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據說是上古神劍之附劍,因爲衆人都爭奪那具有殺傷力的兇劍,而沒有人注意這把附劍。殊不知,世上陰陽相衡,一陰一陽,一草一木,皆有其生化之緣由,所謂天道亦如此。
此劍名烏陽。七把兇劍橫空而出,卻獨獨無人注意這把烏陽劍。烏陽劍能制橫七把兇劍的煞氣。然則棄之不用,不知何故。
劍光寒,沙土凝。馱鈴聲,慢慢消。
女子看着這把烏劍,皺了一下眉頭,摸了一下自己的傷口,似乎在估量着這場惡鬥的勝數。
女子竟然將自己的尾巴取了下來,瞬間化爲一柄青劍,如果不是女子這個動作,方智竟然還沒看到女子雖是人形,卻有一個長長的尾巴。看樣子,剛纔的一劍,已傷及女子的要害,否則,不會輕易現出半形的。
只有壁虎能斷尾而活,想來這女子大概是壁虎精。
方智瞧了一眼不遠處的烏稚與方曉玉,二人早已沒有意識。顯然是中了女子陣法之毒。
女子顯然是注意到方智瞅的方向,女子哼了一聲道:“真沒想到,你竟然與人類生了子嗣來。”
方智沒有作聲,而是揮劍直指女子。烏劍吸收烈日之餘光,太陽之餘光爲氣爲火,被烏劍吸食日之精華,眩目如針刺,女子手中的劍亦化作鳳凰屏,據石而起,擋住這兒劍之刺芒,黃沙捲成球狀,將劍光各各嚴實的包裹,女子腳陷沙堆中,飛沙走石,空曠的沙野中,只有兩人的對陣。
突然,方智在女子的眼中發現了一個的眼睛,雙瞳,不,是多瞳。
這又眼睛似乎在哪裡見過?在哪裡呢?方智確信,女妖瞳中的那雙眼睛,他的確在哪裡見過?他搜索着記憶,在久遠的以前的一個片斷突然涌入他的大腦。那是九千年前的事情,正如歐陽少恭回憶起上古時候那短暫的快樂,其實,少恭最後的想法是,當初不如就是一棵樹的好。只是沒人知道。因爲,他捨不得巽芳。便是最後的想法再擁着巽芳在大火中逝去也只是一閃而過。
那雙眼睛,分明就是那個蓬萊公主巽芳的眼睛。
“巽芳?”方智脫口而出。
女子瞬間石化,裡面的那雙眼睛射出兩道寒光,啊的一聲,壁虎精倒地不起,現了原形。一隻斷尾的小壁虎慌張的四處逃竄。
方智沒有追那隻壁虎精,儘管那隻壁虎精不時的回頭瞧瞧方智。
沙中霧起,不知何處起了水汽,眼前竟然現了一個圓形的湖泊,湖的對面,是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分明就是當初的巽芳公主。
“沒想到,千年後,會碰到故人。只是不知故人何處來?”巽芳公主在湖的對面問。
“我想離開這兒。”方智回首了一下自己的馱隊。
“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巽芳幽幽的提出。
“你的面容極似少恭,可我知道,你不是他。”巽芳接着又說。
“說吧,你什麼條件?”方智問。
“那個女人和孩子留下來。你們都可以走。”巽芳指了一下昏睡的馱隊。
“那死去的那幾個家丁呢?”方智問:“他們又如何算呢。”
“那這樣好了,這個女人留下。”巽芳說。
“爲什麼?”方智問。
“因爲你傷了我的肉身,我以前總是用動物的身體寄居,沒有合適的寄體,但是現在,有了,這個女了長得還不錯,算得上美人,用她做我的附妖,我可以加快靈力的恢復,而你,也能走出這片沙漠。萬道障目法已經不起作用了。”巽芳站在湖的對面並沒有過來。
“不,夫君,我不要做這女妖的替身,不要把我留在這兒。”烏稚央求着。
“爹,不要,我要娘,我不離開娘。”方曉玉母子不知何時妖法解去,正聽得清楚這女妖的要求。
“這由不得你們,今天,你只能留在大漠。”巽芳冰冷的回答。
“要是歐陽少恭知道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知道他有何感想。”方智問。
“不要和我提少恭。少恭亦不會這樣想,他只會體諒我這千年來的不易,不會在乎我做過什麼,因爲,少恭從來就不相信世俗。”巽芳盈盈一拜,禮貌的回道。
方智想,以自己的力量恐怕今日難以脫離此處,不如?方智主意已定。
方福早已知曉方智的意思,走上前一把將方曉玉抱起,只留下烏稚悽慘的哭聲。方曉玉也嚎啕大哭起來,拼了命要拉住孃親的手,烏稚也伸出手要拉住方曉玉。母子被硬生生的分開。
” 如果有一天,你來到大漠的話,最好帶一個更美的女人,這樣就可以替換你的夫人。不過,你要近快,因爲,她是凡人,也許再過個五六十年的話,你帶回去的可能就是一具屍體了。“巽芳冷冷的對方智說。
玉璜?多少人夢想得到它,可它只不過是一塊美玉罷了。巽芳淡然一笑。
方智不明白,巽芳是何意。
巽芳的雙眼盯着烏稚,烏稚渾身發抖。
”我很不喜歡這樣,如果你還是這樣的話,我倒喜歡用那個小傢伙的純陽之體。“巽芳輕聲的附在烏稚的耳邊。
烏稚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當時就不哭了,她只是戀戀不捨的瞧了瞧方曉玉。
淚眼望向方智,”夫君。我不怪你,我只是希望你對生兒和玉兒好些。“
”娘。“方曉玉叫道。
” 好孩子,你的一切是你娘換來了。“巽芳輕笑道。
巽芳拍了拍烏稚的臉,眼睛發出了綠光,一下子烏稚尖叫了一聲,倒地不起,巽芳早已不見了蹤跡。
“娘。”方曉玉叫了一聲。
地上的烏稚慢慢的站起身,面向湖水,照了半晌。略帶不滿意的說:”比我以前的容顏不及當初的百分之一,不過,總比怪物的強,總算有個人樣了。“烏稚巧笑了一下。
”你們可以走了。“烏稚揮了一下手,那是當年蓬萊的不傳之功。現在的巽芳到底是何種方式生存,對,渡魂,如同少恭一樣。
方智猛然醒悟,巽芳當初與少恭同葬身於雷雲之海的火中,巽芳在這裡,那少恭呢?也會在這裡嗎?
顧不上這些,離開這個地方纔是最重要的。
馱隊的人都好像做了一夢似的,四周靜悄悄的,太陽就在頭頂,幾個嚮導也發現方向正對,便領着方智一行人走出了沙漠,到達了沙漠的另一端,月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