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畫的眼神閃躲了一下,本來堅定攔着許唸的手也有一些微微的下降。不知道是因爲舉久了累還是因爲贊同許念說的話。
良久,沈灼畫收回了手,看着許念一字一句的說,“你要是想去看,我就帶你去看看。但是前提是,我陪着你一起去。”
沈灼畫覺得,雖然她沒有懷孕,沒有擁有過自己的寶寶。但是如果她有了小寶寶,而有人害死了她的寶寶的話,那麼她做得肯定比許念還要激烈。
最起碼,她不會等那麼久。
之前她不是沒有提醒過顧深,孩子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是比什麼都還要重要特殊的存在。但是顧深什麼原因都不說,只是默默的承擔着一切。這不是夫妻之間應該有的事情,顧深應該和許念商量,共同面對,哪怕許念接受不了。
“顧總,不要怪我。”沈灼畫在心理默默的想着,然後帶着許念去車庫取車。
許念原本是想自己獨自去的,但是沈灼畫用一句“你不跟我一起,是知道慕筱苒在哪裡嗎?”便將許念給堵了回去。
她是不知道慕筱苒在哪裡,只知道被關在監獄裡,但是究竟在華國的哪家監獄,許念卻是不知道的。所以,除了跟着沈灼畫,她沒有別的辦法。
上車之前,許念還特意觀察了沈灼畫的表情。畢竟沈灼畫是顧深的人,顧深也一定會料到沈灼畫攔不住她,怕顧深會想出什麼陰招來。
但是沈灼畫的表情不像有假,見許念仔細的甄別着自己的情緒。沈灼畫忍不住笑出了聲,“許小姐,你大可不必這樣。我這人做事向來說到做到。”
這話倒是對的,沈灼畫的爲人許念知道。如果她能幫上忙,便會一口應承下來;如果幫不上忙,她也會很認真的拒絕,不讓別人感受到尷尬。
想到這裡,許念這才放下心來,快速的坐到了副駕駛上。但是心中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許念仍然是忍不住開了口,“顧深不會只安排了你來阻止我出醫院吧?”
“是的,我是第一關,後面還有一大批打手。一是爲了保護你的安全,二是爲了不讓你走出醫院。”沈灼畫認真的倒着車,一邊慢慢的回答着許念,“但是你和我在一起大可放心,他們不會攔的。”
這話在許念聽來,覺得甚是安心。
她就知道,顧深不會只安排沈灼畫來的,原來是後面還有一羣打手。如果剛剛她硬闖,豈不是一點也沒有逃出去的可能性了?
一時間許念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沈灼畫,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既然無話可說,那就不說,多麼簡單的問題。
車子緩緩的駛出了醫院,直到開出了醫院的大門。許念在覺得自己懸着的一顆心落了下來,下意識的伸了一個懶腰,許念還沒有說話,沈灼畫便先開口了,“你知不知道爲什麼顧深會攔着你,不讓你去找慕筱苒?”
“爲什麼?”許念好奇的問。她早就想知道了,只是那段時間她的情緒很是波動,也沒能夠靜下心來和顧深好好的聊一聊。
“第一,因爲你出了車禍,需要臥牀休息;第二,她怕你見到慕筱苒情緒失控;第三,怕你在慕筱苒那裡吃虧。”沈灼畫雙眼直視着前方,淡淡的替顧深作解釋。
許念聽後緊緊的咬着下嘴脣,不發一言。原來是因爲這些原因,顧深纔不讓她去找慕筱苒的,但是爲什麼顧深又不說呢?如果說了她肯定是會理解的啊。
至少,不會埋怨他爲什麼這麼的不理解自己的心情。
“許念,你知道嗎?顧總是真的很喜歡你。你出事的第一時間把你帶到了醫院,就馬上給我打電話讓我帶律師去法院告慕筱苒。自己受了傷也咬着牙不肯告訴你。”沈灼畫看着許念不發一語,繼續說着。
她覺得很多的事情,還是應該讓許念知道的。不然兩個人之間積累了太多的隔閡,就很慢再重歸於好了。
許念依舊是沉默着,只是表情顯露出了一絲內疚。
難怪,難怪剛纔她只是用枕頭扔向了顧深,顧深就暈倒在地。卻沒有想到顧深也是出了車禍的人,也是很虛弱的身子。
可是他仍然,堅持着來照顧她。
想到這裡,許唸的眼淚便再也控制不住,從眼角滑落。而後終於是控制不住自己,趴在自己的腿上嚎啕大哭起來。
而沈灼畫只是認真的開着車,什麼也沒有說。過了很久,等許念沒有哭只是抽抽搭搭的時候,沈灼畫才把車子停了,淡淡的說了一句,“哭出來就好了。”
太多的情緒,不知道該怎麼宣泄的時候,也許哭一哭,會覺得輕鬆很多。
許念借過沈灼畫遞過來的衛生紙,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解釋,“對不起,是我失禮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沒控制住情緒,對不起。”
“沒事,”沈灼畫將自己的化妝包遞給了許念,笑着說,“慕筱苒所在的監獄已經到了。你化化妝,我相信你現在這個樣子,總是不希望,慕筱苒看見的。”
現在這個樣子?許念愣了愣,然後打開了車上的鏡子,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這一看,便覺得這已經不像自己了。
眼前的女人面色蒼白,頭髮凌亂不堪。黑眼圈突出,膚色也不好。若是這樣的狀態讓慕筱苒看盡了,豈不是會更加的趾高氣昂?
她今天去監獄的目的,不就是爲了讓慕筱苒認識到自己所做的錯事,和讓她悔恨嗎?
所以許念接過了沈灼畫的化妝包,仔仔細細的畫起了妝來。
化了妝的許念又恢復了昔日那般的神采,雖然眼神裡有着深深的倦意,但是卻並不妨礙許唸的明豔動人。
沈灼畫看着恢復了理智的許念,替許念打開了車門,笑着說,“許小姐,請。”
許念淺笑着,慢慢的走出了車子。看着眼前破舊的平房就覺得大快人心。
在許唸的眼裡,平房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地方了。但是在慕筱苒那種從小含着金湯匙的女人來說,這裡簡直堪比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