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踏上大平臺,薛晨習慣性的掃視一眼,看一眼平臺的石板上面是否有前人留下什麼警告來,讓他意外的是,還真的有,不由仔細的看去。
“後來人需小心,平臺之上,無所顧忌,可出手傷人而不被剔除……”
剛看清了這一行字,薛晨正理解其意思,所謂無所顧忌,可以出手傷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在他思慮之時,驟然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降臨!
平臺之上,一聲巨響,一直捏着手訣的巨大手掌從天而降,那手掌足有一丈長,中指和食指併攏在前,三指蜷縮,以無上之力落了下來,悍然壓看了下來,偌大個平臺都震顫不知。
而在手掌之下,是一塊血色的堅冰,呈現出橢圓形,上面有着一條條紋路,乍看起來就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蠶繭一樣,正是寶級下品防禦術法,血冰繭!
堅冰碎裂開來,露出了包裹在裡面的薛晨,毫髮無損。
薛晨面沉如水,心裡更是惱火,竟然有人偷襲!如果不是早就有所警惕,恐怕他已經被重創了!
“是你!”
偷襲之人也顯露了出來,薛晨見過兩次面,正是那個龍虎山的傳人。
“我不記得與你有什麼恩怨,爲什麼偷襲我?”
龍虎山傳人站在平臺的對面,神情漠然:“我和你的確沒有什麼恩怨,可這裡是登仙之地,而你在我眼前將一門神品的天地法則拿到了手,如果不是你,那也許就會是我的,更何況,你是炎黃部門之人,如果將你滅掉了,我自然很願意,只是可惜,你果然有些本事,讓你逃過了一劫。”
看到這個人偷襲了自己,卻沒有被踢出登仙之地,薛晨也終於明白那句警告是什麼意思了,在山上的階梯上動手是不可以的,但是在每一千層的大平臺上卻是沒有這個規矩,可以隨意出手。
“你也無需對我心生怨恨,因爲在你之前,我也受到了前面之人的偷襲,差點就栽了,更何況,等離開了這裡後,無關的記憶都會抹除。”說完,龍虎山傳人轉身就踏上了向上的石階,“如果你願意,大可以等在這裡,去偷襲後來人。”
不經意間,薛晨看到一旁有一塊新鮮的血跡,顯然是不久前留下的,也就意味着,在這裡的確發生了幾場戰鬥,說不定已經有人在這裡被滅掉,雖然不是真正的死亡,可是肯定會被踢出登仙之地。
他扭頭看了一眼後方,霧氣迷濛,也不清楚時候後面是否還有人,但無論有沒有人,都沒有埋伏在這裡偷襲別人的心思,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對於和自己沒有什麼恩怨的人,即便是有利益之爭,他也做不出來暗中耍詭計搞偷襲那等事情。
穿過了大平臺,他心思考慮了起來,既然在大平臺上可以出手,那麼經過時一定要小心才行,不能大意,而上面應該還有四層平臺,如果想要爬的更高,那就一定要順利的穿過這四層平臺才行。
“墨蝶,我在等你。”
在五千層和六千層之間,巫師墨蝶遇到了另一名古仙寨之人。
“蝕骨,你在等我?什麼事。”
“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了,在每一千層的平臺之上是可以出手的,而不用擔心被踢出去,所以,我想你應該同我聯合起來,將一個人滅掉。”
墨蝶眼神一動:“你說是那個薛晨?”
