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漏水了！”
“不好！”
“敵襲！”
……
戰鬥爆發的太過突然，船上的一衆聖域強者都沒有反應過來，幽靈就已經發起了偷襲。
“敵人的目標是船！”
意識到這一點，幾名聖域強者還好，隨行帶路的其他教廷人員，卻是一個個面如死灰。
早就聽說過迷霧海域危險重重，萬萬沒有想到，連聖域強者的感知，都會受到影響。
“尊者……”
不等中年船長把話說完，四名聖域強者已經飛身而出，同來襲的幽靈戰在了一起。
至於船上隨行的衆人，明顯是被當做了棄子。
哪怕他們有能力堵住缺口，四人也懶得出手。
輕而易舉的撕碎了一名幽靈，緊接着又有新的幽靈涌上來，眨眼的功夫，拉法埃萊就手刃了數十名幽靈。
戰場上的幽靈數量，還是絲毫不見減少。隨行的船舶已經開始緩慢下沉，海水漸漸沒過了夾板。
隱約之間，還能夠聽到船員水手遭到幽靈襲擊後，發出的陣陣慘叫聲。
一心尋找幽靈船本體位置的四名聖域強者，對此卻是置若罔聞。
“拉法埃萊，情況有些不對。迷霧海域是這些幽靈的地盤，這裡的環境非常適合他們發揮。
升騰的霧氣，能夠掩蓋他們的行蹤，想要在這裡找到幽靈船本體太難了！”
普奇諾委婉的勸說道。
這次深入迷霧海域，他們幾個都是來幫忙的，可不是過來拼命的。
看似這羣幽靈不起眼，只能給他們送戰績，但架不住人家有“不死之身”。
死了一次又一次，敵人數量還是那麼多，根本就殺不完！
殺不完！
找不到幽靈船的本體，無論他們擊殺這些幽靈多少次，做的都是無用功。
“再等等看，要是能夠抓住幽靈王……”
拉法埃萊的話還沒有說完，三大幽靈王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直接向他們的位置襲來。
意識到不對勁，四名聖域強者急忙後退，可惜聖域強者的自殺性攻擊威力太過巨大，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完全躲開。
“轟隆隆……”
驚天的爆炸聲響起，反應慢了一步的奧利維拉最倒黴，淪爲了同伴的肉盾。
支起的防護盾在和三人自爆式攻擊撞在一起後，第一時間被炸的四分五裂。
順帶着還丟了一條胳膊、一條腿，整個人都變得血肉模糊起來。
不等緩過一口氣，緊接着又被爆炸引發的海浪澆了一個透心涼。
即便是聖域強者的生命力足夠強，經歷了一連串的打擊之後，奧利維拉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
有隊友硬扛了敵人的自殺性攻擊，三名隊友除了形象略顯狼狽之外，倒是沒受什麼傷。
“糟糕，奧利維拉沒出來！”
一聲驚呼過後，三人急忙返回尋人。
爆炸過後的戰場，天亮了，大霧也散去了，只剩下還在翻滾的巨浪。
抱起只剩下半條命的奧利維拉，拉法埃萊的怒氣一下子升騰起來。
不過從海面逐漸升起的霧氣，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現實。
這一片區域的迷霧散去，其他地方還被大霧籠罩着，想要從濃霧之中找到幽靈船的本體可不容易。
要是不小心再被敵人偷襲，可沒有第二位好隊友給他們當肉盾。
“拉法埃萊帶着奧利維拉先回去，尋找幽靈船之事，我們還要從長計議。
迷霧海域也不是永遠大霧瀰漫，一旦爆發大規模颱風海嘯，霧氣就會暫時散去。
派人先盯着這裡，等大霧散去之日，再來屠滅這三艘幽靈船！”
普奇諾心有餘悸的說道。
幸好剛纔跑得快，要是慢上一步，他可沒有奧利維拉這麼能抗揍。
“哼！”
冷喝一聲之後，拉法埃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走！”
同爲教廷出身，不等於人家就會無償幫忙了。
爲了請三人出手，他也是付出了大代價的。可惜錯估了迷霧海域的影響，導致行動以失敗告終。
現在的局勢非常明顯，幽靈船已經能夠完全隱匿在迷霧之中，不留下任何痕跡。
