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知道。”李靖將三文魚放進嘴裡,看着顧深毫不意外的說。
倒是顧深很是意外,他從未告訴過李靖許念失蹤的事情。但是看李靖一臉的淡然,卻又並不像剛知道的。
良久,李靖才解開了顧深心裡的疑惑,“你去報了警,我就從朋友那兒偶然得知了。已經派了人去找,沒告訴你是想等你開口挑明。”
李靖押了一口紅酒,笑着說,“沒想到你小子一直悶着不說,直到不能解決了纔來找我。”
顧深抿了抿脣,略帶歉疚的說,“本不想麻煩那麼多人。”
李靖擡手製止了顧深的話,“先吃飯吧。看你估計也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這裡人多嘴雜,吃了再討論吧。”
顧深微微頷首,看着李靖若無其事的樣子,大抵是已經做了安排了。
心裡雖說是放心了一些,但是顧深依舊吃得很快。想要快點吃完,好商量如何搭救許念。李靖不愧是比顧深多吃幾年飯的人,顧深的心中所想,全被李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但是李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草草的吃了幾口墊墊胃。
其實從認識許念和顧深時,李靖就將他們當做了爲數不多的好朋友。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不能看相處時間的長短的。
溫暖舒適的酒店房間裡,顧深坐在辦公椅上,看着李靖的慷慨陳詞。
看來李靖是真的花費了心思的,顧深的心裡由衷的感激着這個比他年長几歲的男人。這樣的朋友,纔是最值得交往的朋友。
李靖將梅曼裡西南角的地形很是細緻的給顧深講解了一遍,然後略帶歉疚的對顧深說,“很抱歉,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之前因爲某些事情,和這個黑幫鬧僵了。只能讓警局多派些人手助你一臂之力。”
顧深知道李靖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夠意思了,所以顧深半彎下腰鞠了一躬,“夠了,謝謝你。但是你這朋友我認定了。”
李靖卻是毫不在意的笑,“商人處事,難免都帶着利益。你和許念,是我和我妻子爲數不多的不肯用利益來衡量的朋友。你先去把許念救出來,我們再好酒好肉相見。”
顧深微微頷首,徑直去了警局。
其實李靖這樣性格的人,纔是最值得交朋友的。朋友有困難,他會一聲不吭的默默幫助你,但是如果做不到,也不會逞強,而是很明確的讓你知道。
他什麼事是能夠做到的,而什麼事是不能夠做到的。
如此一來,對方就會很明確的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需要注意些什麼或者找別的人來幫助自己。
成功的人往往都會有一個共同特徵,那就是相處起來會讓別人感覺很舒服。
顧深現在就是這樣的心理。雖然李靖並沒有幫太大的忙,但是這樣的相處方式讓顧深很是愉悅。那是一種身心都覺得輕鬆的感受。
剛到警察局,顧深就看到上次他來報案時頭也不擡的警官熱情的迎了上來。搓了搓手說,“隊長讓我們多派些人手去西南角黑幫。”
顧深頷首,“那麻煩你們了。”
整個過程顧深都沒有說多餘的話,這裡不是華國,他沒有必要去多管閒事懲兇除惡。
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律,他顧深不會去打破,也不願意去打破。
警局分派了一些人給顧深,但是又暗示顧深說現在天色已晚,有幾個人已經下班了,要求明天直接去黑幫劫人。
顧深微微頷首,現如今也只好這樣了。
上次也是這樣,他心急如焚,獨自就去營救許念和顏嘉。好在當時的情況並不危險緊急,但若是他理智一點,後來可能也不會發生車禍。
何況這次的情況比上次複雜多了,對方不是容易對付的小混混,而是一個黑色的幫派。若是惹急了,恐怕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顧深回到酒店,躺在牀上。覺得這兩天他過得很是恍惚。不知道是好事多磨還是什麼,這已經是許念第二次出事情了。
上次顧深也只是懷疑到了周錦雲的身上,但是卻並沒有掌握到有力的罪證,所以那麼輕易的就放過了周錦雲;如今也是,雖是有了證據,卻並不足以指證慕筱苒。
顧深突然間覺得自己很沒用,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許念,卻總是讓她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危險的境地。
第二天天還沒亮,顧深就起牀洗漱,早早的準備好了一切。
顧深仔細的端詳着手中的槍支,堅硬的外殼,手柄上的鑲金顯示着它的不凡。只是顧深心裡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昨晚上李靖深夜造訪,悄悄的塞給了顧深一把槍。顧深詫異,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李靖就解釋說,在這裡,販賣槍支雖然是違法的,但是並沒有明文規定不能使用槍支。
顧深接過槍,“這麼說黑幫那邊肯定也有槍支了?”
李靖頷首,以長者的身份對顧深說教,“看來你還不瞭解黑幫。我相信華國的黑幫也會有走私的槍支。”
李靖這話倒是說的不假,顧深便笑着道了一聲謝。
看着手中的槍支,顧深知道,這是一場真正的較量。他即將面對的是,殘忍兇暴的一羣人。
但是顧深並不害怕,也不會有所畏懼。爲了他的念念,他可以付出一切。
愛情的力量就是這麼強大,雖然有時候很是脆弱。
“叩叩叩”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顧深將槍別在腰後。然後疑惑的去開了門。看到是陸言歸,顧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我知道你今天要去救許念,”陸言歸徑直走了進來,看着顧深說,“我要和你們一起。”
顧深笑了,冷眼看着陸言歸,說,“你可是要想清楚了,這不是兒戲。參加了就沒辦法中途退出。”
陸言歸沒有絲毫的猶豫,堅定的點了點頭。他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此行有多危險他能不知道嗎?
只是近乎偏執的認爲,他應該去做最後一次爭取。
顧深頷首,迅速的穿上了外套,冷漠的說了一聲,“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