“沒錯,就是他,此人曾經冒犯過鴻天尊上,難道不應該給他一點教訓嗎?”名爲蝕骨的男子冷然道。
“你說的沒錯,是應該給他一些教訓。”墨蝶想到桃子一分爲二,失去了本應該存在的效果,心裡就一陣憤然,自然樂得將人教訓一番,“可惜的是,離開了這裡後會失去大部分記憶,如果能夠讓他清晰的記住是誰將他送出去的,那才最好。”
“沒錯,可惜,這裡的規則是諸多大巫級別的強者立下來的,沒有人能夠打破,我們更不行。”蝕骨巫師看了一眼上方,“就在上面這個平臺吧,就算他已經知道了在平臺上可以出手也無妨,他是無法正面從你我二人聯手下過去的。”
古仙寨的兩人向上前行的時候在算計着薛晨,也不止是這兩人,很多人心裡都在算計着,算計怎麼滅掉和自己有恩怨的人,也算計着怎麼不被其他人暗算了。
“沒想到平臺之上竟然可以出手,如果早知道這個消息的話,恐怕這一路上不會這麼平靜。”許銘心裡一陣僥倖,還好是和雅妃一路同行,否則剛纔說不定就危險了。
在到第五千層的平臺時,他親眼看到有人突然偷襲,將另一個人給滅掉了,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這裡。
“是沒想到,不過,對你我沒有什麼影響,我們的目的是尋找造化,不用理會那些,我想,也不會有人敢對你我出手的。”雅妃輕聲講道。
雅妃無心與人爭鬥,但許銘心裡卻活泛了起來,舔了下嘴脣:“可是我想。”
“你想對付那個薛晨?”雅妃看着前方的路,直接一句話打消了許銘的心思,“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對於雅妃的話,許銘一向從來不會去違抗的,因爲雅妃是她的恩人,在大皇庭內的地位更是他需要仰視的,可是對於這件事,他心裡有些不太情願:“爲什麼,憑你我聯手,難道還不能滅掉他?更何況,離開了這裡後,和自身造化無關的記憶都會被抹除,也就不用擔心他對你我記恨。”
“我知道你與薛晨早就恩怨,但他不是那麼好算計的,就算你我聯手能夠將他滅掉的機率也不會超過五成,而一旦失敗了,他肯定會反過來算計你我,而我還不想與任何人發生不必要的糾纏,造化,纔是唯一的目的。”
雅妃語氣很輕柔,可許銘能看出她的心思是不會改變的,就算他說再多也無用,只好放棄了算計薛晨的這個想法。
“不對!”
突然間,雅妃站住了,眼眸閃爍着疑色,回頭看了一眼後面。
許銘被小驚了一下,急忙問道:“發生什麼了?”
“錯過了。”雅妃輕輕嘆息了一聲,“剛纔與你說話,讓我分了心,走到這裡我才察覺到,這段階梯兩邊的樹暗藏着一些變數,很有可能暗藏着造化。”
一聽錯過了造化,許銘下意識的轉身想要往回走,可是卻一步都沒有邁出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不由得懊惱的嘆了口氣。
“兩邊樹木的變數隱藏的不是很深,既然還在,那就說明,這個造化可以很多人獲取,但既然是造化,絕對不會太多,不可能人人得到,就算有人已經得到了,最多也就一兩人。”
許銘也不是愚笨之人,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料定是大部分人的心思也都放在算計別人上,所以沒有發現。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讓你分了心,憑雅妃你敏銳的感知力,肯定能夠得到這場造化的。”
許銘很自責,而雅妃沒有說什麼,沒有怪罪的意思,這也讓許銘更加懊惱,暗暗想到,接下來的路途中,一定要得到更多的造化才行。
一旁,雅妃極爲隱晦的看了正在自我責怪的許銘一眼,那雙澄澈無暇的明眸掠過詭譎之色。
薛晨行至半途,也就是大概五千五百層石階左右,忽然站在了原地,伸手摩挲了一下下顎,目光掃過石階兩旁的數目。
“有些奇怪,兩邊的樹的數量似乎暗含數理變化,在前面肯定沒有。”
他靜靜的站在那裡,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這段路,將兩邊樹的數目清晰的算了下來,在心裡飛快的計算着。
“這是……一首曲子的音律?”
修行者非常人能比,而丹華境的能耐更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就是記憶方面,可以說是過目不忘,所見所聞就是過去幾十年以後也清晰的在心中,正因爲此,每一個丹華境修行者註定都是博聞強識,對方方面面都有所建樹的。
薛晨從來沒有主動學過音樂方面,可是在日常生活中難免會接觸到和音律相關的東西,漸漸的,一點點的積累起來,自然而然的讓他對於音律方面有了足夠深的見識,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音律方面的專家。
“這些樹木暗含着一首曲目,是高山流水,不會錯的。”
高山流水,乃是華夏最爲古老知名的十首古音律之一,爲先秦的琴師伯牙所演奏,後世,也多以高山流水來形容知音。
既然知道了這些樹木暗含的是音律高山流水,薛晨心裡繼續推算起來,漸漸的,有了發現,在他左前方本應該是四棵樹,這樣曲子才完整,但是卻少了一株。
“那裡一定有玄虛。”
他立刻走了過去,在少了一棵樹的地方找尋起來,也許是觸動了某種氣機,突然間,腳下的土地裂開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