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了作圖工具,也不代表一夜間就可以設計出精密機械的圖紙。事實上,秦頌所傳授的知識,連啓蒙都算不上。
當然,秦頌等不了太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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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戰士們的大半刀劍全都收繳上來,根據金屬的材質進行了簡單的分類,用作實驗的材料。
實驗地點就在石屋之中,第一件事就是製作精度較高的金屬圓柱。儘管愛麗絲大致明白了圓規的用法,但瞬間上升到立體結構,就一下給難住了。
“天哪,這有點兒太難了。”愛麗絲的第一次嘗試是手搓圓柱,足夠心靈手巧的她,耗費半天的時間,才勉強搓出來成品,精度很差,橫不平豎不直,直徑更是殘次不齊。
秦頌微笑的看着愛麗絲:“手的確是人類最靈巧的器官,但真正的工具,要求的就是精度。就像圓規畫出的圓,和手畫出的圓。”
愛麗絲沮喪的看着手裡的鋼棒:“是啊,我現在終於明白,工具的重要性了。”然後,她期期艾艾的望着秦頌:“秦,一定有什麼工具,可以製造精度較高的圓柱吧?”
“當然。”秦頌笑着點點頭:“如我所言,圓的知識很複雜,也很奇妙。圓柱體就是其中的一類。所以,我們需要耐心一點兒,打好知識的基礎,至少,要製造出趁手的工具來。”
“嗯。”愛麗絲重重的點點頭。
秦頌從她手中接過來大約拇指粗細的鋼棒:“而且,你的努力並非白費。這根鋼棒,就是作爲工具,加工出一個粗糙模具。”
“這——也能當做工具?”愛麗絲驚奇的瞪大眼睛,這鋼棒的精度雖然慘不忍睹,但在直尺的輔助下,基本沒有彎曲。
“是的!這就關係到圓的概念。”秦頌手裡拿着鋼棒:“車輪爲什麼是圓的呢?圓心和圓邊的距離相等,才能保持平穩的運動。這根鋼棒一頭較粗,我們就可以利用這一點,將其加工爲鑽頭。”
“鑽頭?啊,我明白了!”愛麗絲眼中一亮,她曾見過艾琳娜的父親戴林,操作鑽頭鑽出孔洞來。
“只要保持圓心不變,進行旋轉,就可以像圓規一樣畫出圓形。不用擔心它不規則,因爲距離圓心最大的一點,會畫出最大的圓,把其他不規則的小圓都覆蓋其中。”
愛麗絲瞪大了雙眼,腦海裡彷彿有什麼靈感被觸發了:“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知識——這就是知識的美妙。”
愛麗絲的塑化金屬能力,不會損壞金屬強度,潛力無限,秦頌完全沒必要走傳統工藝加工的路線,模具纔是最佳的捷徑。
“愛麗絲,你見過鑽頭吧?”
“見過!”
“那就交給你啦。我需要再設計一些小玩意兒。”
“好的!”
秦頌要設計的就是木工常用的一種古老的鑽孔工具——手拉鑽。由握把、鑽把、拉桿和牽繩組成,構造極爲的簡單。
利用的就是牽繩纏繞在拉桿上,經過不斷的往復旋轉,帶動鑽頭旋轉,鑽出孔徑一致的鑽孔。
而有了鑽孔就好辦多了,只需要把金屬塑化,填充進鑽孔中,就能加工出精度極高的鐵棒。
如法炮製,可以製作出直徑不同的鐵棒。接着用直徑小的鐵棒,改造成鑽頭,製造夾具和滑軌,從而製造出簡易的鑽牀。
鑽頭施加魔化金屬,增加強度,而銑材施加塑化金屬,軟化強度。就算是人力,也可以輕鬆的鑽出精度高的鋼管。
秦頌並沒有急於製造出成品槍管或者炮管,而是從根本上的工具進行解決,而愛麗絲得到了經驗,就可以發揚光大,製造出任意直徑的鋼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簡易鑽牀、簡易車牀和簡易銑牀,三牀合一,纔是批量製造熱武器的最佳途徑。
當然,這是以秦頌的知識素養,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愛麗絲並沒有讓秦頌失望,很快就手工捏出似模似樣的鑽頭,接着在秦頌的指導下,順利製造出鐵質的拉鑽,爲了保證拉鑽的精度,還手捏出了配套的夾具固定裝置。
一切準備就緒,第一次鑽孔實驗開始!
