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將軍微微蹙眉,“僱傭兵都是拿錢辦事,而且,對錢非常忠誠,就算你找到他,他也未必會告訴你,僱主是誰。”
“我有辦法讓他開口,既然僱傭兵對錢忠誠,我給他一倍的價錢。”陸詠說,“我不可能讓小九一直處於危險之中,天朗,這也是爲了天一好,這兩個孩子形影不離,小九若是出事,天一也會很危險,你試着聯繫他吧。你曾經的死士,他對你很忠誠會和你見面的。”
“好!”天朗將軍一口應承下來。
自從陸小九逃跑,他就怕陸家會找到蛛絲馬跡,他的人做的非常乾淨利落也沒用軍隊裡的人,都是僱傭兵,這件事結束後,人就離開了,他的死士對他十分忠誠,這件事情甚至不需要他付錢,留下一點蛛絲馬跡是他意料之外,他要怎麼解決這件事?
最好的辦法是陸詠放棄首相之位,只要他不當首相,付家也不會威脅他,陸柏母子也不會再有生命危險,倘若他繼續留在首相的位置上,肯定會被政治對手抓住弱點,爲了解決隱患,只有殺了陸柏母子才能保證秘密永遠不被人知道。
最差的辦法,就是殺了陸詠,一了百了。
陸詠纔是他們母子最大的威脅,沒了陸詠,陸龐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會動他們母子。
這麼多年的朋友,雖然知道陸詠是一個僞君子,天朗將軍只不過是想逼他失去他最看重的首相之位,並不想要他的性命,如今,是逼着他下殺手。
大選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陸詠到處去拉票,就算被威脅,他依然不在乎,只要事情沒爆發,他就一直演講,拉票,他的票數比起付家要多,民意調查也比付家好,皇室成員基本一致贊成陸詠繼續出任首相,大選只是一個形式,情勢一片大好時,陸詠不可能放棄眼前大好的情景。
陸龐派去找玲姨的人,沒找到玲姨。
她並不在a市的醫院裡。
這件事透出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玲姨的確坐飛機去a市,天朗將軍知道陸家的人肯定會找她,所以讓她別留在醫院,就當是一段旅程,玲姨聽了天朗將軍的話,漫無目的在a市遊蕩,陸龐的人沒找到玲姨。
“這個女人果然精明,她會不會告訴天朗了?”陸龐問,“據我所知,是天朗安排她去a市,這件事我覺得和天朗脫不了關係。”
“不可能!”陸詠說,“大哥,我和天朗這麼多年的兄弟,我們子女又是聯姻,他沒道理幫着方玲,更何況,你這麼說是指綁架小九的也是天朗?這不可能,沒有理由。”
“你別低估了愛情的力量。”
“大哥,天朗不會的,肯定是方玲故意利用天朗離開c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還能一輩子留在a市嗎?既然她不肯作證,金錢也不能買通,那就算了,我另外想辦法。”陸詠說,眼裡掠過一抹陰狠,藏了多年的秘密,如今風雨欲來,早知道會牽扯出這麼多問題,當年就不應該貪圖一時之歡。
陸龐說,“這件事情早點解決,敵暗我明,非常不利於我們。”
“我知道。”
陸詠接到天朗將軍的電話,死士找到了,只不過要求在郊區一家廢棄工廠會面,他要求陸詠單槍匹馬過去,陸詠一口應承下來。
陸柏這幾日一直察覺到天朗將軍情緒不好,一直在醫院守着他,看到他一個人駕車離開,陸柏心中疑惑,尾隨天朗將軍到了郊區,不敢追得太近,他來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幹什麼?陸柏正想喊住天朗將軍,發現不遠處開來一輛車,陸柏蹙眉,看着陸詠下車,然後兩名特種兵悄悄地靠近,陸柏藏在暗處,看着陸詠進了廢棄工廠。
“天朗,他人呢?”陸詠問。
“馬上就到了。”天朗將軍微微一笑,“彆着急,坐一坐吧。”
他身體非常虛弱,已到了晚期,陸柏聽着他說話的聲音都覺得過分的虛弱,陸詠十分焦慮,走來走去,天朗將軍丟給他一瓶水,“喝點水吧。”
陸柏看到陸詠擰開了蓋子,喝了水,天朗將軍看到他喝了水,微微一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又等了二十分鐘,陸詠察覺不對,厲聲問,“天朗,怎麼回事?”
“你一直都沒有懷疑過我,是嗎?”天朗將軍說,“是啊,誰會懷疑自己幾十年的兄弟。”
陸詠大驚,丟開自己手裡的水,“你下毒?”
