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這就是東海嗎？幹得好哞哞！”感受到側面吹來的微風意味着已經離開了無風帶，章魚小八站在船頭對着前方的海牛說些鼓勁誇獎的話。
即使是身爲魚人，想要乘船穿過無風帶也是需要小心謹慎的，不過他們的優勢在於可以隨時派人在水下探查安全路線，而且有海獸拉船可以讓他們快速通過。
遇到緊急情況甚至可以全員下水推船，情況再差一點也可以棄船逃跑，比人類方便得多。
不管怎樣，平安穿過無風帶都算是值得慶賀的事情，魚人們歡呼雀躍，阿龍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遠離那個地方了。
稍稍慶賀了一陣，最閒不住的小八問道：“阿龍大哥，接下來該怎麼辦？”
“繼續向前，直到遇到船或者島，先搶一張海圖來再說。”阿龍說道，“瞭望手打起精神來，其他人好好休息準備戰鬥！”
“噢！！！”*n
阿龍他們的運氣不錯，沒花太長時間就遇到了一艘海賊船，而且那艘船也沒有要逃跑的意思，發現了同行之後就直接迎了上來。
海賊之間在開打之前通常沒什麼好說的，如果是認識的海賊旗，那麼要好好考慮一下敵我雙方的實力。但如果是不認識的旗幟，首先假定對方是弱雞，先幹一架再說。
“還真是走運啊！”這樣的情況正合阿龍的心意，“同胞們，這是來到東海的第一戰，用魚人的方式擊潰他們，讓這些人類感受魚人的恐怖吧！”
“哦！！！”*n
半數以上的魚人聽完阿龍的話直接跳下了船。
張達也求證似的看了一眼溫蒂，然後用懷疑的眼神盯着佩羅娜。
“我纔不要認輸！”佩羅娜又坐了回去，愁眉苦臉地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走。
克羅歐比把海圖交給阿龍：“阿龍大哥，海圖，這裡還有些貝利。”
“什麼？”船長大驚失色，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出故障，“船工！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這個……”溫蒂露出尷尬的笑容，怎麼每次都是這樣，她都不知道該幫哪邊好。
阿龍笑了笑：“好了，出發吧！”
“連魚人都沒聽說過嗎？傷腦筋，這裡的人還真是無知啊。”啾抓了抓自己梳成中分的頭髮，解釋道，“我們是來自偉大航路的魚人一族，不僅能在水下呼吸，而且腕力還是人類的十倍。”
魚人們歡天喜地地分錢，初步體會到了在新手村虐菜的快樂。
“我來陪你下。”阿爾託莉雅又拿出一副棋，目光炯炯地看着鯊魚辣椒。
張達也看了一眼生無可戀的湯姆，笑道：“萌萌，幫我把湯姆抱走吧。”
章魚小八跑到船頭位置，捏住自己的圓筒形嘴巴，像吹喇叭一樣發出一段奇怪的音樂。
海賊們驚叫着和船一起被漩渦捲入海底，魚人們得意地返航。
海賊們成片成片地慘叫着倒下去，船艙和桅杆上也被打出密密麻麻的小洞。
這時鯊魚辣椒走進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在下棋？”
張達也說道：“是啊，外面沒問題嗎？要不要也來一盤？”
“又來一個怪物！”海賊們驚叫。
哞哞聽話地轉向，不敢有一點牢騷，它和魚人們不同，魚人是阿龍的同伴，而哞哞如果聽話，就是拉船的海獸，如果不聽話，就是儲備糧——魚人和人魚不同，他們是吃肉的呀。
“……這裡還有個更認真的，這種在奇怪的地方認真起來的性格好像艾露莎啊。”夏露露一拍腦門，她感覺張達也對勝負不在意，多半隻是覺得逗佩羅娜很好玩。
阿龍這夥人裡雖然沒有這方面的人才，但用來對付一艘東海的普通海賊船也已經足夠了，反正漩渦不夠大還可以鑿穿船底嘛。
這個海賊團做的準備很充分，海圖相對比較詳細不說，還在上面標註了附近幾個海軍支部的位置、長官和兵力，這點對阿龍尤其重要。
“落子無悔啊少女。”張達也單手按住佩羅娜的腦瓜頂，以絕對的臂長優勢化解了她的攻擊。
“沒人受傷吧？”阿龍對自己的同胞一向不錯，得到想要的答覆之後，說道，“錢給大家分了吧。”
