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饒港,阿拉貝第一大貿易海港,也連接着繁華的貴族區。儘管來到阿拉貝的時間不短了,但伊露麗還是第一次來到貴族區,親自領略這裡的繁華。
而嘉麗婭則充當了導遊的任務,在她的描述中這裡在一百多年前,都是一片長滿荊棘的荒灘,只有零星的漁民在河岸兩側定居。自由思維的法師們,在此處登陸,隨後運用自己的知識和魔法能力,在這裡建造了第一個可以讓商船停靠的碼頭。
一百多年過去,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豐饒港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成爲了阿拉貝城最豐饒的城區。目光所及之處,豪宅、穀倉、倉庫、木屋、旅店、市集、商會大街,酒館、妓院,一座接着一座。
即使距離還有些遠,伊露麗還是能看見形形色色的行人穿梭在街頭,有市民、商人、水手、浪蕩客、再夾雜着商販的叫賣生,顯得十分熱鬧。
寬闊的石砌大道,筆直的商鋪小街,還有縱橫交錯的巷弄穿梭在建築物之間。而她們此行的目的地——豐饒港法師塔,位於一座山坡的坡頂,七座高聳壯麗的法師塔聳立其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整座海港。
中央最高的法師塔圓頂上,飄揚着一面旗幟——金色爲底,中間一個雕刻華麗,鑲滿各色寶石的法杖,象徵着魔法師的權威。
上百座碼頭羅列海濱,港口裡停泊着數不清的船隻,巨大的商船、如小魚羣般的駁船,還有深水漁船、河流的渡筏絡繹不絕,源源不斷的裝卸着來自世界各地的貨物。
港口的上游處,將近三十多艘狹長的戰船,船帆升起,那是公國引以爲傲的海軍主力——寶石權杖艦隊。
“伊露麗,我們先去法師塔報到,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帶你去街上逛逛,這裡能買到許多新奇的玩意兒呢。”
“的確是繁華。”應接不暇的伊露麗忍不住感嘆,比起這裡,所謂南城區最熱鬧的集市區,簡直就是街頭小攤販一樣。
“是啊,所以這裡很重要。”嘉麗婭顯得有些憂慮:“這裡的人密集度很高,組成更是複雜。一旦海怪登陸,整個阿拉貝恐怕都會陷入淪陷的境地。”
“不僅僅是海怪,還有那種可怕的詛咒。”伊露麗補充道:“在我看來,那種能過快速擴散的詛咒,纔是你們最應該擔心的。這裡的人口太密集了,一旦爆發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裡目前實行了嚴格的宵禁,在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每個人都必須遠離海岸線,待在家中。也只能如此了,你要知道,我們沒辦法把這些都轉移出去。”
“但願吧。”
一路說着話,沿着筆直的大道,終於抵達了豐饒港法師塔。在守衛確認她們的身份後,就恭恭敬敬的把她們送了進去。
比起港口城區的繁華,法師塔區沿襲了魔法師一貫的風格——安靜,整潔的石鋪街道上,行人稀少。
負責接待嘉麗婭的是一位法師學徒,十七八歲的男孩,按照中階魔法師的待遇規格,爲他們安排進了法師塔附近的臨時寓所——同樣裝修華美的圓頂房屋。
可惜哈迪莉絲暫時不在這裡,隨隊去了海岸邊觀察情況。
“呼~估計下午應該沒有我的任務。”在房間裡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嘉麗婭興致勃勃道:“趁現在還有點兒時間,我帶你出去轉轉。哦,對了,前幾天協會還下來個申請,說是這裡有個貴族的女兒具有魔法天賦,讓我去考察一下。如果確認是真的話,我就能有一位法師學徒了。嗯,至少她能給我整理書房,哈哈。”
“你要收徒弟了?”
