被江允華知道了。”

姚老太爺聞言,白眉一皺,說道:“江寧鶴的意思是,這背後有人在玩弄姚江兩家?”

姚夙白雙眸微微一閃,卻是說道:“可江允華刺傷大哥是事實啊,就算這背後有人玩弄姚江兩家,就抹掉江允華傷了大哥的事實?”

“夙白說的沒有錯。”姚慶絕淡然說道,聽口氣,總之不能放過江允華。

“不過,兒子也覺得這些事情太過於巧合,只是,查起來時,卻無任何跡象。”姚夙煜輕輕的說道,那雙陰柔的眼睛輕輕一閃,“看來這背後之人不簡單。”

“能在齊北不簡單的人……”姚清絕沒有把靖南王府說出來,因爲就連他自己都不信,靖南王府會用這些惡劣的手段。

但不是靖南王府,還有誰?杜家?還是一直很低調的沈家?蔣家……不可能是蔣家,蔣家不可能拿蔣家嫡女名聲大做文章……

看着天色也是越來越黑的深沉,姚慶絕說道:“都去休息吧,我在去看看蘅兒。”

姚夙煜,姚夙白兩兄弟聞言,便是起身,兩人相繼走出大堂。

“三弟,你說會不會是靖南王府。”

姚夙白聞言,劍眉一皺,說道:“可能、不是吧。”

……

丑時。

姚府的暗牢中,一身有着星星斑斑血跡的女子靠在暗牢的牆壁上,要是細看的話,還能看到那女子在發抖。

蔣青青還是第一次落得這般狼狽,不,這已經不是區區狼狽來形容了,姚家,姚家真狠,真狠,明明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姚家人人都說姚夙蘅這般都是她這個女人造成的,所以,她就得付出代價……

姚家的代價是什麼?蔣青青此刻的臉色很蒼白,蒼白的讓人看了彷彿看見一隻厲鬼,她的代價便是,被烙上淫婦的字跡,還是在她最隱秘的地方,想死也不敢,想着這幾日在這暗牢中所遭受的,便是梗咽起來……

這道梗咽聲更是把這暗牢演變的更詭異,她那日明明收到的是江允華的信箋,可是爲何在房間中的人是姚夙蘅?

這般想着,蔣青青的哭聲更是大。

正是此時,“砰”的一聲,一道重重的聲音在這暗牢中響起,連帶着被莫宥仍在地上的人也發出輕微的悶哼聲。

蔣青青立即擡頭,入眼的便是麻布袋中還在悶哼聲的人,順而往上,便看到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男子,蔣青青更是害怕,聲音都在顫抖,“你,你是,誰,你是來救我的嗎?”

這個時候,從黑衣男子身後走出來同樣是身着黑衣的少女,只是這少女沒有蒙面。

蔣青青看着這張臉,嘴裡吐出字眼,“江灼。”

“是我。”江灼看着蒼白的蔣青青,在看着蔣青青一身的血跡時,輕柔道:“怎麼樣,長嫂這幾日過的還好嗎?”

“是你!”蔣青青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面色無害的少女。

“都說了,是我。”江灼慢慢的蹲下身,看着衣衫不整的蔣青青,輕柔道:“他們這般狠啊,把長嫂欺負成這般,大哥看了定是很心痛吧。”

蔣青青臉色一冷,眼中全是冷意,“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你,你爲何這般,我與你無冤無仇!”

少女莞爾一笑,在這黑暗中,好似一朵黑蓮,只見她輕輕的說道:“怎麼做到的啊,因爲,我能寫出你的字跡,也能寫出江允華的字跡啊。”

少年說着便是起身,“你和我無冤無仇嗎?”江灼淡淡一笑,前世蔣青青嫁進江家後,仗着白氏沒有身份背景,是怎樣欺辱她孃親和弟弟的呢?她聽二哥說,她娘死前,本就重病,還去給這個新過門的媳婦洗衣,洗腳……

而她明明聽話的嫁給懷王后,她的弟弟爲何也被送去京城懷王府了呢?還不是因爲蔣青青這個女人。

蔣青青看着少女看着她的眼神,明明輕輕柔柔的,爲何她卻是覺得少女纔是地獄來向她索命的?

“你,你要做什麼?”蔣青青本就蒼白的臉越來越白,還侵出層層的冷汗,看着少年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她便往後退着,“你,你別過來。”

“你怕什麼,不是很想嫁給江允華嗎?今日就如了你的願。”

少女的聲音落下,身後的莫宥就是把麻袋中的江允華給抽出,輕聲道:“五姑娘,時候不早了。”

江灼聞言,冷聲道:“憐兒姐姐,接下來,可全交給你了。”

這時,蔣憐兒纔是從黑暗中走出來,而手中拿着的是一把細小鋒利利刃,她面帶笑意的走到江灼的身邊,輕柔道:“做夢都是想着這一天,沒想到小灼替我實現了。”

江灼怕蔣憐兒的恨意不足般,又是說道,“憐兒姐姐,我記得,你的孃親是死在蔣大小姐的孃親手中的吧。”

果然,蔣憐兒臉色更是一黑,冷聲道:“這兩年中,我每日每夜練的手法終於排上了用場。”

沒錯,蔣憐兒的娘當年也是一個美人,是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美,看着蔣憐兒便知道蔣憐兒的娘是有多美,只可惜,紅顏薄命,而蔣憐兒的娘死後,被人剝皮,那副美人皮,在後來蔣憐兒進入蔣家後,在蔣家主母的房中……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啊!”

隨即又是聽到衣裳撕碎的聲音,江灼聽着這一道道痛苦的聲音,帶着笑意的看着那利刃一刀一刀的划向蔣青青的肌膚,她輕柔道:“聲音可真好聽。”

“只可惜這美人皮被破損了。”

莫宥嘴角抽了抽,好吧,果然是一朵食人花。

……

待暗牢中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的屍體時,好似這裡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般。

莫宥肩上扛着的是麻袋,麻袋中的人還在嗚嗚的叫着,而蔣憐兒的手中拿着的東西還滴着血珠。

只是三人要從原路返回的時候,姚府瞬間便是有人大聲道,“快來人,江允華逃走了。”

只是晃眼的功夫,姚府便是燈火通明,莫宥與蔣憐兒都是會武之人,出姚府很輕鬆,只是江灼,“你們快走,我另想辦法。”

“五姑娘,不行!”莫宥剛說完,就是聽到有人往這邊奔來,江灼臉色一冷,“快走!”

看着越來越近的火把,蔣憐兒猛的一扯莫宥,冷聲道:“先把人帶出去再說。”

而江灼看着消失在房頂上的人,便是躲進黑暗中,只是那些火把越來越近。

“快去那邊看看……”

“是,二公子。”是姚夙煜的聲音。

江灼心跳的有點快,她是不是失算了,只是,正是打算轉身把自己掩藏更深的時候,有人立馬把給抱住,壓着牆壁上,“噓。”

“姚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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