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滄浪之龍(四)

廣州下起了第一場春雨,外面雨聲淅淅瀝瀝,遲小多和項誠抱着,感覺到對方的體溫,樹影與雨水嘩啦啦地在窗簾外拍打。

項誠的身體很溫暖,大手在遲小多全身遊走,遲小多有點出神地看着項誠的鎖骨,心裡想的卻是齊尉的事。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呢?”遲小多隨口道。

“像是聞了離魂花粉。”項誠答道。

“可是她的體檢報告一切正常。”遲小多說:“只像是睡着了。”

“嗯。”項誠一手摟着遲小多的背,順手摸到他的臀,把他的大腿抱起來,架到自己的腰間,硬邦邦的那個頂着遲小多,就要直接往裡插。

“慢點。”遲小多馬上說:“痛……”

這個姿勢很不容易操作,然而項誠既長又粗,隨便什麼位置都能頂進去,當然,面對面側躺的抱位還是深入不了,只能進去一截,戳來戳去地撩撥,遲小多開始很痛,然而進去以後就感覺只要別動得太厲害,皮膚摩挲感非常誘人而真實。

“不僅那女的。”項誠說:“齊尉最近也無精打采的。”

“是嗎?”遲小多被項誠進了一截在身體裡,完全無法集中思維,緊接着被項誠封住了脣,思考總是被打斷。確實有一點……好爽,有點痛……不對,齊尉沒什麼目標,是和韓柔有關係嗎……哎!太深了!

項誠拿了潤滑油下來,呼吸急促了些,抹開油,遲小多伸手接了點,食中二指抹在項誠的胸前,指間全是滑膩的油,拈着項誠最敏感的地方,來回揉搓。項誠敏感處很多,感覺遲小多隨便碰一下他,就容易讓項誠撲倒。

有時候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項誠要摸遲小多,遲小多便也把手伸進項誠的運動衣摸他的胸肌腹肌,項誠就忍不住了。親他的耳垂,項誠也會很大反應。脖頸直到肩膀上,親吻或舔舐,也會讓他臉紅脖子粗。

洗過澡後,摸一摸項誠的腋下,項誠就會舒服得很。遲小多有時候只是想和他溫存一下,互相抱一抱,但最後都會變成被項誠壓着的結果,摸下面更不得了,只要手握着,很快就會硬起來……

項誠翻了個身,從背後進來,潤滑做足,兩人蓋着被子,遲小多赤着的身體感覺到棉被的質感,後面更被項誠頂着,難以自控。

“我剛剛……”遲小多總覺得想到了什麼,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項誠打斷了。

“專心感覺。”項誠磁性的聲音在遲小多耳畔沉聲說:“老公大不大?”

“好大……”遲小多說:“而且好硬……慢一點……”

項誠的動作很溫柔,反覆進出,一手捏着遲小多的前面,兩人同時射出的時候,遲小多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他想起來了一些事。

“洗澡嗎?”項誠問。

遲小多答道:“要。”

兩個人在浴缸裡泡着,項誠接了個電話,那邊是齊尉。

“項誠。”齊尉說:“你幫我想想辦法,我已經不知道該找誰了。”

項誠答道:“說。”

“他們說,完全不知道這件事。”齊尉答道:“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事情不像咱們想的這麼簡單。”

“誰們?”遲小多問。

“我姑,我叔。”齊尉答道:“小多猜對了,我們家族裡沒有這種法術,也確實不會移魂,我和他們吵了一架,發現對話完全不在一個頻率上。叔叔們說,這件事和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項誠問:“你調查的事呢?”

“韓柔的生活我也調查過了。”齊尉說:“最近的幾個月裡,都沒有和奇怪的人接觸過。”

遲小多說:“有她的履歷嗎?傳真一份給我。”

齊尉那邊沉吟片刻,而後說:“不好弄,我想想辦法,你們先睡吧,明天再說。”

翌日起來,雨還在下,細細的小雨飄起來,倒春寒一下就來了,項誠打着一把黑色的傘,和遲小多進了一家餐廳,兩人坐在落地窗前,外面是下着雨的廣州城,遲小多最喜歡這種感覺了,兩人慢慢地吃一份甜品。

“不是齊齊家裡人做的。”遲小多說:“那是誰呢?難不成他們在騙他嗎?”

項誠答道:“我覺得沒必要撒謊,你說得對,最初我也覺得不會是齊家人。”

遲小多:“會是齊尉前未婚妻那邊下的手嗎?”

