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達也尋思着，以雷利的性格不至於下殺手，當然能不能殺得了要另說，但跟他打一架估計能有不少的收穫，就像當時拿卡普當陪練一樣。只要不被打死就是賺到了，實力確確實實提升了嘛。
“十人嗎？”雷利擡眼尋找琥珀旅行團的成員。
此時阿爾託莉雅偷吃了湯姆左手拿着的大骨頭上最後一口肉，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湯姆剛好啃完了右手的肉，扔掉骨頭之後把左手的骨頭放到面前，一無所覺地表演着無實物吃肉。
佩羅娜、溫蒂和夏露露因爲剛剛稍微調皮了一下，現在乖巧地站在一邊不說話。
布魯克似乎又調戲了哪個美麗的女士，被人一腳踢翻。
鯊魚辣椒被一羣小孩子圍住，纏着他要看那個突然出現的巨大機器人。
葉言依舊沉浸在角色裡，不停地擺着各種姿勢，空中還有個金二鵬拿着相機給他拍照。
瑞萌萌原本在安靜地吃吃吃，現在被貝魯梅爾這個大齡不良少女攬着肩膀勸酒。
整個琥珀旅行團看上去毫無氣勢，但是雷利感覺他可能……打不贏。
當初在魚人島跟着乙姬王妃四處演講四處玩，張達也他們也認識了不少人魚，其中有很多熱情地湊過來求合照。
“好。”
“再怎麼說十個人一起對付我這個老頭子也太欺負人了吧？”
“對了，達也哥哥，貝魯梅爾說過明天想要單獨邀請你們去家裡做客的，爲了感謝你們救了我們一家。”諾琪高看着貝魯梅爾這個樣子，很懷疑她一下午能不能清醒過來，只好代替她提出邀請了。
張達也看了一眼懸賞令上面的“DEAD-OR-ALIVE”字樣，問道：“上面寫了死活不論，應該不影響賞金吧？”
張達也掃了一眼面露期待的圍觀羣衆們有些無奈，合着我叭叭叭說了半天魚人族的知識，你們就只想聽美人魚是吧？這是重點嗎？
“好！”雷利一口應下，笑呵呵地開始給小八鬆綁。
雷利不理他們，腦子有坑的人他這輩子見過太多了，轉而對張達也說道：“看來酒是喝不成了，能借我一艘小船嗎？”
“我……我只是想求小八而已，我還不想死啊，也不想進監獄啊！”
貝魯梅爾打了個酒嗝，一隻手裡端着酒杯，臉上帶着喝醉後的紅暈，調笑道：“那，大家不看着的時候就可以了嗎？”
“阿龍船上有小船，他應該知道在哪，你們自己挑吧。”張達也沒能蹭到免費陪練有些失望，但也不至於一艘小船都捨不得。
張達也說道：“是個退休的老海賊，和他沾上關係會很麻煩，咱們當做沒見過他就好。”
“伱要救自己的恩人，還要講什麼立場？”
雖然他沒有見識過琥珀旅行團的食量，但東海的海軍支部已經開始有了一些傳言，希克斯汀表示聽人勸吃飽飯，這種事情謹慎一點準沒錯。
張達也看到諾琪高和娜美還有一些村民也在好奇地聽着，順口就給他們科普了一下魚人島的情況。剛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也不指望他們對魚人有什麼好感，別有太重的偏見就好了。
之所以是上校親自出動，主要是因爲阿龍的身份特殊，和現任的王下七武海甚平有些關係，他要親自確認情況纔好向上級彙報，而且2000萬的懸賞金在東海已經是天花板級別的了，不來現場看看他也不放心。
宴會結束後沒多久，海軍如約趕到，這次來的是第16支部的希克斯汀上校，和張達也有過一面之緣，上次老鼠少校試圖刁難琥珀旅行團時，來解除老鼠少校職務並且補發懸賞金的就是他。
有人不甘心地喊道：“喂，人類老頭！小八是你的恩人吧？要報恩的話，至少應該把我們也帶走啊？”
“給我注意措辭啊，你這個不良少女！”阿健吼道，“你這傢伙好歹也算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吧！”
娜美搶着問道：“破產，爲什麼？”
仔細想想沒打起來也是好事，不然萬一上頭了可可亞西村多半要沒，那就太坑了。
張達也看着笑鬧的兩個人，說出了圍觀羣衆的心聲：“有一腿（捲舌）。”
