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來世在哪裡

天自從跟從最後一批撤離中國大陸的部隊來到非洲時駐地後,就一直在尋找着爲柳青青治療的良方。原本就身體極度虛弱的柳青青,在幾經折騰之後,已經朝不保夕了。常天日日夜夜地陪在她身邊,衣不解帶,陪着柳青青說話,唱歌給她聽,甚至抱着她到不大的公園裡玩樂。可是日夜煎熬着常天的卻是柳青青的病,無名的病,查找不出來病因,叫不出病名,卻日漸瘦削,氣息日漸微弱。

這天,常天摟着柳青青,將她慢慢地哄睡着了。輕輕地坐直了身子,看了看房子外面的陽光,很祥和。又是一個冬天了,這是南半球的冬天,黃草枯萎,樹木凋零,如果不是遠處異國的建築,他幾乎就迷失在這個冬天的早晨了。

大自然的季節,在世界上推行着一樣的規律。生長死亡,顏色變遷,榮華枯落,生死循環,在哪裡都是一樣。唯有不同的,是人。人的膚色,信仰,和對自然支配的能力不同,也就有了高低貴賤,貧富懸殊,也有了倚強凌弱,也就有了戰爭和被欺壓。

如今,和平雖然已經降臨,可是和平之下的世界,也並非維持着平和。外來的中國人、美國人、英國人等外來族民,卻高高在上,用他們手裡的財富和權勢支配着本地的土著居民和原本屬於他們土地財富和糧食等重要物資。

可是,世界已經和平了因爲世界的不平和戰爭原本就是那些強大的國家制造的,如今這些國家喜歡坐下來把手言歡了,那弱小,也只有坐陪笑臉的份兒了。他們的子民們,卻很快的淪爲了這些人的奴僕。不遠處正在修建的中國式建築,正在將中國強大的文化元素以固態的方式宣泄着,而修建這些建築的,卻有很多是非洲土著。

常天眼裡有無奈,倒不是因爲自己也成了侵略別國的強盜,而是因爲他想到一句話落後就要捱打。

正在無聊地胡思亂想門忽然一暗常天頭一看,是西門慶。他站起來,走過去,大開門,西門慶將他拉了出去“哥,青青的病怎麼樣?”

“還那樣好壞。剛睡了。”常天輕聲地說。

“我找了一個老中醫,要要帶青青過去看看?聽說很厲害的。”西門慶看着他,“而且好像是那種巫醫之類的。”

“巫:?”常天一皺眉,“故土都沒了,還看什麼巫醫。算了吧。”

“哥。你聽我說歹過去看看。看人家麼說許有用呢。”西門慶勸道。

“好吧。等青青醒了吧。”常天了一句。沒有再說什麼西門慶跟着他進去。西門慶搖搖頭。“到時候震我手機吧。我還有事。”

“還有什麼事?你找到工作了?”常天看着他。“老薛跟影子去了中國大陸。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因爲照顧青青。回家來。你幹嘛也退役呢。部隊正用你這樣地人呢。”

“算了。我早就說過。除了你。我誰都不信。沒有人會在關鍵地時候捨命救我地。我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我老爸老媽還盼着抱孫子呢。過兩天來喝我喜酒。”西門慶呵呵呵笑了笑。“是老媽給找地。幺妹。很純地。我不吃虧。”

常天笑了。這傢伙。竟然說結婚就結婚了。而且還父母之命?泡了好幾年地女朋友。說散就散了。

“你地……”常天剛要問西門慶地女朋友地事。被西門慶擡手擋住。“哥。我馬子還那樣。結婚跟泡妞。是兩回事。別問了。”

常天搖搖頭,擡手讓他走人,“自己保重。回頭見。”

“回頭見。”西門慶笑了,轉身要走,忽然轉過身來,“哥,告訴你點事,彆着急。”

常天眉頭微微一皺,他就知道西門慶還有別的事,這傢伙,喜歡把重要的事當作兒戲一樣的話說來,越是重要的,他說的越輕巧。

西門慶看了他一眼,“這回真的沒什麼,你彆着急。”看常天用眼睛瞪他,西門慶嘿嘿一笑,“我們派回中國大陸的先遣部隊,受到襲擊了。可能損傷慘重。”

常天沒有說話,很平靜的看着西門慶繼續說。

“聽說是核爆塵的輻射,導致物種變異。攻擊人的就是這些變異動物。”西門慶沒有過多的說什麼,“老薛和影子姐沒事,不過聽說很不順利。”

常天笑了笑,“大概他們走進了史前世紀了。動物變異,會產生新的平衡,人的加入,必然會破壞這種平衡。”