“讓韓柔睡過去,只是其中的一個手段。”項誠解釋道:“藉此逼迫齊尉朝着自己想的方向走,這個方向就是:繼承齊家,整合廣東的驅魔師勢力——如果齊尉這麼走了,那麼他在未來,話語權就會很重。”

“對!”遲小多說:“他以後肯定會記仇。”

項誠答道:“上臺以後,要收拾誰,要娶誰,要踹誰,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這麼說不厚道,不過事實就是這樣。”

“齊尉先聽話就範,掌權了,把該收拾的收拾掉,和老婆離婚,娶韓柔,誰還能拿他怎樣?”項誠隨口道:“他沒這麼做,是他這人正道,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不屑於去搞那一套。齊家那羣老頭子也清楚,不可能去得罪一個未來要掌權的人。”

遲小多心中一動,想起昨晚的一個念頭。

“齊齊是最近才喜歡上她的。”遲小多說:“雙方第一次認識,齊尉沒有表示出一見鍾情的感覺,只是稍有好感,對這個女孩抱着友好的態度……”

“嗯。”項誠看了眼資料,說:“你懷疑這裡頭有什麼蹊蹺嗎?”

遲小多不說話了。

“我倒是覺得齊尉對她。”項誠說:“和我對你的感覺有點像。”

“像嗎?”遲小多說:“但咱倆在一起,是日久生情……這個詞好邪惡,我的意思是,咱們獨處的時間很長。”

“也許。”項誠喝了點水,若有所思地看着遲小多,說:“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愛上你的,可能那種感覺出現的時候,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而且齊尉在這件事上,表現得很理智,不像是被什麼迷情藥影響。”

“但是一定有人在想辦法破壞他們的感情。”遲小多答道:“破壞感情的目的是什麼呢?”

項誠說:“齊家可以排除。前未婚妻家族可以排除。”

“那麼就是第三方勢力了。”遲小多說。

“很可能。”項誠陷入了思索中。

遲小多餵給項誠一勺冰淇淋,項誠拍板道:“我想起來了!”

“什麼!”遲小多說。

“就在餵你雪糕的時候。”項誠說。

遲小多:“???”

項誠的臉有點紅,笑了笑,搖搖頭,轉念一想,說:“第三方勢力是什麼呢?”

遲小多:“……”

遲小多豁然省悟,說:“那次啊。”

“嗯。”項誠點頭。

遲小多哭笑不得,想起那天,王仁讓項誠開車來送他,項誠在車上餵了自己一勺哈根達斯的雪糕,是那個時候動心的嗎?

“我記得你那個時候還說,你不喜歡男人。”遲小多面無表情道。

“好了。”項誠忙道:“想正經事。”

“不喜歡個鬼啊!”遲小多怒道,把資料摔了項誠一頭,說:“你明明就是死活不承認!”

“我媽那詛咒太厲害了。”項誠說:“好了好了……別提了,第三方是什麼?老婆你越來越聰明瞭。”

“你已經全部猜出來了吧。”遲小多無聊地說。

項誠嘴角微微一牽,遲小多最討厭他這種狡猾的表情了。

“走。”項誠說:“去調查。”

遲小多隻得和項誠起身,項誠還是習慣自己開車,遲小多心裡翻來覆去地想。驅魔師很多時候調查神秘事件,就和刑警差不多。作案動機,作案手段,作案現場。

現在大概知道是第三方勢力,但目的是什麼呢?讓韓柔沉睡,藉此來破壞齊尉和韓柔的感情,對這個施法的人有什麼好處?

“我不明白。”遲小多說:“有什麼好處?”

“如果韓柔的事,也只是一個手段呢?”項誠開着車,心不在焉地說。

“什麼?”遲小多疑惑道。

“韓柔也只是一個棋子。”項誠解釋道。

車在醫院前停下,項誠和遲小多進醫院去,陳真恰好就在病房外,朝他們比了個“噓”的手勢,遞給遲小多一份報告。

“齊尉在病房裡。”陳真說:“暫時不要進去。”

遲小多接過報告,是陳朗調閱的部分資料,項誠說:“不是齊家,也不是前未婚妻。”

“嗯。”陳真說:“下手的人,顯然有自己的動機和考量。”

“對方既沒有朝齊尉提出任何交換條件,也沒有任何暗示。”項誠說。

陳真點頭道:“是的,我們假設,韓柔的沉睡本身就是施法者計劃中的一環,而韓柔失去意識後,對方的手段也就因此而達成了。那麼線索到這裡就會徹底斷掉。”

遲小多翻閱報告,發現援引資料上,列出了許多精神控制方面的情況,大多都是古代的巫師催眠並掌控人類,進行一些活動。

這些案例上,無一例外的是,□□縱者的表現都呈現出無意識的狀態。

而操縱結束後,受操縱者將昏迷不醒,就像植物人一樣。

韓柔也被控制了嗎?

這是古代“儺術”的一個分支。

遲小多隱約想到了一個念頭,繼而搖搖頭,覺得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怎麼?”項誠道:“有話你就說。”

“有點荒唐。”遲小多說:“不大可能啦。”

“說。”陳真道。

遲小多:“如果……韓柔是一個被控制的傀儡呢?”

