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事件

被刺事件

雷克斯把謝菲德搬上黑色的豪華防彈車,抱着他坐進後座,訓練有素的殺手立刻也跟着坐到前面,紅狼親自開車送他們去最近的醫院。第二輛保護的黑色汽車也跟着前行。

“寶貝,寶貝……”擔憂,恐懼全部涌上心頭,雷克斯輕輕拍打着謝菲德的臉龐,金髮男子的頭無力的低垂着,眼睛卻在他的拍打中慢慢睜開,湛藍的眸子沒有焦距,嘴脣動了動,痛苦地皺起眉頭,吐出一句話:“……真他媽的……痛……”

看着謝菲德痛苦的樣子,雷克斯的心就像被人緊緊攥住,卻只得按耐下自己的擔憂,安慰懷中的傷患:“再忍一忍,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雙手緊緊的攥住謝菲德不放,彷彿這樣就能給對方力量——也給自己力量。

“……讓他們開遠一點,我們到達美萊家控股的迪格聶康醫院……ouch!”路面一個顛簸,痛得謝菲德倒吸一口氣,可疑的淚光在眼角閃爍,不過眼神卻兇狠起來,說話也連貫不少:“竟敢破壞我的宣佈競選勝利集會,真是不可原諒!”重傷的議員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雷克斯的西裝領子,大力地把對方扯下來,“一定要幫我查出是誰做的!我要他好看!”該死的,明天早上州議會兩黨還要確認他當選的議員資格,這不是存心讓他缺席嘛!

被迫俯下身子的雷克斯一愣,這傢伙力氣好大啊!憤怒的聲音還中氣十足,口氣比他還像黑社會……瞄了眼對方的胸口,猶豫一下,動手的扯破染血的白襯衣,白皙的胸膛上的確淌着血污,還來不及細看,有東西突然從謝菲德身上掉下去,兩聲金屬落地的清脆聲音隨即響起,黑道教父循聲看去,滾落的赫然是兩顆子彈頭!這類東西他熟得不能再熟,即便車內光線不佳,他也一眼認出,這是M95專用子彈,那是一種遠程狙擊的武器!

顧不上考慮到底誰會向謝菲德射出這兩顆子彈,大喜過望的雷克斯突然醒悟,剛纔關心則亂,居然忘記這傢伙的小強本事!他抓起扯破的白襯衫在別人形狀漂亮的結實胸肌上毛手毛腳的擦拭,可怕的血痕之下,果然是一片白皙的肌膚,只是在接近心臟位置,有兩道顏色粉嫩的孔痕,看起來就像是剛剛癒合不久的傷口。

太好了……他沒有事……閉上眼睛,雷克斯鬆了口大氣,把頭貼在謝菲德的胸口,聽着那一聲聲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遲到的恐懼一波波涌上來。該死的,是他們大意了,以爲謝菲德獲勝就塵埃落定,對方應該知難而退……

呵,嚇倒了麼?傷患伸手攬住埋首在自己胸前的褐發男人,感受到他內心的恐懼和自責,無言的輕拍,不用擔心,他能照顧自己的,沒有人能傷害他。

“老大,醫院到了!”前座充當司機的紅狼顯然沒有聽從重傷患者的建議,而是直接開去了最近的醫院,時間就是生命,既然老大沒有下令更改目的地,他肯定不會聽從一個頭腦不清的重傷患說的胡言亂語。

抹了下臉,雷克斯擡起頭,面容冷峻深刻,嗓音低沉穩定,徹底恢復成某人難得一見的黑社會本來面目:“繼續開,我們去達美萊家控股的迪格聶康醫院。”

紅狼愣了一下,那裡有點遠呢。不過他還是立刻執行命令。他只有一個老大,不管黑獅的目的和立場是什麼,他都站在他一邊,梟獸只聽他的。黑色的豪華轎車再次啓動,向迪格聶康醫院駛去。

一路顛簸,被暗殺的議員把頭枕在黑老大的大腿上,翹起腿,十分愜意的閉上眼睛,準備在去醫院的路上補一覺。無奈總是事與願違,爲了打發無聊的時間,黑老大決定詳細檢查傷口,順手一按,豪華車前後座中間的隔音擋板就緩緩升了上來,救命的汽車在西雅圖的街道上繼續奔馳……

華盛頓州的各大媒體再次沸騰了!他們紛紛打出Breaking news的大標題,在第一時間爭相報道謝菲德被刺事件!