“他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而且看達也小哥的態度，能放走你一個已經是極限了。”雷利搖搖頭，小八是他的朋友他會想辦法，別的魚人他又不認識。
阿爾託莉雅是覺得湯姆拿的那種肉味道不錯，想要再吃一點。
“啊，是。”阿健連忙點頭，連張達也都覺得麻煩的人，他也覺得自己還是不認識比較好，“那，那個章魚魚人真的不會再回來報仇嗎？”
“雷利？”小八架不住同伴們的哀求，只好試探性地徵詢雷利的意見。
幾隻小幽靈飛出去，叫罵聲停止，“我是一條雜魚”之類自怨自艾的聲音此起彼伏。
“答應我三件事……”
諾琪高和娜美一臉糾結地搓着衣角，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湯姆是覺得自己飯量好像變大了，剛剛那麼大的兩塊肉應該能吃飽纔對，但是現在感覺像是隻吃了一塊一樣，讓貓疑惑。不過想不通就不想，反正飯量變大是好事，可以吃更多好吃的。湯姆舔了舔嘴脣，再吃個肘子吧？
阿健問道：“達也先生，那位老人家到底是什麼人？”
在張達也的勸說下多看了一小會兒之後，兩個小女孩的臉色逐漸發白——明明是那麼漂亮那麼嬌小的一位姐姐，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可怕’？
以她們家的條件來看，普通的請客吃飯都需要咬咬牙才能下定決心，但是如果把這羣人請回去，明天就只能吃土了。
“你們不要亂說！這個不良少女是什麼性格你們清楚的！”阿健臉色通紅地辯解着。
克羅歐比訓斥道：“閉嘴，你要去哀求人類的憐憫嗎？”
“是啊。”
張達也說道：“不會，那傢伙在魚人中算是比較無害的一類吧。”
至於別的魚人，雷利還沒閒到是個海賊就要救的程度，既然選擇了自己的道路，就該好好承擔後果，他叫‘冥王’雷利又不是‘海賊保姆’雷利。
“是，是，是。”村民們敷衍地迴應着各自走開。
失望的魚人們開始破口大罵，罵雷利忘恩負義，罵小八是魚人族的叛徒之類，順帶也罵了張達也幾句卑鄙無恥。
阿健在村民們依依不捨地目光中歸還了相冊：“真是讓人羨慕啊，達也先生……”
有的魚人心中一動：“那……我們能不能也……”
“再上一句。”
現在的娜美雖然不再有機會與阿龍定下用一億貝利買下村子的約定，但從小就一直很窮的她依然對與錢相關的話題很敏感。
但不管爲了什麼，打一架都不是個好選擇，萬一誤傷了誰，事情就更不好談了。
張達也指了指阿爾託莉雅的方向。
“不是這句，上一句。”
從他們的表情當中，張達也看出了答案。他思考了一秒鐘，要不要用跟湯姆工作室的合照打擊這羣人，最後放棄了，破壞兩族關係不太好，而且現在的可可羅婆婆殺傷力也不太夠。
“感謝的話已經說過好幾次了，宴會有村子舉辦這一次也夠了。我們也是有賞金賺的，不用這麼客氣。”張達也把兩個糾結的小姑娘往溫蒂和佩羅娜那邊推了推，“去玩吧。”
“這有什麼的，對付一個人是我們全團一起上，對付一千人也是我們全團一起上，真不是刻意針對你。”張達也覺得自己太實在了，說的都是實話，就是這話感覺有點熟悉。
小八一步三回頭地被雷利勸走，以他的腦容量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能救走同伴的方法，也想不通該不該爲阿龍報仇。
魚人們爭吵不休，有不少人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小八，希望他能幫忙求情。
而且以小八的性格多半是因爲從小就跟着阿龍混，阿龍說什麼他就下意識照做了，根本沒想過什麼該不該做之類的，小八這樣的壓根就不適合當海賊。
見到小八被鬆綁，清醒着的魚人們議論紛紛，克羅歐比忍不住問道：“小八，爲什麼你會認識這個人類，而且關係很好的樣子？你背叛阿龍大哥了嗎？”
聽了一會兒，阿健突然問道：“你剛纔說，有美有醜？”