“你放心,不會讓你這麼快死的。”
“爲什麼?”陸詠盛怒,槍口指着天朗將軍,陸柏呼吸都變得平緩,不敢太過靠近他們,天朗將軍,“陸柏才十七歲,那麼年輕,你怎麼忍心下手?”
“果然是你!”陸詠盛怒,“你綁架了小九?那你應該知道爲什麼,你可以理解我,付家抓住了我的把柄,我不能不這麼做,首相府裡有間諜,倘若事情曝光,我就毀了,大選將至,我不能讓陸柏毀了我,你理解我的,這麼多年兄弟,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也會理解我。”
“他是你兒子!”天朗將軍厲聲說,“你怎麼那麼狠心,去殺害自己的兒子,有許多種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你卻選擇最差的那一種。”
陸柏,“……”
天朗將軍在說什麼?
他是誰的兒子?
“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我一直以爲他是陸俊的兒子。”
“那是你禽獸不如,陸俊把你當成兄弟,你卻強女幹他的未婚妻,陸俊甚至因爲救了你而死,他會死,是因爲你戰術失誤,他因此喪命,你活着,這麼多年,你就沒夢見過陸俊,你就不覺得心裡有愧嗎?”天朗將軍臉色漲紅,盛怒之下大罵出聲,“你怎麼能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你還是一個男人嗎?虧得我們這麼多年,一直當你是兄弟,你對自己兄弟的妻子
做了什麼?我就奇怪,爲什麼你一直不喜歡陸柏,陸詠,你配當陸俊的兄弟嗎?”
陸柏腦海一片空白,胸膛劇烈地起伏,他從小所信仰的東西,彷彿活生生地被撕裂在他眼前,他從小到大所信仰的一切,都成了笑話。
他是陸詠的兒子?
還是……陸詠強女幹他媽媽所生的兒子?
“你以爲我願意嗎?你以爲我想這樣子嗎?我一直都不知道有陸柏的存在,如果我知道他是我兒子,我哪怕是拽也要拽着方玲去墮胎。陸柏被付家的人陷害入獄,方玲要救自己的兒子纔會和我說實情,我受到的打擊不比你少,你以爲我願意有那樣的兒子嗎?”
“那是因爲你犯罪,陸柏是無辜的。”天朗將軍說。
陸詠大笑,“我犯罪?是的,我犯罪,天朗,你又何嘗不想做和我一樣的事情,年輕的時候,誰沒有犯過罪,這件事你就算知道,你當不知道就行,爲什麼要追我的不放,小九和天一都快成親,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爲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你可真夠偉大。”
“你一直都不知道爲什麼我要報復是吧?”天朗將軍說,“因爲你殺了我的兒子,你派人是我的兒子,天一是我的命根子,你卻派人殺了他。”
“你胡說什麼,天一……”
“那是陸柏,我可憐的孩子怕我死不瞑目讓陸柏假扮他,等我長眠,死的是天一,活着的是陸柏,所以,你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亂輪,這就是你的報應!”
“陸柏還活着?”陸詠大吃一驚,“他竟然還活着。”
“沒關係,反正你也快死了。”天朗將軍說,“沒人能傷害他們母子,我只剩下一個月的壽命,我不虧,可你休想傷害他們。”
陸詠突然掏出槍,射殺天朗將軍。
天朗將軍緩緩地往後倒去,陸詠咬牙,“天朗,這是你逼我的。”
他必須要馬上去醫院。
下腹隱隱絞痛,陸詠出了工廠,那兩名隱藏起來的特種兵立刻過來,突然兩聲槍響,那兩名特種兵倒在血泊裡,陸柏撕了臉上的面具,看着驚恐的陸詠。
“你……”
他竟然真的活着,他竟然一直活着。
劇烈的怒火,燃燒着陸柏的理智,他朝着陸詠開槍,打空了他的槍管,這還不算,他衝過去,掐着陸詠,一拳一拳,發泄着他的憤怒,打得陸詠的頭部面目全非。
禽獸!
這個人傷害了他的媽媽,毀了他們所有人的生活。
“啊……”陸柏嘶吼着,因爲憤怒,拳頭深深地打進陸詠的頭顱裡,陸龐和陸濤等人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陸柏把陸詠的屍體打得面目全非的一幕。
因爲憤怒,陸柏的拳頭都是僵硬的,陸龐和陸濤把他拉開時,他的身體都是僵硬的,宛若野獸。
陸柏被關進了黑暗的地牢裡,一天兩夜,陸龐等人通過陸詠的監聽器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陸詠的頭被憤怒的陸柏活生生地打爛了一半。
極度的憤怒,曾經一度讓陸柏失去了理智,被關在牢房裡,他的理智又一步一步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