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一章 只需一戰

無論是南京,又或是新城,都在爲迎接朱厚照做準備。

大衢山島上的沈溪對此卻沒有多大興趣,因爲他正在籌劃一件讓他自己看來都很瘋狂的事情,而且已逐漸接近他心中預期。

“……大人,現已查明,張苑、錢寧等人先後在揚州城爲陛下安排逸樂之事,陛下眷戀不去,距離啓程南下還遙遙無期……不過陛下樂不思蜀,恐也跟大人領兵出海有關,或許陛下要等大人回到新城後,再行出發前往新城,跟大人會合……”

深夜時分,沈溪正對着一份地圖發呆,面色略帶彷徨。

雲柳說了一會兒,見沈溪沒應答,便緘口不言,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

沈溪道:“這場仗,恐怕不能再以現在的節奏打下去,不然要平定倭寇,不知要拖延到何時,勞民傷財……所以我準備將倭寇吸引出來,打一場殲滅戰。”

雲柳搖頭:“大人,這恐怕很難吧?”

沈溪望着雲柳:“倭寇主力基本集中在江浙和閩粵沿海的海島上,總數量大約在三四萬人左右,但真正的精銳可能就四五千,還隸屬不同派系,現在他們人人自危,若是給他們一個扭轉乾坤的機會,或許會把握……”

“大人想誘敵深入?”

雲柳對於沈溪的意圖很清楚,之前沈溪讓韓乙跟倭寇做買賣時,便委婉地表達過誘敵的想法。

沈溪跟倭寇交戰的同時,韓乙暗中跟倭寇做起了買賣,這幾乎是倭寇當前能獲得大規模外界資源的唯一方式。

也就是說,倭寇暫時從沈溪手裡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生存物資。

沈溪這邊打倭寇,倭寇卻從沈溪故意透開的指縫中得到物資,沈溪沒有采取趕盡殺絕的焦土戰略,而是在海上開闢出這麼一道讓雲柳感到匪夷所思的缺口。

沈溪道:“若是能一舉將倭寇主力擊敗,那剩下的倭寇將不足爲懼……接下來只要大明改變之前的禁海策略,未來開海後,大明海域的倭寇和海盜的生存空間將會被無限壓縮。”

雲柳搖頭:“大人,若是海邊生活的百姓多了,不是讓倭寇和海盜有更多的劫掠機會?可能盜寇更加屢禁不絕!”

沈溪道:“很多事跟你想的不同,倭寇和海盜滋生的原因便在於大明對於海疆的封鎖……未來開海後百姓和士紳爲了守住自己的根本,會形成一股對抗海盜、倭寇的強大利益同盟,海邊衛所要守護一方水土,也能得到更多資源補給,跟倭寇交戰便不會再跟以前那般完全處於下風。”

“從今以後,大明近海海島會逐漸爲大明軍隊佔領,控制,並建立起有效的統治,無論是倭寇、海盜,又或者是佛郎機人,都無法在大明海域求存!”

在雲柳聽來,沈溪說的話太過理想主義,但她不會公然反駁。

畢竟這是沈溪的計劃,她需要做的就是遵從,至於她的看法之前說過了,只是不被沈溪採納罷了,而且她能感覺到沈溪早就有通盤考慮,並非是一時興起。

“暫時可能不回去了,我琢磨一下如何跟倭寇主力決戰。”沈溪突然說道,“上奏陛下,讓陛下知道我的計劃,看看他有何反應!”

……

……

沈溪原本定下撤回新城的計劃,突然間便做出改變。

雲柳有些措手不及。

沈溪麾下將士對此卻無多少意外。

之前攻取大衢山島獲得的戰功太少了,就這麼回去軍中上下都不甘心,不如留在海上繼續跟倭寇交戰,他們自詡爲沈溪麾下最精銳的部隊,這三千多人是從兩萬多人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以一當百有些誇張,但當十應該毫無問題。

胡嵩躍和宋書得知消息,連夜到沈溪這裡詢問情況。

畢竟按照此前計劃,兩天後的早晨全軍就要登船,動身返回新城,現在的改變等於是給未來增加了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胡嵩躍見到沈溪後很緊張。

“大人,咱們要繼續南下?可咱手頭大船隻有六艘,距離規劃中的艦隊存在巨大距離,就這麼南下,會不會冒失了點?”

宋書不屑一顧:“怎麼,老胡你害怕了?”

胡嵩躍拍着胸膛:“俺怕什麼?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俺老胡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便敢往裡跳。”

沈溪道:“沒人讓你們跳火坑,只是我聽說有人跟倭寇做買賣,有大批戰略物資進入倭寇手中,若不將這條商路切斷,倭寇將不會再懼怕朝廷對他們的封鎖,未來幾年都會活得很逍遙!”

宋書和胡嵩躍對視一眼,隨後宋書氣憤地說道:“這個節骨眼兒上,居然有人敢跟倭寇做買賣,不想活了嗎?”