“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
“不是，你這就同意了？”張達也差點沒轉過這個彎來，你作爲大海賊的尊嚴呢？剛纔不是還在跟我要面子嗎？
“不然呢？我又不是過來找茬的。”雷利笑着搖搖頭，他的本意就是過來討杯酒喝，同時看看這些人出海之後的變化，只是臨時得知了小八出事才決定救人。
雖然這裡的大部分人可能一輩子都不見得有機會再見到魚人，他做這種事也沒什麼意義，但是想做就做了，又不是非要有什麼意義。
一隻細細的手臂環住了阿健的脖子：“在羨慕什麼呢，阿健先生？”
看着雷利和小八划着小船離開，阿爾託莉雅和湯姆回了自己的位置。
阿健稍稍放下心來，忍不住指着魚人們問道：“魚人都是像他們這樣的嗎？”
“當然是……”阿健這才注意到說話的人是誰，紅着臉掰開那隻手臂，“不要突然靠這麼近啊貝魯梅爾！大家都在看着！”
那時候張達也認爲是自己的魅力太強了，後來仔細想一想，應該也有一小部分微不足道的原因是因爲帶着他們的人是乙姬王妃，人魚們的初始好感度就比較高。
張達也揮揮手：“佩羅娜，讓他們安靜點。”
希克斯汀拿着阿龍的懸賞令對比着阿龍的屍體左看右看：“確實是阿龍沒錯，沒想到達也先生你們連這樣的大海賊都能打敗……”
張達也笑了笑說道：“心意我領了，邀請就不用了吧，你們家會破產的。”
換了別的魚人張達也還真不一定敢放，但是小八那麼憨的問題不大，等他回了魚人島再被甚平和乙姬教育教育，那就更無害了。誇張一點說，專程跑回來道歉都不稀奇。
娜美和諾琪高疑惑地看過去，沒什麼啊，只是很普通地在吃……飯？
張達也一愣，說道：“我說只要你把我們十個都打趴下……”
……
圍觀羣衆發出善意的鬨笑聲，這麼多年他們早就注意到阿健對貝魯梅爾一家關心得不太正常。說是喜歡諾琪高和娜美這兩個孩子，但怎麼看都像是喜歡孩子她媽。
這話雷利相信，他猜測金獅子就是這麼被打死的，但是他一點都不羨慕金獅子的待遇。
張達也拿出相冊，翻到魚人島部分，上面不止有他們和尼普頓一家的合影，還有甚平的，以及……人魚海灣的一些漂亮的人魚小姐姐。
這些都是往事不足爲奇，張達也也就是在村民們一臉激動地欣賞照片的時候把自己的光輝事蹟隨便提了那麼三四遍吧，賺到億點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也就見好就收了。
周圍的一些村民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阿健順應民意問道：“美的有多美，是美人魚嗎？”
只留下貝魯梅爾像是撒酒瘋一樣又是大笑，又是給阿健灌酒。
張達也：？？？
想了想，雷利露出笑容：“小哥，你上一句話說的是什麼來着？”
諾琪高和娜美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顯然早就知道貝魯梅爾的本性是什麼樣的了。
“紐，因爲我小時候碰巧救過雷利一次，所以……”小八慌張地解釋着自己和雷利認識的原因。
小口喝着果汁的溫蒂和夏露露看了張達也一眼，這句話好熟悉。
“當然不是。”張達也說道，“魚人和人類一樣，有善有惡，有美有醜，阿龍這種屬於極端的魚人至上主義者，但魚人島上面也有很多願意親近和了解人類的人。”
希克斯汀說道：“當然了，戰鬥時面對這樣的大海賊難以收手是正常的事情，不會因爲這種事剋扣賞金的。”
克洛歐比忍不住喊道：“那個人是故意殺死阿龍大哥的！他是殺人犯！”
“亂說，明明是戰鬥中正當防衛殺死的。”張達也瞪了他一眼，說道，“不服你們可以向海軍本部上訴，我相信公正嚴明的薩卡斯基大將會爲我們主持公道的！”
查資料的時候偶然看到福爾夏特島實際上是fool-shout（愚蠢喊叫之島）的音譯——所以說單憑克爾拉一個人應該是沒法改變那座島上的人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