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M.H.5
費里斯克到了家門前，拍了許久的門，他的姐姐纔打開反鎖的大門，讓他進屋。
費里斯克的姐姐看上去有二十歲左右，和他五官輪廓相似，只是看上去卻有些不修邊幅，光潔的額頭上，有一處凹陷，似乎是被什麼重物砸到過一樣。
她一見到費里斯克，就露出和年級不相符的帶着稚氣的笑容：“費里斯克，我餓了。”
“我馬上做晚飯。”費里斯克顧不上歇息，直奔廚房，期間他的姐姐一直吵吵鬧鬧，黏着做飯的他反覆說着重複的話，他卻一直好脾氣的迴應着。
費里斯克知道，他的姐姐只是開心他終於回家，又陪在自己的身邊了。
等簡單的晚飯做好，相依爲命的姐弟倆個人都坐到餐桌上後，費里斯克斟酌了一下後，小心的說道：“姐姐，最近工廠那邊要開辦夜校，我準備參加，以後我下班回家，給你做好晚飯，就要去那裡上課，可能要晚點才能回來陪你……。”
啪！
費里斯克的姐姐手裡的勺子被她扔在地上，打斷了費里斯克的話。
等費里斯克彎下腰將勺子撿起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姐姐也不吃飯了，就這麼一言不發的盯着桌面，費里斯克想將勺子重新塞回到姐姐的手裡，卻發覺姐姐雙拳緊握，不讓他掰開。
費里斯克其實是非常想上夜校的，從小他就覺得，能衣裝筆挺的坐在滿是書本的房間，運筆如飛的寫着東西，是件特別體面的事情，他羨慕有學識的人，也想成爲那樣的人，因爲他的理想是乘坐熱氣球自由自在的環遊世界，並就各樣奇妙的經歷寫一份遊記。
這一消息傳出來，有人歡喜有人憂，不過正如薩博預言的那樣，沒人做過多的抱怨，哪怕是原本並不同意接受請求的人，因爲做出這一決定的，是改變這個國家的人，是解決貧民區龐大貧困人口，讓這個國家成爲亂世之中一方淨土的英雄。
……
威廉也沒對此做過多解釋。
只是等醒來以後，理智又恢復到腦海中，費里斯克的心裡就會被羞愧所佔據，他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威廉的經歷傳奇，又帶給費里斯克遠比以前更好的生活，他順理成章的成爲了威廉的有一個小小的崇拜者。
而作爲因威廉的政策而受益，又極端崇拜威廉的年輕人，費里斯克對於近期傳的沸沸揚揚的可可亞西村和後沙鎮事件，其實持積極的態度。
丹彼爾已經在這裡等着他了。
磕磕巴巴，連蒙帶猜的讀完報紙後，費里斯克便看着面前的牆壁怔怔出神。
兩週後，王宮內終於傳來消息，執政官威廉決定同意可可亞西村和後沙鎮的請求，將兩個村鎮正式化爲納維亞王國的領土，並由他親自前去征討惡龍海賊團。
費里斯克真誠的認爲，應該有更多受盡這個混亂時代折磨的人們，得到獲得威廉的庇護。
“那……，我不去了？”費里斯克試探的問道，就見到他的姐姐聽到這話後，面色頓時好看不少，不再板着臉生悶氣了。
碼頭上，來送威廉戰船的民衆很多，儘管威廉其實早已經和惡龍海賊團的魚人交過手，並且佔盡上風，但民衆們卻受到報紙的誤導，大多覺得惡龍海賊團窮兇極惡，威廉和他的武裝力量並不一定是其對手。
對即將開始的戰鬥，威廉並不怎麼擔心結果，所以他特地讓丹彼爾帶着一隊實驗室的人馬隨行，並且，還帶上了最新研製的M.H.5毒氣彈，做一些實戰實驗。
“用M.H.5，你是要把這些魚人全都殺了嗎？”即使是到現在，丹彼爾依舊唸叨着這個問題。
費里斯克將勺子重新塞回姐姐的手裡，嘆息一聲。
夜晚，等費里斯克的姐姐睡下以後，費里斯克纔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新一期的《東海新聞報》有些困難的看了起來，有一些不認識的字，他就拿筆記下來，準備第二天再請教別人。
而在牆壁正中，則是威廉笑着拍着一個從熱氣球上下來的侍從官肩膀的照片。
只是自由自在，說着輕鬆，做起來又談何容易呢？想要自由自在，就要放下抱負，對費里斯克來說，就是拋下他姐姐這個拖油瓶。
費里斯克午夜夢迴的時候，未嘗沒有做過這樣的美夢，夢到他離開這個家，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冒險生活，學習知識，書寫遊記。
因爲費里斯克想來，就算惡龍海賊團不在，可可亞西村和後沙鎮在原本王國統治者的手下，也永遠不會比在威廉手下會發展的更好，變得更加安居樂業。
不幸的經歷和困苦的生活中，人們總是要找一些精神寄託，有時是宗教，有時只是個偶像。
威廉在甲板上對岸邊揮手示意，做足了親民的派頭，等離開碼頭後，他纔回到船長室。
如果威廉在這裡，一定會很驚訝，因爲牆壁上面貼滿了他的照片，除了平時在工廠、街上隨處可見的宣傳冊和畫報上裁下的照片外，還有一些新聞上的照片，全都被費里斯克小心翼翼的剪裁下來，貼在牆壁上。
費里斯克對威廉有着極大信心，不認爲惡龍海賊團是威廉的對手，同時，他也同情可可亞西村和後沙鎮的遭遇，他覺得兩個村鎮的選擇是最正確無比的決定。
“魚人體質非凡，沒那麼容易死光的。”威廉不以爲然的笑了笑。
費里斯克一臉羨慕，他的表情就像是威廉前世的追星族一樣。
“他們的計劃對我們其實也很有用，你用熱氣球繪測地圖和天氣，但是海下暗流等海洋數據，卻沒法詳細採集，而且熱氣球經常出現意外，至今已經失蹤不少人了，”丹彼爾眯着眼睛建議道，“靠武力震懾住這夥魚人，讓他們爲你賣命，探測歸納各類海洋數據，不比用毒氣彈把他們全殺光要划算嗎？”
“你別忘了，這夥魚人都是種族主義者，”威廉笑着解釋着，不過說的話卻一點都不好笑，“尤其是他們的頭領，那個阿龍，更是個死硬分子，對這樣的羣體，不讓他們死上足夠多的人，真心感到恐懼，又怎麼會爲我們賣命呢？”
“就怕和他們有了深仇大恨以後，會死硬到底。”丹彼爾提醒道。
威廉搖了搖頭：“你還沒有親眼見過那幫魚人，他們骨頭沒那麼硬。”
另外有句話，威廉其實還沒說，就算惡龍海賊團的魚人真的死硬到底，他還有擅長催眠的贊高這一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