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理的勝任儀式很快就完成了,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不過是換了一個老大而已,但是該有的儀式還是應該有。
顧詩盈一直站在人羣的最後面,直到她身旁的小弟發現了她。
那個小弟似乎嚇得不輕,見自己身邊站着的人竟然是傳聞中那個手段極其殘忍又乖戾殘暴的黑幫女王,頓時跌坐在了地上,眼神裡充滿了恐懼,“黑,黑幫女王!”
顧詩盈很是汗顏,外界雖然傳她冷漠無情,但是也不至於讓人害怕到這樣的程度吧?
顧詩盈走向前,想要把這個小弟扶起來,誰知這小弟竟是這般的沒有眼力見。連連爬着後退,還驚恐的喊叫着,“黑幫女王在這裡!黑幫女王在這裡!”
如此大聲的喊叫吸引來了更多的目光,緊接着,越來越多的目光往顧詩盈的身上匯聚。
顧詩盈雖然在氣勢上很是凌人,但是畢竟人長得太過小巧。
而此時的情景十分的混亂。顧詩盈站在人羣中間,內圈的人發現是傳說中的黑幫女王,都害怕的往外跑;而外圈的人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情況所以很是好奇的向裡面擠。
但是顧詩盈卻一直毫髮無損的站在人羣中央,有些不知所措。但那樣的畫面,竟然有遺世獨立般唯美。
何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知道那混亂的人羣裡一定有顧詩盈。
心裡突然就覺得很着急,生怕顧詩盈會受一點點傷。不由得怒吼出聲,“你們這麼多人是幹嘛呢!規矩呢!”
然後外圈的小弟們都安靜了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了原地。緊接着越來越多的小弟覺察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然後人羣慢慢的散去,最後竟只剩下了顧詩盈在原地站着。
何理見顧詩盈沒有出什麼事情,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來。有些責怪的對兄弟們說,“你們這樣做什麼都沒有規矩,倒是讓黑幫女王看了笑話。”
這話明着是在怪他的手下沒有規矩,但是仔細的思考,卻是在幫他的兄弟們推脫責任。
顧詩盈早就看透了這些,何況他們並沒有傷着她。所以顧詩盈笑了笑,無所謂的說,“既是沒有規矩,那接下來何老大可是要好好管教了。”
何理微微的頷首,似乎對顧詩盈所說的話不置可否。
而顧詩盈卻慢慢的靠近何理,直到和何理並肩而站,看着底下的一衆小弟,“念在今天是個大好日子,我就免去了你們的懲罰。還不快謝謝你們老大。”
一衆小弟都規規矩矩並且聲音洪亮的回答,“謝謝何老大。”
顧詩盈站在何理的身旁語笑嫣然。她其實很喜歡和何理並肩而立。
這世上,大抵可以分爲兩種女子。一種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同擔風雨,做一顆強大的大樹;一種是躲在喜歡的人身後,做一株攀附而生的絲蘿。
而她,顧詩盈,是第一種。
她這個黑幫中人人敬仰的黑幫女王,又怎麼會甘心做一株被別人保護的絲蘿?這絲蘿,只適合許念那種很是柔弱的女孩子做。
雖然顧詩盈這件事做得讓何理心裡面並不是那麼的舒服,但是何理也沒有說什麼。面對衆位兄弟的感謝,何理只是微微的頷首,然後說,“既然上位儀式已經完了,那便就散了吧!”
老大都發話了,他們自然是作鳥獸散了。
等小弟們都離開後,何理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顧詩盈見狀笑着揶揄何理,“當老大的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何理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顧詩盈,嘆了口氣,“無論到了哪個地位,都是有需要擔心的事情。以前覺得黑幫老大很好當,想幹嘛就幹嘛,如今看來卻不是的。”
這話簡直是說到了顧詩盈的心坎上,“現在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爲什麼在他們面前會殘暴乖戾了吧?”
何理點頭,但是卻沒有回答顧詩盈說的話。這就跟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一樣,人人都有難做的事。
很多的難言之隱,自然也無法對別人訴說。要知道,這世界上並不會有與你感同身受的人的。
何理看着顧詩盈,微微的頷首,“我要去看看許念,你要去看一下你未來的弟媳嗎?”
顧詩盈目光炯炯的盯着何理,似乎要看穿他對許念是否有什麼別的情緒,但是很意外,顧詩盈在何理的眼中,只看見了淡然。
只是何理都開口邀請她了,何樂而不爲呢?
顧詩盈很是理所當然的點頭,“那是當然,弟媳怎麼說都要多看看。”
顧深從未與她提起過這個女子,但是據她從何理那裡所聽到的總結起來。就是這個女人對顧深來說,十分的重要。
跟隨着何理來到了他的房間,卻發現許念已經醒了。
許念此時的小臉很是蒼白,給了顧詩盈林妹妹的既視感。但是骨子卻又有一些倔強,這倒是讓顧詩盈刮目相看了。
何理見許念虛弱的靠在了牀頭,快步走上前很是關心的問,“許念,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許念眉頭微微皺起,素淨的臉上分明寫着痛苦,“我肚子,肚子很疼。”
這讓何理立馬緊張起來,連忙讓小弟去找了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來。
也許是何理催得很急,醫生來得很快。似乎只是過了短短的幾分鐘而已,但是現在許唸的額頭上,卻滿是汗水。
何理等在門外,一直在走廊上走來走去,顧詩盈看得頭暈,忍不住抱怨道,“你不要這麼走來走去,累不累啊你?”
“許念看上去痛得那麼厲害,你讓我怎麼放心?”何理不理會顧詩盈的勸慰,依舊我行我素的來回轉悠。
顧詩盈拋給了何理一記白眼,然後徑直走了進去。反正剛纔醫生說了,男士迴避。她可以爲了陪他纔出來的,既然何理不稀罕,那她也就沒有必要自作多情了。
但是走進房中,顧詩盈卻發現情況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簡單。
此時許念已經疼得暈過去了,眉頭緊緊的鎖着。連醫生的額頭都急得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替許念換着額頭上的棉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