“嗯。世界各國,都有變異生。而且,有的地方,人也受了影響。有兩頭人出生了,還有……”西門慶沒有說下去,可想而知,變異不僅在動物植物身上生,人也難逃劫難。

“神劍之光呢?”常天問道。

“還沒有消息,不過,我想不樂觀。有的地方逆

始消失,氣候變化劇烈,已經有冰川形成。俄羅斯:大面積冰雪覆蓋,厚度達幾十米,而且降水仍在繼續。”西門慶嘆了一口氣,“隨着核爆塵的消融,可能我們的國土也會出現這種冰川現象。這是我們前期基地建設所沒有想到的。”

常天看了看外面的天,這是一座稍微豪華的別墅,在居住空間如此緊張的情況下,算是很奢侈的了。“我們以後,還能回去嗎?”

“嘿嘿……”西門慶一笑,“哥,用不了幾年,這裡也不會這麼幹淨的。整個地球,算是完了。核爆塵會慢慢地擴散到全球,所有生物會慢慢消失……”他看了一眼常天“聽說,世界聯合組織大會,正在研究生命之源計劃。要給地球留下最後的生命種子。”

常天慢慢的陪着西門慶走出房子,來到院子裡,有鳥兒在自由的飛,藍天上還流蕩着白雲,很是漂亮美麗。“藍天白雲,多美啊。”

西門慶上了車子,也看了一眼天,“藍天白雲海小舟。哈哈哈……哥去大海了,聽說大海上出了異常生物,很恐怖的。”

常天笑着揮,轉身進了屋子。西門慶說的這些,他是知道的且有些東西,他知道還比較詳細。因爲他的兩個哥哥是社會的頭面人物,內幕也知道的很多。

常天並不悲觀,可是他很不樂觀。太清門已經實際解散了,門徒有很多已經死於戰禍,少數流亡過來的,也都在門內的公司裡謀生活。

柳青青醒來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這一覺她睡得很好精神也好多了。手動之間,一把握住了常天的手她幸福的笑了,看看常天並沒有醒來他的手放在之間的脣間,輕吻着。扭頭看着常天那有些蒼老的臉,不再那麼陽光青春了,更多的卻是滄桑和成熟,而且比以前那種頑皮不恭,現在更多了很多的穩重和堅韌。

柳青青稍微一動,常天醒了,見柳青青癡癡地看自己,笑了。

“青,你很久沒有睡這麼好了。”常天邊說邊要起身,他知道柳青青醒來的第一個事就是要水喝。

柳青青一把摟住常天的脖子,“你好躺着,我自己來。我能行。”柳青青微笑着,要從牀上爬起來,被常天笑着攔住,他知道柳青青根本就沒有力量自己爬起來,要是她現自己如此不堪,心理上的打擊,可能會把她一舉摧垮。柳青青卻笑着坐起來,神奇地下了地,自己走到暖瓶前,倒了一杯水,走回到牀邊,慢慢地坐下,一邊看常天,一邊喝水,很幸福的很自然地做着這一切動作,似乎一點都不費力氣。常天吃驚地看着柳青青,吃驚的看着柳青青的一舉一動。

“阿,我愛你。如果有來生,你定要娶我做老婆,好嗎?”柳青青喝完那杯水,笑着將杯子遞給常天,“我願意做你身邊的任何東西,阿,我愛你,我愛你,永遠都愛你。或,你做我身邊的東西吧。行嗎?”

常天坐起來,摟着柳青青,笑了,“你還記得席慕容的《一棵開花的樹》嗎?”

柳青青依偎在常天的懷裡,“你就會騙人。

那不是你給我寫的嗎,後來就讓人笑話了。再給我背一背吧。我喜歡。”柳青青的聲音慢慢地低落下去,常天看她白皙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下,無神的眼睛裡滿是疲倦,卻又充滿渴望,笑了,“這是我能完整地背下來的第一詩,爲了追你,我不容易啊。聽着: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爲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親愛的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常天慢慢的背完,慢慢地背完,似乎又回到瞭如花似玉的年華歲月,又看到了那個微笑起來一雙眼睛如同月牙一樣的美麗小女孩。他下意識地低下頭看懷裡的柳青青,卻現柳青青眼睛合上了雙眼,臉上的幸福的微笑正慢慢地僵固!

“青青!青青!……”常天唯恐驚嚇着她,不敢太過用力,不敢太過大聲,可是不管他怎麼小心,他的青青卻再也不動了,再也睜不開眼睛了,再也聽不到他心痛的哭喊了。

如果有來世,我願意做你身邊的任何東西;如果有來世,我願意做一棵開花的樹,站在你必經的路上。

如果有來世……請你珍重身邊的任何東西吧,她或許就是你的前世……身邊的一棵樹,一棵開花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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