“不愧是阿龍大哥！”幾個幹部佩服地稱讚道，阿龍大哥竟然這麼清楚人類的弱點，真是太好了。
看了一會兒，阿龍指着一座島說道：“就去這裡吧。”
“十……十倍？”海賊們震驚。
這是魚人在海戰中的看家本事，如果搭配一個厲害的航海士，還能讓這招使用起來更加輕鬆，威力更大。如果配合娜美這種頂級航海士，甚至只需要移動一座暗礁的位置就能製造出大漩渦。
因爲‘貓’字棋子上面畫着的圖案是他的形象，湯姆想象着自己這隻可涼的小貓咪在一羣兇猛的野獸中穿梭的場景——不行，代入感太強了，不敢看不敢看。
“怪物？”一身青色皮膚的接吻魚人啾也跳上了船，“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們是魚人！”
“你做了什麼？”
“還是我來吧。”啾的兩腮鼓起，無數顆小小的水彈從他長長的嘴巴里噴射出來，“百發·水槍！”
佩羅娜的大眼睛眨了眨，發現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棋盤上，小手悄悄一動，催促道：“到你了，快一點。”
嘩啦啦，伴隨着一陣水聲，腳下的船突然動了起來，似乎是在原地旋轉。
任憑佩羅娜怎麼逞強，這一局她還是輸了，苦着臉把一杯水喝乾淨，隨後叫囂着再來一次，這次絕對不會大意了。
船長不滿地喊道：“怎麼回事？舵手！舵手在幹什麼？”
就是因爲這樣，湯姆才一直不太敢玩這副鬥獸棋，要不偷偷把棋子換成夏露露的樣子？湯姆搖搖頭，太殘忍了，還是換成萊特寧吧。
說着話，船長掏出了腰間的手槍，不過沒等他瞄準，一顆水彈就擊中了船長的腹部，將他整個人打得倒飛出去，撞進船艙裡生死不知。
海面下方，數十個魚人正在圍繞着某個中心快速遊動，小型漩渦就是由他們製造的。
克羅歐比和啾就在不遠處的海面上看着絕望的海賊船長，笑着解釋了一句：“我們魚人認真起來，可是能夠改變海流的。”
“加油。”張達也送上了鼓勵，反正下個棋而已，阿爾託莉雅勝負欲強一點又不會怎麼樣。
海賊船長顫顫巍巍地爬起來：“結……結束了嗎？怪物，真是怪物，得趕快離開這裡！”
新的一局開始，可憐的佩羅娜很快又陷入劣勢，託着下巴開始思考，還想拉着溫蒂給她出主意。
暫時沒有失去意識的海賊們，感覺自己的三觀碎了一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生物嗎？魚人，好可怕！
克羅歐比笑了笑，邁步向船艙裡面走去，他還沒忘記這次的目的是海圖。
“嗚哇！”海賊們一片人仰馬翻，“這傢伙是怪物嗎？竟然把船舵給……”
“……好。”鯊魚辣椒應了下來，只要不是涉及到骰子之類需要運氣的遊戲，和阿爾託莉雅玩一玩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海戰的時候船舵壞了是會要命的，畢竟不是每艘船都叫厭戰號，船舵故障身中三十炮還能跑回去。
“哦！！！”*n
海賊們氣勢如虹，揮舞着武器想要大幹一場。
張達也把一個水杯放到她面前：“要換人是吧，那這局算你認輸，把水喝掉。”
“船長！”
“有破綻，看我吃掉你的‘狼’！”佩羅娜興高采烈地拿起棋子。
對面的海賊團瞭望手如實報告了這一狀況，當然，因爲距離太遠，他也還沒看清船上那些人都長得奇形怪狀的。
“好棋啊好棋。”張達也笑呵呵地拿起自己的‘鼠’吃掉了佩羅娜的‘象’。
“不，勝負就是勝負，無關年齡。”阿爾託莉雅力挺張達也，一決勝負的時候就是要這樣認真纔對。
溫蒂小臉通紅，她在替小姐妹丟臉，明明和她玩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怎麼每次和達也哥哥下棋就想着作弊，而且還這麼拙劣。
海賊船長強作鎮定，質問道：“魚人是什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來了。”瑞萌萌抱起湯姆，還貼心地給佩羅娜續了杯水，根據她的經驗，老闆會想各種辦法讓平常不愛喝水的佩羅娜補充足夠的水分的。
阿龍則是和幾個幹部一起看着海圖。
“不要聽他吹牛！”船長試圖穩定軍心，“就算是十倍腕力又怎麼樣，打一槍也會死！”