除非迷霧散去，否則就算教廷傾巢而出，也很難在濃霧之中找到幽靈船的本體。
做出了決定，幾人不再猶豫，隨即以最快的速度的撤離。
幽靈能夠自爆一次，就可以自爆第二次。
這種憋屈的虧吃一次就夠了，要是再來幾次，他們就不用離開了。
……
遠遠的目送敵人離開，三名幽靈王的眼神中寫滿了懊惱。
剛纔的戰術安排，明顯存在了失誤。
要是他們提前安排幾名八階幽靈潛伏在深海之中，等自殺性攻擊完成之後，立即上去補刀，絕對可以帶走一個倒黴蛋。
一名聖域二階的血肉靈魂，可比他們打劫一百艘商船有價值。
何況他們的行動還不能隨心所欲，上面還有哈德遜約束着，不允許肆意劫掠。
當然保護費還是可以收的，路過這片海域的商船都知道規矩，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保護費”自然不會是金幣，哈德遜老爺做事最是謹慎，從來不幹這種沒品的事。
魔晶、魔核、怨靈……以及一些黑暗系天材地寶，凡是幽靈船需要的都可以。
從明面上來看，這就是三艘懂得細水長流的幽靈船。
相對於其他幽靈船，這波操作確實魔幻了一些，但也在大家的接受範圍之內。
理論上說，只要海盜頭子是在海上收取保護費的，死後化作幽靈王繼承了原主的這部分記憶，繼續重操舊業也是順理成章。
“大哥，我們怕是被人給盯上了！”
爲首的大漢微微點頭表示贊同，相對於一般的幽靈船，他們可是安分守己的代表。
長時間盤踞在迷霧之地，除了偶爾派幽靈出去收收保護費外，基本上沒出去搞過事情。
“這些傢伙似乎是教廷的人，失敗之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今天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下一次敵人再過來，肯定會有所準備。
迷霧海域也未必安全，看來此事要上報給主人了！”
…… 黑森王國。
伴隨着調查的深入，哈德遜發現的疑點越來越多。
代表阿爾法一世邀請託烏斯公爵的傳令兵確實出現過，但此人在託烏斯公爵死亡的當日，就已經失蹤了。
所有的調查線索，最後都變成了死無對證！
既不能證明託烏斯公爵之死是阿爾法一世所爲，也不能證明和他沒有關係。
有限的訊息只能表明：阿爾法一世存在嫌疑。
如果調查對象是普通人，直接抓起來審問即可，但現在的目標是阿爾法一世。
別說沒有找到證據，即便是找到了證據，哈德遜也不可能去抓人。
退位之後的國王一樣是國王，甭管犯下了什麼大罪，都不應該由做臣子的去處理。
包括凱撒四世一樣拿這位老祖宗沒轍！
如果他還在位的話，拿到證據之後，可以讓他退位。
但是現在麼，頂多打擊一下阿爾法一世在貴族圈子裡的聲望。
“弒君”這種事情，那是不存在的。
歷史上的合法弒君，只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被教廷打爲異端，送上火刑架做燒烤；另一種則是有國王背叛人族，由人族聯盟進行裁決後送上一杯毒酒。
毫無疑問，第一種情況現在已經不成立了。教廷的時代終結，宗教已經無權處理國王。
“背叛人族”這種大罪，阿爾法一世肯定夠不上。
人族聯盟處決一國君主，實際上也只存在於理論上，目前還沒有哪個人族國王憨到敢背叛人族。
哪怕是大陸戰爭時期，也沒有任何一名國王向異族投降。
人族正處於巔峰時期，誰都知道站那邊更有利。國破家亡大不了流亡，犯不着找死。
“結案吧！”
放下手中的報告之後，哈德遜緩緩說道。
事情不能拖下去了！
遠征軍是去給黑森王國幫忙的，要是一直這麼拖在這裡，那就是在坑隊友了。
當然，這種事黑森人最多暗地裡想想，嘴上肯定不能說出來。
畢竟，爲了支援他們，阿爾法王國已經犧牲了一名公爵。
“元帥，我們調查到的線索太少，該以什麼方式結案呢？”
愛菲耶羅大公神色慌亂的詢問道。
作爲王室成員，他可不想讓殺死託烏斯公爵的罪名，落在自家老祖宗頭上。
