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我一跳!”萊爾放下魔杖,平復呼吸。他關上冰箱門,用魔杖驅使廚房的燈光打開。
昏暗的光線照亮牆角處默默站立的人。果不其然,是陳知謇製作的傀儡,‘長門’。
雙目無神,只是偶爾會顫動眼皮,讓人知道她還活着。能看得出來陳知謇下過功夫,外表的還原度很高,像極了動漫中真正的長門。獨立,而且惹人憐愛。
“我很抱歉嚇到了您,尊貴的客人。”‘長門’對他微微鞠躬。這可不符合原著,真正的長門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還好,那其實沒什麼。”萊爾擺手,嘗試打開牛奶盒。
“你在幹什麼。”
“長門”突然對他盤問。
萊爾沒料到她主動和人搭話,竟然愣了一下。隨後,他對她舉起手中的牛奶盒:“只是起來找點東西喝。”
“說起來,你爲什麼沒回房間?”萊爾擺弄他的牛奶盒,驚奇的發現這還是某個魔法食品公司釀造的牛奶,聲稱他們的奶牛“有8%巨龍血統”。
這把萊爾逗笑了,他認真查看食品說明,想知道具體是什麼龍。
“我沒有。”
“沒有?”萊爾反問,回憶一遍陳知謇的介紹過程,客房,主臥室,副臥室……好像真沒有‘長門’的房間。
萊爾面色古怪:“我不會無意間佔了你的房間吧?”
“並沒有。”‘長門’回答,她聽頓一下,隨後接着說。
“傀儡沒有房間。”
“你每天在角落裡站着?像罰站一樣?”
“不是每天,是大多數時候。”
“哦哦……”萊爾似懂非懂。
因爲他看見“魔法少女”曾經睡覺,就下意識認爲“長門”也需要睡眠。可是她們又不是人,只是外表像人而已,哪裡需要食物和睡眠。
他乾咳兩聲,隨口說道:“‘長門’,這是你的稱呼?我想問問,你還是外星人,別名‘?資訊統合思念體?’嗎?”
萊爾很清楚他的交流對象是“傀儡”,他只是出於調侃的心態隨口一說。
萊爾把牛奶盒撕開,輕輕抿了一口。“你還記得某些人,例如某個你心心念念卻已經名花有主的男主角。我想問一下,你們是否約定三個人一輩子都是好朋友?”
“……”
理所應當的,“長門”沒有回答。
或許她認爲萊爾的話太無聊,回答沒有意義。或許她只是沒有相應的記憶,根本做不出回答。
萊爾自討沒趣,聳聳肩,其實他也不在乎。
他把這盒號稱可以“抵得上七盒牛奶”的魔法牛奶喝完,拍拍手,把牛奶盒一丟,順帶對“長門”打招呼:“我先走了——”
呼的一聲,“長門”跪倒在地。
我就不該嘴賤!萊爾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長門”的狀態不妙,他隨便說的幾句話不會觸發了她的邏輯鎖,讓“長門”狀態崩壞了吧?
他立刻跑到長門旁邊,蹲下,查看女孩的狀態。她單薄的身體微微顫動,頭上竟然已經流汗,把一綹頭髮粘在額頭上。
“長門?”他試着拍打傀儡的臉,一低頭,卻發現“長門”的嘴脣上下張合,似乎在說些什麼。
“你有話對我說?”他把女孩的頭擡起來,試着聽她到底要說什麼。
那一瞬間,長門的手臂變得有力,死死攥住萊爾的胳膊。她無神的雙眼重新煥發神采,那一瞬間爆發的神采,比萊爾在她眼中見過的所有神采都多——
她死死盯着萊爾,一雙眼睛能突破皮囊,印入萊爾的顱內。
“……我”
“你說什麼?”她說的中文太過含糊,以至於萊爾一時間沒有聽清。
“救救我。”
她單薄的嘴脣上下顫動,一字一頓的說。
“見鬼!”萊爾用力甩開“長門”,可是連甩幾下都甩不開,她的手宛如臺鉗,死死鉗住萊爾手臂。這讓萊爾再也抑制不住尖叫。
他想要拿魔杖,可是魔杖別在腰間,兩隻手都被“長門”束縛,一時間無法掙脫去取魔杖。驚慌之中,萊爾一時間想不到掙脫方法。
長門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用相同的目光看萊爾。少年一狠心,正準備來一記頭錘的時候——
“啊,你們!”他背後傳來聲音,有古怪口音的漢語,是內山圭介。
“塞繆爾,我忘了和你說了,這是知謇最喜歡的傀儡,你要動她,至少要徵求知謇的同意……雖然我覺得他不會同意。”
“你想到哪兒去了!”萊爾竟有些哭笑不得,在內山的眼中,他難道是這種人?
“現在知謇還在睡覺,他睡覺一向很死,我就當沒看見了,明天我不會和知謇說。”
“夠了!是你的傀儡出了毛病。”他一指“長門”。“她抓我的胳膊,特別用力。”
咦?
他扭頭回去,發現“長門”已經恢復正常,眼神平淡,沒有表情,雙臂也隨之放鬆,萊爾輕輕一掙就脫開了。
“她‘特別用力’的抓你胳膊,說明你也‘特別用力’。”內山對他詭異的一笑,那種笑容讓萊爾覺得很不舒服。
“很有天賦的男孩,但是你最好等一等。要不這樣吧,我們明天製作的第一個傀儡就是你的傀儡,完全符合你的要求,怎麼樣?”
“你都想到哪兒去了……”眼看話題越說越歪,萊爾試着扳過來。
“不用給我製作傀儡。”萊爾說道。
“其實我覺得,傀儡女孩的原型我還能爭取一下,實在沒必要從替代品上找樂子。”
“哈哈!”
內山笑幾聲,他的笑容很奇怪,不知道在笑萊爾的天真,還是在笑萊爾的自信。
“我曾經也有這樣的想法,塞繆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