“誰……誰知道，你記錯了，你說的是上一盤棋，大概。”佩羅娜眼神飄忽。
佩羅娜一呆，隨後撲上去搶張達也手裡的棋子：“不算不算！我走錯了，我沒看到！”
“這裡距離海軍支部比較遠，就算村民求救，等海軍到的時候我們也已經搶完了，到時候我們手裡有了錢，就可以和海軍談判了。”此時的阿龍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像極了一位智者，“人類是很貪婪的生物，爲了錢什麼都肯做，哪怕出賣自己的同類。”
“紐，諸美達島？這裡有什麼特殊嗎？”章魚小八好奇地問道。
然而小八完全沒有可憐它的意思，命令道：“出發了，哞哞！目標諸美達島，方向……”
佩羅娜掙扎了一會兒，氣鼓鼓地抱住溫蒂的胳膊：“溫蒂，他欺負人，我們不和他玩了，你來和我下吧。”
遠遠地望着同胞們輕易就擊沉了一艘海賊船，阿龍心裡有了底，不愧是最弱之海，這樣一來計劃就更穩妥了。
然而沒過多久，整艘船突然咯噔一下，甲板上的人紛紛打了個趔趄，隨即海賊船開始莫名其妙地偏航。
“不用去了，你們的船舵好好的。”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來，克羅歐比坐在左側的欄杆上，將一塊巨大的木頭擲向人羣中，“還給你們！”
聽到信號的海牛哞哞從水下探出頭來，委屈巴巴地瞪着大眼睛看向小八，臉上彷彿寫着‘不想上班’幾個大字。
“好，接下來走……”張達也一愣，“我獅子呢？什麼時候跑到河邊去的？還有你的虎不是剛被我吃掉嗎？怎麼就穢土轉生了？”
幾分鐘後，克羅歐比和啾一個揣着海圖，一個抱着小小的寶箱跳進了海里。
“怪物！”
“還真是走運啊！”聽完彙報的船長笑了，還沒開戰就嚇得棄船逃跑，看來是剛出海不久的菜鳥，身爲一名資深的海賊，他覺得自己優勢很大，“小的們，一口氣解決他們！”
湯姆雙手捂着眼睛，只是手指間的縫隙大了一點，每次張達也和佩羅娜移動‘貓’的時候，他就會把手指合攏。
“怎麼回事？”船長搖搖晃晃地跑到甲板邊上，抓住欄杆向下看去，只見船底下的海水形成了一個小型漩渦，漩渦逐漸擴大，海賊船徹底失控逐漸被漩渦吞沒。
舵手大喊道：“不好了船長，船舵不聽使喚了！”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看別人下棋看出這們深的代入感的，而且還是代入的棋子……這就是傳說中的沉浸式觀看嗎？
“無知的人類，真是白費口舌。”克羅歐比雙手抱懷，“啾，你不想動手的話就讓我來好了。”
……
“吃掉你的‘貓’！”佩羅娜一句話說完，湯姆生無可戀的地癱在座位上，感覺自己被狗吃掉了。
夏露露嘆口氣：“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和小孩子玩遊戲還這麼較真。”
這次海賊們看清了，這個自稱魚人的傢伙嘴巴像是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地噴射出水彈，每顆水彈都比普通的步槍威力還大。
“葉言和布魯克在外面看着，沒問題的。”鯊魚辣椒說道，“是那個鬥獸棋？好像很有趣，等下我也來試試好了。”
佩羅娜也被張達也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心虛地說道：“怎……怎麼了，不知道該怎麼走就快點認輸吧！”
這時擴音器里布魯克的聲音暫時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大家注意，三點鐘方向發現兩艘海賊船！”
“可惡的海賊，竟敢在我馬上就要贏的時候來搗亂，佩羅娜大人要去教訓他們！”佩羅娜如釋重負地丟下棋子，三兩步跑了出去。
張達也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想到正事：“怎麼感覺最近遇到的海賊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