材料是戰士們砍伐的櫸樹,紋理細密,質地堅硬,能耐水,是製作橋樑和傢俱的用材。最重要是的分佈廣泛,黑霧森林裡到處都是。
滋滋……
在秦頌的牽拉下,鑽頭旋轉起來,木屑涌出,很快就順利鑽出孔洞。但由於櫸樹並沒有固定,所以孔洞的圓度產生偏差,並不完美。
接下來的改進,就是設計木材的夾具。
兩人配合默契,進展順利,第二次就鑽出了合格的孔洞,大約十幾釐米長。經過塑化金屬的填充,凝固抽出,終於製造出合格的鋼棒。
愛麗絲手裡撫摸着鋼棒,觸感光滑圓潤,直徑統一,比她手捏的精細度提高了幾倍不止,忍不住讚歎:“秦,這太完美了,我想,我們成功了!”
“不,這還僅僅只是開始。我們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秦頌保持着矜持的微笑,的確,這才僅僅是開始而已。
愛麗絲笑眯眯的眨着長長的睫毛,露出甜美的微笑:“最起碼,我們擁有了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當然!”秦頌望着她那純真滿足的笑容:“愛麗絲,我們會有一個更好的結局。”
秦頌的話一語雙關,但愛麗絲卻體會不到,而是幹勁十足的點着頭:“神明在庇護着我們,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
“莉雅!威瑪爵士在胡雷克森林發現了獸人活動的蹤跡。情況不太樂觀,他們甚至靠近了森林的外圍。”
艾福爾崗哨,臨時搭建的木棚中,值守了一夜的艾琳娜正躺在乾草堆上,蓋着羊毛毯睡的香甜。莉雅悄悄的看望了她一下,才掀起毛氈走出木棚。
卡瑞克的表情有些凝重:“距離比較遠,但威瑪確定那是獸人。”
“人數呢?”
“不好判斷。”
“我想他們應該是在尋找失蹤的同伴吧。”莉雅裹了裹身上的斗篷,眺望着不遠處奔流不息的尼斯河:“獸人的屍體處理了嗎?”
“全都埋掉了。”卡瑞克應聲,莉雅從胡雷克森林撤退時,特意騰出一輛車,把獸人的屍體全都運了回來,並將現場的血跡都進行了掩蓋。
這種謹慎的舉動,會爲黑石領爭取不少時間。
“他們找不到屍體,是不會放棄的。而且……他們的嗅覺很靈敏,血腥味兒可逃不過他們的鼻子。”莉雅皺起眉頭,並沒有絲毫的輕鬆神色:“這也僅僅是爭取一點兒時間而已。獸人們天性好戰,復仇的心也很強烈,他們一定會進攻黑石領的。”
“卡瑞克叔叔,我想和威瑪爵士見上一面,你可以安排一下。”
“好的,我儘快安排。”
“還有,莉雅。”卡瑞克想了想,接着道:“和你一同回來的那位獵手,今天早上精神好了不少,向衛兵們詢問你的情況呢。”
“她醒了?”莉雅語氣顯得有些驚喜,這位獵手可是從你死我活的鬥獸場裡拼殺出來的,真正的戰士,假如她能加入黑石領,或許能增添幾分底氣。
“聽埃裡克說,她的氣色還有些虛弱。不過能夠在房間裡活動了,而且,她的飯量可真不小。”
“很好的消息。”莉雅點點頭,獵手雖然沒有琳達的神力,但她的戰鬥經驗在整個黑石堡,無出其右。最難能可貴的是,她是獸人和冬林魔的混血兒,曾和父親相依爲命四年之久,對於獸人的瞭解,十分寶貴。
當然,莉雅也不敢確定,擁有獸人血統的獵手,會不會站在人類的一邊。
“琳達,琳達。”莉雅擡起頭來,衝着瞭望哨上的琳達喊道:“我需要回城堡一趟,這裡暫時交給你了。”
琳達身披頭蓬,銀髮飄飛,臉上掛着自信的微笑,輕輕點頭:“放心交給我吧,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