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飄飄萬萬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和孫玉瑤也有牽連。
多餘的信息，陳青也沒再說，簡單說了下，雲創現在的確有收購易雲的意向。畢竟易雲崛起後，對雲創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送走陳青，柳飄飄在咖啡館又坐了幾個小時。皺緊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按照老闆提供的證據，調查她的事是這兩個月才進行的。時間倒退回去，孫玉瑤那時已經進了警局，而小張……
柳飄飄沒有直接回答，離開咖啡館後，來到了雲創大廈的樓下，在雲創大廈前的大花壇坐着，靜等雲創的人下班。
這裡還是如同當初一般繁華。每個進入雲創的人，都帶着工作的激情。
掃眼人羣之中，柳飄飄終於發現從大廈出口走出來的小張。此時的他，穿着一身西裝，意氣風發。在幾個同事之間，竟有鶴立雞羣的事態。看旁邊幾人對他如此奉承，看來在雲創過得也真是相當不錯。
“張立。”
這是小張的全名，以前作爲實習生跟在她身後，所以一直叫小張。現在成了對立面的人，自然是叫名字更恰當。
顯然，對於她的忽然出現，張立沒有料想到。而身邊的幾個同事忽然看到一個漂亮的年輕妹子在大廈外圍堵張立，眼神與語氣中難免有起鬨的意思。
反觀張立，在看到柳飄飄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就僵硬起來。三言兩語糊弄幾個同事離開後，纔跟着柳飄飄往僻靜的地方去，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面對面坐着，柳飄飄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張立身上，像是打量又像是審視。令張立無端地緊張與心虛。
“看來新公司不錯。”
良久之後，柳飄飄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張立擱在膝蓋上的雙拳漸漸握緊，嘴脣也抿成一條線。早前在同事面前的自信，此刻早已不見。他始終低垂着眼，不敢直視柳飄飄。
“久別重逢，就沒什麼話跟我說說？好歹當初也算是師徒一場。”
柳飄飄得到表現太過於平靜，讓張立漸漸平靜下來。終於，他鼓起勇氣擡頭迎上柳飄飄的目光，然而就在對視上那雙盈盈的眼睛時，剎那間勇氣煙消雲散。
他頹敗地垂下眼，失笑道，“老師，你變了。”
“我變了？不是你變了嗎？”
張立握着拳，咬緊了牙關。柳飄飄的話，他無法否認也無法承認。他閉緊眼，深深呼吸了好幾下，才終於調整好自己的心虛。再次擡頭時，臉上盡是淡然。
“老師今天怎麼有空來雲創？”
“找你呀。”
要比起淡定，現在的柳飄飄比他更淡定。
柳飄飄越是這樣，張立的心裡卻越是忐忑不安。
“對了，你大概也聽說了，可能不久後，雲創和易雲就會變成一家人。仔細想想，還是你有先見之明，不然以後也只能跟着我們變成後媽養的。”
柳飄飄笑着說出這話，臉上風輕雲淡，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真的會以爲她在開玩笑。張立聽了卻是後脊陣陣發涼。終於，承受不住柳飄飄的目光，他懦懦地說
道，“老師，對不起。”
他低垂着頭，不敢看柳飄飄的表情。而他也多想在此刻閉緊耳朵，聽不到柳飄飄的聲音。
在這樣的心理下，他竟然真的沒有聽到柳飄飄的聲音。心懷着疑惑，他擡起了頭，原來柳飄飄真的沒有說話，她呆坐在那裡，眼神裡流露出悲傷的情緒，更深層次的，是心寒。
“想要讓自己爬得更高有很多的辦法，爲什麼選擇讓我做你的墊腳石？”
對於張立，當初她真的是把自己當做一個老師，把他當做一個學生來看待，認真地教他做事。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她猶然記得那個總是瞻前顧後，在他身邊嘻嘻哈哈的小子。
明明年紀相差不大，相處得像姐弟一樣，原來到頭來都只是爲了奪取她的信任？
當真是利慾薰心麼？
她問出的問題，張立無法回答。爲什麼呢？讓他現在思考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只是按照上頭的指示，一步步這麼做。
他也曾想過，如果柳飄飄和他是一個陣營的該有多好？這個年輕又漂亮的老師，他也曾動過心不是嗎？
柳飄飄在這時候忽然嘆了一口氣，將張立的思緒打斷。