迪格聶康醫院的門口擠滿了前來採訪的記者,電視臺上反覆重播着議員先生中彈那一刻的鏡頭。特邀嘉賓分析着彈道來向,揣摩着可能的狙擊點;花邊新聞則評論着在最危險的時刻,雷克斯那飛身擋在前的一撲;時事評論臺分析着幕後可能出手的勢力,是反同性戀者?教會頑固派?政敵?黑社會?激進的反戰分子?

基督教第一時間發言指責這起刺殺,以示清白。

警察局長肖恩也在新聞上發表措辭嚴厲的講話,認定這是對民衆生命安全和自由生活的嚴重挑釁,警方一定會嚴查兇手,打擊黒惡勢力,決不妥協!

謝菲德的支持者走上街頭,爲受傷的議員先生祈禱,他們高呼反對歧視,要求嚴懲兇手,一位保守派的人士不小心在媒體上說了風涼話,結果被觀衆指責,要求道歉。當然,還有很多幸災樂禍,卻聰明的不去出頭,只是在心中暗爽的人,他們巴不得出更多的亂子——例如落選的卡羅斯先生,此時此刻,他正躲在家中大宅中,手上搖晃着陳年的紅酒,美滋滋地看着電視上關於謝菲德的滿城風雨。

“據迪格聶康醫院透露,達美萊先生非常幸運,子彈只是從他的下肋骨很淺地穿過,並無生命危險。”電視臺的女主播說出一條令卡羅斯很不快的消息,“達美萊先生一向身體很好,醫院方面已經向州議會做了書面說明,一週左右我們的議員先生就可以出院,完全來得及參加十天後在華盛頓的聯邦議員集體就職典禮。鑑於以上情況,州議會已經在今天上午確認達美萊先生代表本州的國會議員身份。”

“咣!”一聲玻璃的破響,玫瑰紅的醇酒灑了一地,卡羅斯手中的那隻酒杯被髮怒的失敗者扔在地上,碎成一根根心頭的刺。該死的,這傢伙命真硬,這樣也死不了!

“砰!”一聲更大的巨響,房間的大門突然被人大力揣開,一羣黑衣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一個傭人跟在他們後面試圖阻止:“你們不能進去!擅闖民居,我要報警了!”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事發突然,卡羅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待看清楚來人,他更加驚訝,倒吸一口氣,“是你!雷克斯!”

爲首的男人正是黑獅本人,他一個眼色,立刻站出一個手下,從懷中掏出□□,對準僕人的腦袋就是狠狠一砸,讓他乾淨利落地躺了下去。

難道這纔是黑獅的本來面目?直覺地感到危險,卡羅斯恐懼地一步步朝後退卻。眼前男人的面貌無疑是屬於雷克斯的,但氣質上卻與總是膩在謝菲德身邊的,那個沉穩內斂的男人迥然不同!眼前的男人殺氣騰騰,令他聯想到獅子嘶咬獵物時,大口張開那滿嘴血腥的獠牙。

“這裡是私人住宅!”卡羅斯驚惶失措,厲聲呵斥,“這是卡羅斯家族的地方!你們怎麼可以就這樣闖進來?”雖然聲音很大,但是嗓音卻抖得厲害。

回答他的,是十幾只黑洞洞的槍口。跟隨雷克斯前來的黑衣人動作整齊,一言不發地掏出槍,指向卡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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