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高羽的急切的聲音在身後想起,其實就算她不提醒醒,張世平也發現了身後的危機。
那是左邊那頭風狼身上的庫爾人侏儒,雖然長得很是滑稽,但狠戾之處,並不在風狼之下。勉強轉過身子,正見到那侏儒半瘸着身子,手提骨刺向着張世平衝來。
雙手此時並沒有揮動的能力,張世平只能稍稍後退,避開了這侏儒的一刺。
好在侏儒身材矮小,行動甚爲遲緩,雖然張世平無法反擊,但也不至於被他傷到。
“嘭!”
高羽身體直直的從遠方衝了過來,快速奔馳下的拳頭直接將那侏儒矮小的身子擊飛。
“你沒事吧!”
高羽停在張世平面前,問道。
“還好,都是些輕傷。一兩天就能恢復了。”
緩了緩氣息,張世平輕鬆的回答道。半坐在地上,張世平擡頭看了看頗爲狼狽的高羽,撐着身子站起來,問道:
“你們和風狼獵手遭遇了,結果怎麼樣?”
“他們變強了,猝不及防下高雄直接戰死。高柏拼死拖住了風狼獵手,我和高沙躲在了洞穴裡。知道剛剛聽到風狼怒吼的聲音,纔出來看看情況。結果就看到你將這兩頭畜生殺死了。”
語氣頗爲哀傷,高羽臉上帶着少見的傷感表情。
“果然是這樣啊,我在栒狀山聽從從說今年風狼變強了,所以纔過來找你們。”
搖了搖頭,對於那些沉默寡言的白鳥氏勇士,一路下來,張世平也頗爲喜歡。沒想到才幾天沒有,就有兩個葬身狼吻。
“我必須要將對手變強的消息告訴父親他們,讓他們做好準備。”
轉過身子,望着空曠的荒野,高羽的滿是堅定的說着。
“等到真正戰鬥開始的時候,我一定用敵人的鮮血做爲我的同伴死亡的祭禮。”
剎那分出生死的戰鬥最容易改變一個人,這個原本有些刁蠻的大小姐,在鮮血的洗禮下,變成了別人口中那善戰的白鳥勇士。
張世平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去看待這樣的改變。應該說這是好的,因爲這種心態跟容易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存活。不過源自地球二十多年的生活讓他覺得,這樣的代價,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來說,或許有些沉重了。
“先將高沙喊出來吧。我們要先去栒狀山,青蘿他們還在那兒等着我。”
本來張世平還想安慰一下高羽,不過看到她那堅毅的面容,不由暗自苦笑。自幼生活在這片蠻荒大地的高羽,比起他更適應這種殘酷的戰鬥。
哪怕是擁有遠超他們的力量,但張世平依然算不上一個戰士。本質上,張世平還是一個修士,見證多於殺伐。
高羽叫出高沙,作爲跟隨而來三個勇士中最年輕的一個,他的面容上依舊有些驚慌。這時他第一次與庫爾族的戰鬥,同伴的死亡給了他很大的刺激,讓他的面容有些灰心喪氣的樣子。
高沙的左腿受了些傷,爲了快速前進,張世平和高羽交替的揹着他。
再次回到栒狀山花費了兩天半的時間,被荒獸吞食地氣的死寂之地,缺少食物,缺少水源,缺少維持生命所需的一切事物。無論是倉皇躲避的高羽兩人,還是前來支援的張世平,都沒有帶上足夠的補給。
雖然一直被兩人揹着行動,但高沙的傷勢還是惡化了。就是身體完好的高羽,在這兩天內,也變得精神萎靡,形體消瘦。
好在華胥氏的治療能力還是值得信賴的,雖然栒狀山並沒有準備好藥草。但青蘿只用那飽含生命氣息的巫力,便治好了高沙惡化的傷勢。
“看來情況很不好!”
給高沙治療好傷勢後,青蘿略顯疲憊的走了出來,看着張世平說道。
“我以前沒有遇見過風狼獵手,沒辦法對比其中的詫異。不過他們的速度確實很快,即便是我,也只能勉強反應過來,而且非常靈活。”
張世平想了想,雖然那兩頭風狼獵手都被張世平一擊斃命,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強大。張世平的力量,換算成這個世界的人類,便是祭巫。而且還是比較強的那一類。
兩頭風狼便可以讓張世平受傷,那麼三頭估計就可以與張世平同歸於盡了。那種速度,一般人根本無法反抗。
“不管對手有多強,既然他們能被殺死,我們白鳥氏的勇士就會將死亡帶給他們。”
雖然身體消瘦了許多,但高羽的氣質卻變得更加凌厲,猶如一柄出竅的寶劍閃着寒芒。
“可是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高羽你了,你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就像是繃緊了的長矛,再加上一把力就會‘咔嚓’一聲斷掉。你應該聽我的,好好的在這兒靜養一段時間。而不是殺氣騰騰的和我說話!”