“算是吧,走,我們邊走邊談。”
按照法師協會的規定,晉升爲中階魔法師以後,就擁有了收徒的義務。而本地貴族會揀選一些符合條件的適齡兒童,送去協會檢驗是否具有魔法天賦。
在初步測定魔法天賦後,這些年幼的孩子並不能立即成爲學徒,而是會回家等待,由協會定期派成員觀察,在確定魔法天賦是穩定的,而不是曇花一現的情況下,纔有資格成爲魔法學徒。
魔法師在阿拉貝地位崇高,這也意味着那些貴族家庭們,對於子女的培養都很用心,個個都期待自家的孩子能成爲魔法師,從而提升家族地位。
事實上,嘉麗婭的父親就出身貴族區的一個小貴族,晉升爲中階魔法師以後,家族地位水漲船高,目前人丁興旺,家大業大。
這次嘉麗婭要考察的對象,是阿拉貝城四大貴族之一皮埃爾家族的一位旁系子弟的女兒,名字叫做緹娜·皮埃爾。
魔法師的到訪,讓緹娜一家十分激動。作爲阿拉貝城有頭有臉的貴族階層,即便是旁系子弟,其財富也令人驚歎。
豪宅、花園、私人釀酒房、僕人穿梭如織,讓伊露麗大開眼界。她本來覺得嘉麗婭給他們找的莊園,已經很奢華了,可是跟真正的貴族宅邸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皮埃爾家族很明白,魔法師不太喜歡熱鬧,也就沒有什麼繁瑣的歡迎儀式。而是由皮埃爾家族的主母,也就是緹娜的母親,親自引領着她們來到後宅——也是貴族生活起居的地方,算是非常莊重的款待了。
在一間裝飾華麗的公主房裡,伊露麗見到了名爲緹娜的小女孩,年齡只有十三歲的樣子,一頭閃亮的淡棕色長卷發,皮膚白皙如同冬日的雪,眼睛湛藍的像是夏日的晴空,身穿一身淡藍色的絲質連身裙,脖子上掛一串藍寶石項鍊,更加強了她眼睛的色彩與魅力。
在緹娜的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這不僅僅是優渥的家庭條件,還有父母的精心呵護。
“嘉麗婭大人,歡迎來到。”緹娜端莊優雅的提着裙角行禮,貴族範十足,那張稚嫩的小臉寫滿禮貌,不過眼神裡卻寫着一絲緊張。
因爲嘉麗婭是決定她能否成爲魔法師的重要人物。
“緹娜,好久不見,最近覺得怎麼樣?”嘉麗婭倒是一點兒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樂呵呵的打量着緹娜:“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不過,怎麼有淡淡的眼圈?最近的睡眠不好嗎?”
“是的,嘉麗婭大人。”緹娜不敢撒謊,像個乖巧的學生一樣站的筆直:“我的父親至今沒有回來,母親和我都很擔心他的安危。”
“皮埃爾先生還沒回來嗎?”嘉麗婭顯得有些意外:“我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他要親自出海一趟,說是很快就會回來。”
“是的,大人。但是——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父親,他現在被困在了黑石領。”
“黑石領?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是提亞王國的南部邊陲小鎮。”緹娜解釋起來:“位於道談鎮的南部,我父親上一次被海怪糾纏,得到了黑石領貴族的幫助。”
“海怪……”嘉麗婭眉頭微微一皺,沉吟了一會兒,喃喃道:“提亞王國也遭受了海怪的侵擾嗎?那的確麻煩了。”
“是黑石領的貴族用一種神秘的驅魔材料,趕走了海怪。我還聽爸爸說,黑石領的力量十分強大,擁有好多好多新奇的玩意兒。”
“驅魔材料?一個邊境小貴族?”嘉麗婭有些不太相信:“他們有辦法驅趕海怪?”
“我也不清楚。上一次父親的來信中提到,黑石領的領主具有異常的才能。但是——好像她們無法幫到遙遠的阿拉貝城,所以,父親才滯留在那裡。”
沒錯,緹娜的父親就是船長梅森·皮埃爾,這位依靠着黑石領獨特的產品,在家族們備受重視的旁系子弟。
“大人,您還記得我們阿拉貝城最近流行的祛除海神詛咒的魔藥嗎?”
“我聽說過了!”嘉麗婭點點頭:“不是你們家族裡研發出來的嗎?”
“事實上不是。那也是黑石領貴族的傑作。這是我們家族的秘密,但大人問起來,我不敢撒謊。”
“什麼?”
繁華的阿拉貝城豐饒港,水手的數量多不勝數,而海神的詛咒就像一個恐怖的惡魔般,在水手中傳播了上百年,就連法師協會的魔法師都束手無策。
當皮埃爾家族宣佈破解了海神詛咒,並研究出了一種魔藥後,經過推廣,立即在阿拉貝風靡起來,那些親自嘗試過水手們,都證實了其神乎其神的藥效。
這種魔藥也爲皮埃爾家族攫取了巨量的財富。
嘉麗婭一度認爲魔藥是皮埃爾家族在法師協會內部的親族魔法師,秘密研究出來,並以此讓家族興盛的。
她根本就沒想到,竟然是從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地方流傳而來。
這讓她對黑石領,第一次有了印象。
“海神詛咒?”伊露麗當過多年海盜,對於這種詛咒也有所耳聞,不過裂石羣島就沒那麼幸運了。
“這個黑石領,聽起來不簡單啊,居然連傳播了百年的海神詛咒,都能夠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