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珍是真的不懂這些男孩心裡都想的是些什麼。就學校那些老師說的,所謂的科學基地,進去的人至少都是個碩士,就陳文宇這麼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屁孩,人家能讓進?真是白日做夢不要錢吶!
“你知道在哪兒你就去嗎?到時候地兒沒找到,自個兒走丟了我可不去找你。”
“沒期望你來找。我走了,有事電話聯繫。”
陳文宇屬於說幹就幹的人,他認定的事一定會做到。這一點陳文珍倒是打小就知道,明知攔不住,也沒有攔他的意思,由着他去。轉而整理了一會兒自己的着裝和外形,便走向了那家名爲“永恆”的珠寶店。
方沁接到顧磊的迴音,算是放下了心。恰巧送王強到了海玻璃就遇到出門的江奇霖。
“方小姐。”
江奇霖也看到了方沁,開門讓王強進去後,對方沁打了招呼。
方沁點點頭,說,“阿磊說你病了,怎麼樣,恢復了嗎?”
江奇霖無神地點點頭,說,“我正準備去公司。”
“嗯,注意身體。”
江奇霖又點了點頭,身上沒有一點兒朝氣。他往外走了幾步,忽的又停下來,轉身看向方沁,目光裡帶着幾分乞求,“方小姐,如果有飄飄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
方沁看得爲之一慟,想到現在還不明情況的柳飄飄,鼻頭忍不住一酸,快速點了頭,便鑽進了車子裡。
她撥通王弟的電話,對方過了很久才接起來。
“阿弟……”
還不等方沁問話,王弟就說,“方沁,那人又發了短信給我!”
方沁立馬挺直了背,目光快速地轉動着,“說了什麼?”
“讓我今晚十一點帶上二十萬去東城新區工地。”
“新區工地?”
方沁皺緊眉,忽的想起那天許立峰找她時說到的情況,其中有一點,許立峰雖然一句話帶過,她卻記了下來。
許立峰說,江奇霖告訴他,他看到了柳飄飄進了工地。
聯想那張照片,難道她真的在工地?
“方沁,你還在嗎?”
聽到王弟焦急地呼喚,方沁連忙迴應,“我在。短信還說了什麼?”
“不許報警,否則撕票。還有……”
“還有什麼?”
王弟猶豫了很久,才吞吞吐吐說,“還有一張飄飄被毆打的照片。”
方沁聽聞不由得鑽進了手中的手機,一雙微紅的眼睛漸漸放出危險的光。
“你在哪兒,等我過去。”
當方沁趕到的時候,王弟在健身會所一樓的大廳等着。一見面就迎了上去。
“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把照片給我看看。”
王弟口中說柳飄飄被毆打,其實是往輕了說。剛收到彩信的時候,她簡直氣炸了肺,巴不得把那個畜生抓出來碎屍萬段。好在想到方沁之前的勸說,她纔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思來想去,在和方沁說的時候,竭力剋制住了情緒。此時方沁趕來,王弟是不太想讓她看到柳飄飄的慘狀。但方沁目光堅
定,她只能默默掏出手機。
不用猜想,當方沁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露出了和她一般可怕的憤怒。握着手機的指尖,由於用力過猛,尤其泛白。
“畜生!”
同樣是在昏暗漆黑的地方,打開閃光燈拍攝的照片。
上一次的照片裡,柳飄飄只是四肢被捆綁,望着閃光燈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即便如此,她的皮膚與衣裳還完好無損。但這一張,身上遭受了不知輕重的鞭打,素白的衣衫染着厚重發黑的血,凌亂的頭髮黏在污穢的臉上。只是一眼便知道這些天她所遭遇的,是非人的待遇。
如若手機不是王弟的,此時方沁已經將它摔碎在地上。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鬆了手上的勁兒,轉而看向王弟,“跟我去找一個人。”
到了現在,方沁和王弟已經深深明白,事情到了沒有轉圜的餘地,必須立刻馬上救出柳飄飄。方沁從未覺得車速這麼慢過,好似怎麼加油門都不能夠滿足她對速度的要求。
車子在川流不息的大道上瘋狂飛馳,坐在副駕駛的王弟,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好在方沁的車技過硬,抵達地點的時候除了車子被颳了幾道刮痕外,沒有多餘的事故發生。
路上的時候方沁撥通了一個電話,雖聽得不是很仔細,王弟卻有些猜測。到了地方,擡頭一看大廈上標註的公司名字,王弟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找程少華做什麼?”
