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纔在試探。
前世周鴻一可不是個屈居人下的人，他是給雅虎打過工，但在雅虎，對3721原班人馬，跟雅虎內部員工，完全是兩種待遇。
他這人，有好有壞。
好的是堅持，也對得起自己的員工，360也堅持做到了上市，帶出了一批百萬，千萬富翁，其間堅持，不容易。
且他的能力很強，只是後來被360給限制了空間，無法抽身，做安全產品，國外不可能信任他，基金市場也無法給他投票。
像後來傳得很神的小一輩的王興，張一銘，程維等，都是乘住了時代給予的東風起來的，周鴻一卻是唯一一個逆勢把東西做起來的人，而且一路上，瑞星，卡巴斯基，江民科技，金山，滕訊…
全是敵人。
這種情況下，不能說不牛B。
當然，也有壞的，就是受不了氣。
雅虎一併入阿里，周鴻一完全不顧當初跟雅虎的留產留人的約定，立即帶着一大票技術人員奔向美國，還親手做出了反流氓軟件，殺死了自己的3721，也就是馬芸的雅虎助手。
當然，也有雅虎對不住他的原因。
不過這人絕對不是個安穩的性格。
馬芸前世評價過他：他是個很好的產品經理，有戰術，卻沒有戰略。
周鴻一則寫書回覆：老子是最牛B的產品經理。
周鴻一臉上果然閃過了一些糾結，最近新浪找過他，出價2000萬美元，搜狐也找過他，出價3500萬美元。
這人牛B了，直接給他一張空頭支票，上面寫了個“中國最大的互聯網公司總裁”。
這他媽比他的3721還要流氓啊。
周鴻一認真又看了看眼前的年輕男人，想到他剛纔在臺上講的話，發現他到目前爲止確實一句有實際意義的話都沒說。
他想到了春節聯歡晚會小品上的一句話。
忽悠，接着忽悠。
“錢總，我還是傾向於談收購。”
錢才頓時鬆了口氣。
周鴻一還是一如既往的衰，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總能選到最倒黴的那條。
真特麼老天爺賞飯吃，他絕食啊。
自己也不用糾結了。
“行啊。”錢才幹脆地點點頭，也不欲進辦公室了，繼續道。
“本來我是想給你些蔚來網絡的股份…”
“錢總，據我所知，網易，搜狐，新浪，可能都要上線自己的微博，這三大門戶網站，基礎用戶量還是很大的，網民的認同感也很高，如果你們沒有有效的反制措施，恐怕以後用戶量不僅不會變高，還有可能被瓜分用戶，從原創變爲盜版。”周鴻一直接打斷了錢才的話，侃侃而談。
他是很羨慕，也想要微博的，但錢纔打算用微博股份置換他的3721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反駁，找回自己的價值。
而且，他認爲的蔚來網絡，也就只是一個微博而已。
“周總，互聯網是有記憶的。”錢才眉頭輕挑，開口說了這句話。
錢纔不僅在提醒他原創就是原創，也在提醒他：我也是有記憶的，你大可不必這麼貶低我。
哪天蔚來網絡科技公司全國獨霸了，這段對話搞不好就要傳出去，成爲你不識貨的明證。
周鴻一不缺明證。
前世03年下半年，馬芸也找過他，想通過3721的中小企業渠道，彌補淘寶個人渠道上的不足，開價6000萬美金，爲了這個出價，馬芸還得貸款，融資，也提過給周鴻一股份，但凡當時周鴻一接受了，股份不出售，他就是阿里的大股東，股份還要遠超馬芸持有的個位數。
以阿里前世2020年的最高峰市值8600億美元，當幾年首富，那是妥妥的。
但他沒看得起馬芸的模式…也可能是沒看得起6000萬，因爲他對於雅虎最終1.2億美金的出價，答應得挺乾脆的。
“網民的忠誠度有限。”周鴻一更是不服輸道。
這特麼的，槓精轉世啊。
錢才也懶得跟他置氣，辦公室也懶得去了，雙手叉腰對着他，直指重點道。
“那周總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周鴻一一下也懵了。
槓過頭了，忘了爲什麼出發。
半晌，整理了一下思路，直接道。
“我想把3721賣給你，我們團隊入職蔚來，由我的團隊來改造微博，提高微博的競爭力。”
錢才嘴角抽了抽。
就你這要求，許願池裡的王八聽了都搖頭。
“恕我直言，周總，我收購你的3721，就只是準備做3721，做搜索，關於你想改造微博的想法…對我沒有任何實際價值，微博會過得很好，無需改造。”
“那就沒得談了，錢總。”周鴻一雙手低垂，臉上皺了一下，隨後堅定地搖搖頭道。
“你想要多少？不談入職的話。”錢才忽然開口道。