轉過身子,青蘿繃着臉,很是不高興的說着。
“就像父親曾經和我抱怨的那樣,你們華胥氏太精緻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高羽嘴角扯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似乎想到了她父親向人抱怨的樣子。
“但大多數情況下,我們白鳥氏的勇士總是在戰鬥中一次次用敵人的血來否定你們的不行!”
目光灼灼的看着青蘿,高羽驕傲的這樣說着。
看着快要發飆的青蘿,張世平連忙拉開兩個人。生怕她們直接來個全武行看看到底誰對誰錯。
看來這兩族‘積怨’可謂頗深啊。
兩個都是十五六歲少女模樣的傢伙,各自‘哼’了一聲,一左一右離開了。
看了看,張世平追上了青蘿,滿是無語的說道:
“青蘿,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還跟一個小女孩鬧脾氣。算起來,高羽和兮兒、茜兒差不多大吧。你也不稍微讓這點!”
“我已經很讓着她了,好不好!當初他父親背後抱怨,直接被我們祭巫用藥倒在牀上,一個月都不能動彈。”
青蘿一臉的不樂意,很是自豪的說出了當年的黑歷史。
“感情還有這麼一回事兒。”
張世平頓時無語,這都是什麼人啊!
搖了搖頭,甩開這些雜念,問道:
“你的符陣修補進行到哪一步了。還需要多少時間?”
“嗯,還有幾個結尾,最多一天的功夫吧。怎麼了?你也趕時間!”
青蘿扒開手指算了算,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是,我是想高沙的傷勢,一天的話能不能完全恢復。若果不行的話,我們估計還要在這兒等兩天。畢竟路上說不定還會遇到風狼獵手的襲擊,而且高羽現在的狀態也不行。”
搖了搖頭,張世平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若只是行動能力的話,明天差不多就可以了。不過爲了保險一點,還是拖個兩天吧。”
青蘿想了想,頗爲贊同張世平的想法說道。
“嗯,那你先忙吧。我去找從從問些事情。”
張世平點點頭,目送着青蘿向東邊走去,自己獨自一人向山頂爬去。
由於封印已經基本完成,從從現在並不需要在一旁盯着茲鼠,防止他攻擊華胥氏的巫女。所以現在他基本都在山頂,忙着將祭臺上的日精散佈給栒狀山上的植被。
看到張世平過來,從從顯得頗爲高興。
“來來來,你看看我這樣做行不行,我覺得這兩天山林草木的生機活躍了許多。”
看着從從就像是拿到新玩具的小孩一樣,張世平也有些想笑。俗話說“未經清貧難爲人,不經打擊老天真”。雖然從從智慧遠超同類,但畢竟平日裡沒什麼交流,有些時候,還真和小孩一樣。
“你這樣做再過一段時間,漫山遍野的草木就要枯死了。”
搖了搖頭,從從的這個舉動,就像是地球上某些買了個仙人球盆栽的死宅。一天到晚澆水八次,直接把以生命力頑強足以生存在沙漠的仙人球給淹死了。
“怎麼會?”
從從半蹲在祭臺上,兩個爪子撓了撓腦袋。說起來六條腿也是有好處的,至少撓癢癢的時候可以多撓幾塊地方。
“日精雖然爲生機,但也最爲霸道。以你這樣的力度,一個月兩次就夠了。再多的話,草木根本消受不了。”
耐心的講解着其中的緣由,張世平看着從從滿是苦惱的樣子狼首,本來因爲白鳥氏兩名勇士死去而抑鬱的心情也好受了些。
“對了,我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的。”
想到自己來的原因,張世平連忙開口問道。
“嗯,你問吧。我知道的肯定不會隱瞞你的。”
從從趴在祭臺上,很是乾脆的說道。
“我在山下遭遇到兩頭風狼,我總感覺他們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明白到底哪裡不對勁。我想你對此應該比較熟悉,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在那次和兩頭風狼的戰鬥中,張世平就覺得有點膈應的感覺。當時戰鬥時全神貫注,還沒有注意,等到路上不時回想起來,才發現那種不對勁的感覺。
“這我倒真知道一點,似乎是和荒獸有關係。好像那些風狼,並不是自然孕育出來的生命,而是芬里斯在觀摩荒獸後改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