然而下車後的方沁沒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徑直快步走向大廈入口。這一次進入方程式,不說沒人阻攔,反倒是上次那個助理長親自到電梯門口來迎接,畢恭畢敬帶着二人到了總裁辦公室。
程少華站在窗邊,緊皺着眉頭。不遠處的辦公桌上堆疊着還未處理完的文件。
王弟進門後瞥了幾眼,這才發現程少華站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環山大道,也就是他們來的那條路。也就是說,在方沁給他打了電話後,他就一直站在窗邊等着?也正因爲這樣,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抵達,讓助理長恰如其分地出現在電梯門口帶他們進來?
“你有了什麼線索?”助理長離開後,程少華的注意力立馬移到方沁身上,並開門見山地問。
方沁也不拐彎抹角,將王弟的手機摸出來遞給程少華,“這是阿弟今天收到的彩信。對方要求今晚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不許報警。”
程少華望着手機中展示的照片,雖看似不動聲色,但眉眼之間,卻無法掩藏周身的戾氣。
“這個綁匪想要的,可能並不是錢。”
方沁的話成功讓二人眉眼一凝。她接着說,“二十萬對於如今一貧如洗還要供養弟弟醫藥費的阿弟來說,卻是一筆相當大的款項。但真正的綁匪,怎麼會只要二十萬?還是說,他知道阿弟有什麼東西值得二十萬?這個問題我和阿弟反覆確認過,並沒有。那麼除此之外,綁匪到底想要什麼?”
王弟有點兒跟不上方沁的思路,儘管在此前她的確隱晦地像自己確認過是否拿得出二十萬,但當時她並沒有朝着方面想過,也不明白一個綁人要錢的匪徒要的不是錢是什麼。
“他不要錢要什麼?”
“我也不清楚,但他的舉動,不像一個正常的綁匪。從某種直覺上來說,他並不缺錢。”
“難道真的是怨恨飄飄的人在背後動的手?”
聽到王弟這話,程少華卻搖頭,“我調查過,曾經和飄飄有過瓜葛的人,現在都不在杭城,更沒有能力遠程操作。”
程少華說這話時盯着方沁,方沁也立馬會意,的確是這樣,被柳飄飄惹到過的人,現在大多不是被關押就是瘋了病了,沒有一個有完全行爲能力。
“那會是什麼人?”
就在三人疑惑的時候,助理長慌慌張張敲門進來。
原本程少華對此相當生氣,但一見助理長躲閃的目光,立馬換了語氣問,“怎麼回事?”
“總裁,外面有個人,非要見你。”
“我現在不見外人。”
“那個人……那個人是……”助理長欲言又止地望了望方沁,又望了望王弟。
程少華注意到他的難言之隱,皺着眉,說,“說。”
“是上次您讓我調查的,和柳飄飄私下接觸的那個男人。”
助理長所說的話,立馬引起方沁和王弟的注意,二人對視一眼,隨即望向程少華。方沁直言問,“那是誰?”
程少華心裡也思索萬分,不由得皺緊了眉,“還沒調查出來,那個男人,一直在向飄飄要錢。”
“是他綁了飄飄?”
王弟說這話純粹是因爲程少華提到那個男人向柳飄飄要錢,卻沒有深刻地思考過。話說出口,她也立馬察覺出不對勁。如果真是他綁的,這時候怎麼會找到程少華這裡來?
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想法和二人想通,王弟就見二人率先一步離開了辦公室。跟着他們一路到了電梯門口,她立馬看見一個穿着灰土外套,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急切地朝裡面望。
“程先生!”
來人一眼認出程少華,這讓幾人都頗爲意外。
“我……我是飄兒的爸爸張勇,快救她,救她!”
張勇一來就說出如此驚天的話,頓時將王弟和方沁震在原地。同樣震驚的還有程少華。
當初沒調查出來的時候,他有千萬種猜測這個男人和柳飄飄之間的關係,卻怎麼也沒想過,二人之間會有血緣關係。
方沁和王弟剛收到綁匪的要求,張勇就在這時候出現,這太過於出人意料的巧合讓方沁和程少華相當警惕。
“據我所知,飄飄的親生父親現在正在監獄裡服役。你拿什麼證明自己跟飄飄的關係。還有你憑什麼讓程先生去救她?”
方沁錯開一步,和程少華臨肩而站,一條條質問張勇,有條不紊,將之前的震驚掩藏地意思不露。
張勇見程少華不說話,這個不認識的漂亮女人又滿滿質疑自己,焦急的心上又被澆了一把火。
“我就是她的親爹,殺了人也是她的親爹,這還要怎麼證明!現在飄兒很危險,我求求你們去救救她!我這個爹沒什麼用,沒養過她,還害的她流離失所,但我不想看到她出事啊!求你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