他覺得周鴻一確實不應該入職蔚來，就這性格，他遲早被自己解僱。
能力和聽話之間，他還是選擇聽話，錢才並不認爲有什麼能力能超過自己的先知思維。
“一個億美金。”周鴻一開了個他自認爲滿意的天價。
如今雅虎還沒給他開價，馬芸也沒有，最高的開價，也就是張朝陽的3500萬美元。
“8500萬，但是你的團隊，技術和客戶要留下，而且要籤競業合同，五年，你負責說服他們，錢…合同簽完，我半年內付清。”
錢纔打了個時間差，合同簽完，至少一個月，再過半年，那就是10月份以後了。
周鴻一心動了。
同時，臉上也有些爲難道。
“錢總，競業協議…我無法保證，畢竟我的員工不是賣身給我，他們只是我創業路上的夥伴。”
錢纔想了想，前世周鴻一雖然軸，但也沒做過什麼小動作，點點頭道。
“這樣吧，不管任何情況下，你參股或任職的公司，不得招聘他們，這條協議要寫進合同裡，要簽上違約金，你只要放手，你的員工，我和他們談。”
“我…需要一點時間。”
周鴻一和他老婆胡歡從北大方正出來，從京城南城一個出租屋一起創業，這種事，他不能不跟老婆商量。
“一個周。”錢才幹脆道。
“一個周後，我在蔚來的總部等你，如果你同意，就直接來，咱們籤合同，不同意我就放棄，自己做搜索市場。”
周鴻一這次算是徹底讓他萌生了做搜索的思想，他細細思考，這還真是個他能真正插上手的區域，其發展痛點就是數據處理思路和技術投資，這兩樣他都有。
而且，搜索行業不管怎麼整合數據，都需要大量的數據，數據的核心就是算力。
搜索行業的發展，最終還是要依靠大數據中心和雲計算，他重生前炒得大火的智能AI，元宇宙，都是要通過大量的算力完成，解決算力，這是他必須要走的路，算力的物理底座就是服務器，服務器的核心是芯片。
他研究芯片，最終需要各種產出。
搜索，可以作爲一個自我應用的提前佈局。
想到這裡，錢才已經迫不及待要開啓搜索業務的研發，互聯網行業，三年一顛覆，時間就是金錢。
冷水突如其來。
“錢總…我還有個條件。”周鴻一遲疑道。
“你說。”
“簽完合同，你得立即付我百分之三十，剩下的才能延後支付，否則我無法保證這半年內的自身發展。”
周鴻一說着，越發堅定，他其實已經開始想象下一步該做什麼。
錢纔想了想，笑道：“周總，你不會準備下一步就做個查殺軟件，把大家的路都給堵死吧？”
周鴻一驚了，他不是個城府深的人，說是互聯網第一直男也不爲過，但在兩秒鐘的遲疑之後，還是保持泰然自若地表情，搖搖頭道。
“放心吧錢總，我準備出國發展。”
錢纔想了想，乾脆道：“我沒有美金給你，第一批付款只能給你人民幣，後面的百分之七十可以給你美金。”
“如果不能按時支付，我要簽訂違約金。”周鴻一立即小心地補充道。
錢才笑了。
“行。”
“那…我就回去了？”
“嗯，書還讀嗎？”
“當然，如果合同簽訂，我真想好好學學管理，時間不多，能學多少學多少吧。”
“周總，你是個勤奮的人，我很佩服。”
“錢總，我也很佩服你，你是怎麼覺得我會做查殺軟件的？”周鴻一眼看談話氣氛大好，還是忍不住趁機問道。
錢才露出一絲高深微笑：“你不是我的人，所以，無可奉告。”
周鴻一臉色變了變，但還是忍住了，轉身離去。
錢纔看着他步伐遲疑地背影，笑了笑。
不知道這一世周鴻一賣掉3721，會不會再次成爲他最大的遺憾。
就算還是，遺憾裡估計也得加上個拒絕置換股份的條件。
畢竟本來自己準備給他的是整個蔚來網絡的股份。
百分之十。
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超過這8500萬美元的含金量。
應該會很快吧。
不行，合同違約金得籤高點，高到他賠不起。
……
翌日。
昨天的EMBA班聚會，算是比較成功。
後來的晚上聚餐，在外灘舉行，錢才帶上了劉斥平，寒暄之外，還當場敲定了一家名叫京城像素軟件科技的遊戲公司的投資，另外投資了一家做潮汕牛肉火鍋的公司。
持股都在30%，花了一千來萬，主要就花在了像素科技。
像素軟件他知道，發行了《刀劍瘋魔錄》，後來還有《尋仙》《刀劍2》。
潮汕牛肉火鍋…純粹愛好，錢才提的唯一要求就是把店開到滬上來，不能租，要買。
只要在滬上買兩個鋪面，這家公司都虧不了。
這事，也讓大家看到了希望。
帶頭大哥手裡有錢啊！吃頓飯的功夫，就投了兩家公司，連潮汕牛肉都感興趣，什麼公司不能投？
唯獨周鴻一眉頭皺起。
不是說沒錢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