“看來你是不打算對我坦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跟你說一句吧，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和平見面。”
和張立分開後，柳飄飄的心情真的是一團糟。
回家嗎？那個冷冰冰的地方。若是王弟還在，她還能借用一個肩膀，如今，回去又有什麼意思？
渾然不覺夜幕降臨，因爲本能她走進了餐館，隨意吃了點兒東西，卻又在街頭晃盪着。
走着走着，走到了酒吧一條街。站在路口，她盯着對面深處的霓虹燈，來來往往的年輕人，笑着鬧着，似乎沒有任何的煩惱。
明明她也是個年輕人，此刻的心，卻蒼老地像個生無可戀的老人。心中一慟，她走進了酒吧一條街。
兩邊的霓虹燈在餘光裡不斷閃過，她鬼使神差地停在了TG酒吧前。這個酒吧她是有印象的。
若是按照她平時的性子，恐怕只會去慢搖吧。然而現在，她只想要宣泄，徹底的宣泄。
心之所想，身隨心動。她走進了TG酒吧。
耀眼又刺目的燈光在大廳之中閃爍，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每個人的臉上，映着七八種燈光，在迷離的黑暗中，顯得猶如異類。關上一扇門，便可以在裡面盡情宣泄自己的心情。
擠過擁擠的人羣，柳飄飄在吧檯坐下。觀看了一會兒調酒師的表演，點了一杯忘情雞尾酒。
“小姐是新來的？”
有人搭話，柳飄飄視而不見，只悶悶地喝着酒。DJ在舞臺上肆意地揮灑着汗水與激情，舞池裡的人也在不分你我地共舞，搖曳着數不清的手臂，像是一棵棵被風吹得起不來的野草。
雞尾酒的口感不錯，卻沒能給柳飄飄帶來快感，她一個衝動，便點了幾瓶烈酒。
三杯下肚，腦袋便歪倒在桌上。她沒有意識地掏出手機，胡亂的翻看着，最終，跳出了和程少華對話的界面。
她把消息
撥到最開始的一條，一條一條地看下來。明明很短，她卻看了很多遍。越看越難過，越難過，越無法控制地喝酒。直到她迷迷糊糊便撥通了電話。
稀奇的是，對方竟然秒接起來。
“是你嗎？”柳飄飄的聲音迷離，在嘈雜的酒吧裡，更顯得微弱。
正在查看資料的程少華眉目一擰，問，“你在哪兒？”
“我啊……你猜！”柳飄飄悶悶地吐了氣，腦子裡忽而閃現出程少華那一次抱着方沁回家的場景。她眨巴眨巴眼，說，“能不能抱我一次，我等你。”
說完這話，她腦袋一沉，便睡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程少華，卻因爲她忽然說出的這句話，怔愣原地。眼前筆記本電腦裡的資料，在那一刻變得枯燥乏味。
他扔下筆記本，叫了許多聲柳飄飄，對面卻只剩下一片嘈雜。不多會兒，竟掛了電話。
程少華皺着眉頭，撥通了方沁的電話。
而遠在昆城和顧磊正在廣袤無垠的草地裡看星星的方沁，對程少華突然打來的電話一點兒都不想接。
掛了一次還要打，最終是在顧磊的勸說下才接了起來。
“你和柳飄飄在一起嗎？”
聽到程少華張口就問柳飄飄，方沁騰地一下從草地上蹦起來，“怎麼了？”
聽出方沁語氣裡的絲絲期待，程少華沉默了下來。組織了語序後，才說，“她好像喝酒了，打電話找你，打到了我這兒。”
“啊？”方沁的表情和她的語氣一樣驚奇。但顯然是不相信程少華的話，故作悶悶地說，“那怎麼辦？我現在不在杭城，能不能麻煩你問清楚地址，去接她一下？”
說完這話，也不等程少華同意與否，方沁便以一個狗血的信號不好爲由，快速掛掉電話。隨即神秘兮兮地看向顧磊，一副好事將近的表情。
顧磊寵溺地揉揉她的頭，抱着她往酒店回。
再說杭城這邊，程少華被方沁掛了電話好生生氣，然而再撥過去，對方竟然關了機。若不是他定性好，早氣的跳腳。
無奈之下，程少華又撥通了柳飄飄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回想起柳飄飄那瘦弱的模樣以及不對勁的語氣，程少華收拾一下立馬出了住所。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到打電話給他的，他明明今天剛到杭城。
總之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一個女孩子，大半夜在外面喝酒，想想就知道很不安全。以往柳飄飄給他的印象就是乖巧，怎麼會做這麼出格的事兒？難不成被方沁附體了？
開着車出了門，程少華也沒想多的，竟然直接開車到了酒吧一條街。當他下車站在車口時，心裡猛驚。柳飄飄並沒有告訴他地點，他怎麼開車到了這兒？
正是猶疑的時候，他卻恍然看見幾個人架着一個醉醺的女孩前往僻靜的小巷子。若擱到平時，程少華壓根不會管這檔子事兒，但今兒卻是鬼使神差地心裡一橫，跑了過去。
追到小巷子裡，那是條思路。被架着的女孩被丟到地上，三個男人正在脫褲子。
“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