項誠:“……”

陳真:“……”

遲小多:“某個控制師,通過韓柔來接觸齊尉。用的就是‘儺術’,爲了達到某種目的,當目的達到以後,他的精神控制收走了,於是韓柔就長睡不醒了。所以其實韓柔現在這個樣子,並不是因爲……有人想整齊尉,而是已經整完了,現在不能讓韓柔醒來。”

“是這樣嗎?”陳真眉頭皺了起來,喃喃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你不是見過她嗎?”項誠說:“她表現如何?”

遲小多想到不久前自己才和韓柔一起吃了飯,而那個時候的韓柔也許已經是被別人操縱的韓柔了,實際上他通過韓柔的身體,來和遲小多對話,而這個人還不知道藏在何處。

想到這裡,不由得令遲小多毛骨悚然。

“動機。”項誠說:“現在還缺動機。”

陳真說:“是不是有人把韓柔當做扯線木偶,來和齊尉談戀愛?”

遲小多:“……”

陳真又說:“我一直懷疑這件事和齊家內部爭奪繼承權有關。”

“不是內部的人。”項誠說:“他的地位非常穩固了。”

“我指的內部。”陳真說:“是包括整個南洋地帶的,齊家的內部。”

遲小多說:“齊齊家裡還有別的親戚嗎?”

“泰國、馬來西亞,印尼都有。”陳真喃喃道:“快要水落石出了,馬來西亞是不是有一種巫術,能操縱死屍做農活的?”

遲小多不禁背後汗毛直豎,項誠說:“必須搞清楚,韓柔是什麼時候被催眠的。”

齊尉推門出來,問:“有什麼發現嗎?”

遲小多剛要開口,卻被項誠手上稍緊了緊。

“目前沒有。”陳真嘆了口氣,說:“情況如何?”

“還睡着。”齊尉有點疲憊,眼睛通紅,看得出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坐在走廊盡頭。

“給我根菸。”齊尉心不在焉地說。

陳真起身,拉開窗,項誠遞給齊尉一根菸。

“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都說過什麼?”陳真問。

“沒說什麼。”齊尉抽了根菸,隨口答道:“談戀愛,不是這樣麼?”

“有計劃過未來麼?”陳真又問。

“問這個做什麼?”齊尉道。

陳真道:“有什麼心願未了的,小多說不定能做個法寶,想辦法喚醒她。”

“沒什麼心願。”齊尉答道:“她就是個很普通,很平凡的女孩。我要的太多了,我既想要愛情,又想給她我能給的。”

遲小多仍在想這個儺術,理論上催眠是有距離限制的,只不知道儺術是否也是這樣,所有的精神控制,都必須侷限在某個範圍內,譬如說一個在阿根廷的巫師,就做不到催眠西伯利亞的人,因爲太遠了。

精神的力量是線,對象則是扯線木偶,必須保持在“線”的範圍內,也就是說,那天韓柔與他們吃飯時,應該有一個人,正在不遠處暗中操縱。

正想到這一段時,項誠就像心有靈犀一般,準確而快速地切入了要點。

“你們經常在哪裡約會?”項誠說。

遲小多心想還是我老公厲害,陳真你不行了,放着讓項誠來吧。

“都是些平價地方。”齊尉不耐煩地說:“大排檔,人均一兩百的西餐廳。”

項誠:“回憶一下。”

齊尉說:“我想靜靜,先別打擾我行不行?”

遲小多說:“約會地點編輯一下,發到我微信上,我去給你做法寶,蒐集你們遺落在約會地點的思念和愛情,儘量喚醒她。”

項誠卻道:“不用了,我們走。”

遲小多:“……”

項誠和遲小多走了,項誠問:“真的有這種法寶?”

“瞎掰的。”遲小多說:“不問了?”

項誠說:“用他倆的手機號,查手機定位,兩人同時出現的餐廳,就是約會吃飯的地點。”

遲小多說:“我只想到,施展儺術的人,當時應該就在他們附近,可是都已經過去了,找不到那個人了,你要怎麼辦?”

“調閱餐廳裡的監控記錄。”項誠說:“如果有的話。”

遲小多:“媽蛋你太聰明瞭。”

項誠和遲小多找到第一家,第二家,第三家……挨家找下去,直到深夜時纔得到第一份,是火鍋餐廳的記錄。

第二天,兩人又獲得了另外兩份,開始對比。

“這個人。”項誠指了下電腦屏幕,說。

監控記錄上,餐廳的角落裡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中年男人,項誠把畫面放大,對比三個餐廳裡的錄像,這個男人同時在三個不同的地點,韓柔與齊尉的約會處出現了。且看得出是同一個人。

遲小多總覺得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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