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顧繼續道：“豬瘟帶來的影響巨大，現在水南村大部分的豬已經進行了撲殺，除了錢振一家的豬。但是這些豬沒有任何的參照意義，研究難度很大。
沈伊依：“……”
“我是被調到畜牧局工作的，沈小姐在水南村待過一段時間，應該也知道水南村的情況。水南村幾乎家家戶戶都在養豬，大多數養殖戶都靠着養豬維持生計。這次進行了大面積的撲殺之後，政府雖然已經給了補貼，但是對養殖戶來說依然不夠。”
“水南村還算好的。周邊的還有幾個村子，更窮。前幾年那幾個村子幾乎都是老人，年輕人都出門打工。但是你也知道，城市的房價多高，年輕人在外面打一輩子的工，都買不到城裡的一間房。”
“這幾年發展好了，不少年輕人又回到村子裡，絕大多數的家庭也都選擇養殖。政府也鼓勵他們養殖，所以養殖戶的辦的都是無息貸款。本來一切正在好轉，可是這次來了一場豬瘟……”
曹顧說的很快，說着說着，嘴就幹了。
他連忙喝了一口水，“我在畜牧局工作，我的工作就是把瘟豬處理好，其它的事情其實和我沒什麼關係。扶貧也不是我的工作。說句不好聽的話，我也不可能在畜牧局待很長時間。”
沈伊依擡眸看着曹顧。
曹顧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他是曹家人，有人脈有關係，下基層來畜牧局工作，也是爲了仕途着想。
“但是這次不一樣。那些養殖戶把豬看的比命還重，不少養殖戶爲了養豬背了債務，他們本來就指望着養豬能養出一條活路來。誰知道現在出了這種事情。”
“這是小的方面，大的方面，我國是生豬生產和豬肉製品消費的大國,在生豬生產和豬肉製品的消費上數量巨大，並形成了龐大的養豬產業.然而，豬瘟對於養豬產業的發展和豬肉製品的安全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使得許多養豬企業面臨巨大的經濟損失。”
“豬瘟的存在已有七十多年的歷史，目前，豬瘟已經成爲了我國四大A類動物疫病之一。我國在五十年代就提出了消滅豬瘟的計劃，然而直至現在每年我國仍在不間斷地流行豬瘟。每年因豬瘟造成的豬死亡率大約爲豬總量的5%~10%,其導致的直接經濟損失已超過50億人民幣。尤其是在最近的二十年，豬瘟的流行程度以及發病特點都存在較大的變化，並且這種變化具有很強的世界性與不侷限性。”
沈伊依放下茶杯，正視曹顧。
曹顧說的這些，她都不知道。
她當初選擇醫治那些瘟豬，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原本就是在等，在等一個有功利心的政客過來找她。
可是等來的不僅僅是一個政客，還是一個……有抱負有理想的人。
曹顧說完這些，就看着沈伊依。
沈伊依手指頭在膝蓋上敲了敲，“那些豬的研究出了什麼問題？”
曹顧一聽，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喜色來，“我們已經把兩頭豬送到實驗室去做了解剖，那邊傳回來的消息並不怎麼樂觀，要想做更加完善，更加科學的研究。他們希望沈小姐你親自出面。”
沈伊依想了想，道：“我用的是中醫的辦法，鍼灸和中藥醫治。但是跟你說實話，能有我鍼灸功底的人，全國也找不出來幾個。你們要想普及鍼灸的辦法，不實際。”
曹顧聽到這兒，臉色變了變。
沈伊依又接着道：“你如果想要培養一批會鍼灸的人，也不是不行。但是中醫鍼灸不是簡單的培訓一兩天就能上崗的。”
曹顧：“……”
他剛纔的確是這麼想的。
“最好的辦法，還是找到疫苗。”沈伊依做出總結，“我只能盡力用我的辦法醫治好瘟豬讓你們研究，但是研究的事情我不懂，我不想也沒有時間去負責你們的實驗。”
“你可以找一個成熟專業的團隊來負責研究跟我對接。對方最好安排懂中醫的人，不要半吊子，要真正懂中醫的人。"
曹顧連連點頭，把沈伊依說的幾點記了下來。
“等我聯繫好了之後，再通知你。”
“好。”
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曹顧起身離開。
離開之前，他去花房和楚鴻光打了一聲招呼，就坐車離開了。
坐在車上，曹顧回過頭看了看楚家別墅。
這一趟比他想象的要順利的多。
那些豬經過了七天之後，依然沒有出現任何感染豬瘟的症狀，而且不是一頭兩頭，是錢振豬場全部的豬都沒有感染豬瘟。
他一邊讓人把豬送到實驗室去，一邊就開始聯繫錢振說的那個小姑娘。
原本以爲很容易找到人，誰知道還費了很大的功夫。
調查出來的結果，也不怎麼讓人滿意。
沈伊依！
楚家楚終望的妻子！
楚家是什麼地位，他身爲曹家人不可能不明白。
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沈伊依不是那麼容易請的。
誰知道，沈伊依什麼要求也沒有提，就這麼答應了。
沒有談專利，沒有談分紅，甚至也沒有談什麼研究成果。
他就說了幾句話，沈伊依居然就答應了。
這……
曹顧才走沒有多久，楚鴻光就和沈相從花房回來了。
楚鴻光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就打發沈枳離開了。
他自己則走到沈伊依的旁邊，坐下。
沈伊依正拿着手機發短信。
楚鴻光坐了一會兒，都不見沈伊依主動和他說話。
他心頭就升起一股怒火，柺杖用力的咚咚咚的敲了敲地面。
沈伊依擡頭看着他，“我坐在這兒礙着你了嗎？”
楚鴻光:“……”
“那我回房間。”
沈伊依站起身，就要往樓上走。
楚鴻光怒道：“坐下。我有事情問你。”
沈伊依從善如流的再次坐回了沙發上，收起手機，看着楚鴻光，等他發問。
楚鴻光臉上怒意不減，“曹家那小子找你來幹什麼？”
“機密，暫時不能對外說。”這是曹顧和她說的，治療豬瘟的事情是大事，從現在開始要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