“現在我們手中證據不足，繼續調查也很難有所收穫，直接甩鍋給地心種族好了。
反正託烏斯公爵是死在他們的聖域強者手中，讓他們負責也不算冤枉。
至於阿爾薩德家族那邊，就讓陛下想辦法進行安撫吧，我想他們是會顧全大局的！”
哈德遜胸有成竹的說道。
從擔任調查團的團長開始，他就做好了甩鍋的打算。
別說沒有查出證據，就算是有了切實的證據，最後也只能讓地心種族背鍋。
真要是讓阿爾法一世揹負殺死託烏斯公爵的罵名，那就真的要爆發內戰了。
哪怕只是爲了家族榮耀，阿爾薩德家族也只能硬着頭皮和王室幹一架。
到了那一步，國內的大貴族都要被逼着站隊，科斯洛家族也不能例外。
僅僅只是政治站隊，那也不算什麼，大不了拉上一幫貴族組成中立陣營。
在關鍵時刻跳出來調停兩派紛爭，玩兒三足鼎立的遊戲。
可怕是獸人在王國內戰期間挑起戰爭，沒有王國的全力的支持，哈德遜可沒辦法保證自家領地的安全。
拉上近東、北疆的貴族也不行！
沒有後方的人力、物力、財力支持，主帥再怎麼厲害，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短暫的遲疑過後，衆人紛紛表示贊同。
這種方案已經是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只要王室安撫住了受害者，事情就算過去了。
至於由此引發的政治後果，那是未來的事情。
調查團內部統一了立場，一份充滿政治意義的調查報告，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爐。
總體上內容和調查結果相同，只是失蹤的傳令兵，變成了地心種族冒名頂替。
九真一假的結案文書，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一切塵埃落定，調查團上下都很滿意，包括被調查的阿爾法一世都鬆了一口氣。
總算不是真的亂臣賊子，知道把他這個開國之主給摘出來。
一時間阿爾法一世看哈德遜都順眼了很多，在內心深處不只一次惋惜：如此良臣猛將，居然不能爲之所用！
有人滿意，自然也會有人失意。
哈德遜給出的方案，將政治影響降到了最低，但受傷的卻是凱撒四世這個國王。
自家老祖宗的威望遭到削弱，但並沒有被一棍子打死，安撫受害者的麻煩卻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衆大貴族此刻都在盯着他，用王國的利益收買阿爾薩德家族，明顯不靠譜。
萬一被逮到了，又是一場政治風波，凱撒四世現在完全不敢冒險。
那麼安撫的代價，就只能由王室獨自承擔了。
“宮相，你去阿爾薩德家族走一趟，試探一下他們的胃口。
如果不過分的話，可以直接答應下來。
要是他們胃口太大，那就把問題暫且擱置起來，我就不信他們敢真的挑起內戰！”
凱撒四世橫眉怒目道。
突然表現出了強勢的一面，直接把宮相嚇了一跳，自家的國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勢了？
這個疑問，他只能憋在心裡。從來都只有君主質問家臣，沒有家臣質問君主的份兒。
找不到答案，宮相直接把問題歸結到血脈傳承上。
開國之主非常強勢，先王同樣也是一名強勢的君主，自家國王年齡大了血脈自行覺醒。
“陛下，我們的底線是什麼？”
宮相米切爾伯爵小心翼翼的問道。
“可以在政治、經濟上給予他們一定的補償，已故的託烏斯公爵我們也可以給予哀榮。
其他方面的要求，先讓他們自己提，再視情況而定。”
凱撒四世模棱兩可的回答，讓米切爾伯爵很是頭疼。很明顯其中的度，這是要他自己把控了。
可問題是補償方案：不光要讓受害者滿意，還要讓自家老大也滿意。
通常這種活兒幹到最後，雙方都不會滿意，甚至有可能遷怒到他這個執行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