沈溪並不打算說明自己纔是整件事的幕後元兇。

倭寇有了突然出現的貿易渠道,無疑可以大喘一口氣……有了穩定的補給,堅持下去也就成爲可能。

但沈溪卻“果斷”從切斷商路着手,倭寇不可能坐視不理。

“因爲消息獲取有些晚,以本官估計,倭寇爲了保護這條貿易線路,可能會糾結大批海船,帶上他們最先進的火器北上接應,屆時就是進行戰略決戰的大好時機。”

沈溪仔細介紹道,“若我們不作爲,那意味着我們會跟倭寇打一場持續日久的拉鋸戰,太過折騰人了……但現在有個問題,那就是我們手頭的海船和兵馬數量似乎不足以跟倭寇正面一戰!”

胡嵩躍一聽幾乎蹦起來,道:“不能跟他們正面一戰?憑何?不就是一羣賊嗎?土雞瓦狗罷了!咱的海船就算沒他們多,卻比他們大多了,俺就不信,這些亂賊還能反了天不成!”

沈溪點頭:“我們是官,他們是匪,官兵剿匪天經地義,但他們爲了求存,也會跟我們死戰到底,這也是考驗我們三軍將士齊心協力共度危難的時刻。”

“以本官所查,海上跟倭寇的買賣,都在九山、三萼山一線島嶼進行,之前他們已做過一次買賣,再過六天,便是下次買賣進行時,而這次他們可能會將幾萬石糧食送到海上,還有大批兵器和人口……”

胡嵩躍咋舌不已:“誰這麼大膽,明知道大人正領兵跟賊人交戰,他們還敢吃裡扒外。”

宋書道:“這年頭,爲了利益連身家性命都不顧的大有人在……倭寇不就是得到朝中大員支持,才發展壯大的嗎?”

宋書這話顯然說的是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之前所作所爲,雖然宋書算是二張一手提拔起來的,但如今張氏外戚已失勢,原本宋書之前就不怎麼看得慣張氏兄弟的爲人處世,現在正好趁着跟隨沈溪出兵,擺脫控制。

沈溪搖頭:“他們出於何目的做這買賣,不在本官考慮範圍之列,本官只在意如何去切斷他們的貿易線路。”

“我們將會派出所有的船隻和人馬,前往定海以南洋麪,跟倭寇交戰,此戰最大的變數便在佛郎機人身上……若佛郎機人不出現的話,我們大概有七成勝算,但若是佛郎機人牽扯其中的話……可能勝算不超過五成。”

“五成的勝算,不干他孃的不是男人!”胡嵩躍振臂道。

宋書顯然沒沈溪那麼樂觀,雖然他沒親眼見識過當日佛郎機人靠近大衢山島的海船,但他卻在事後得知一些事,知道當日若是開戰的話,沈溪麾下艦隊未必能在佛郎機人戰船下討得好處。

若佛郎機人跟倭寇的船隻糾結在了一起,沈溪這次出兵幾乎必敗。

甚至宋書也不太理解,爲何沈溪要蓄意挑起這麼一場看起來沒有多少意義的一場戰事。

宋書道:“大人,其實可以將他們陸路的渠道封鎖,未必一定要在陌生海面進行吉凶未卜的海戰,而我們也可以等年底船隻多了後再行開戰,現在還是太過冒險……”

“老宋你害怕了吧?”

胡嵩躍這次終於有了反擊機會。

宋書皺眉:“末將只是想跟大人把情況說明,現在尚不清楚佛郎機人艦隊的動向,若他們真跟倭寇聯合在一起……我們的勝算未必有那麼高……”

沈溪微笑道:“宋將軍若是不想去的話,本官也不勉強。”

宋書趕緊解釋:“末將並無推諉之意,只是想抒發心中想法。”

沈溪道:“宋將軍所言,本官其實早就想過,佛郎機人暫時處於隔岸觀火的狀態,他們要跟我們一戰的話恐怕會缺乏勇氣……若他們真有意開戰,不會是跟我們在海上交手,而是果斷將艦隊開向新城,趁着新城防守空虛,炮轟甚至是佔領新城!”

“他們敢!”胡嵩躍氣惱地道。

沈溪微微嘆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所有情況本官都反覆研判過,總歸讓將士安心出征便可,什麼勝算不勝算的都是胡扯,只要我們南下,再加上地方衛所兵馬,必將佔據絕對優勢,區區幾千倭寇也敢跟我們一戰?”

“是。”

宋書就算再有意見,此時也只能俯首領命。

沈溪笑了笑:“突然而起的這一戰,可能會讓陛下失望,我們的人馬進入定海以南海域後,可能會一戰便平定海疆,到那時回新城便是去向陛下領功受賞,本官會親自給你們奏請功勞。”

宋書和胡嵩躍聽說可以一戰功成,意味着留在新城的王陵之和劉序等人將徹底失去搶奪功勞的機會,就算心中對眼前戰事有些擔憂,這會兒也完全顧不上了,眼裡充滿了對功勞的渴望。

……

……

沈溪定下繼續進兵南下的計劃,看起來是倉促間做出的決定,但其實籌謀已久。

消息很快傳到新城,讓臨時城主唐寅大吃一驚。

“不是說好要撤軍麼?怎麼突然又決定繼續打下去了?”張侖問道。

聽到這消息,最緊張的不是唐寅,而是留守新城的那些將領,這些人本以爲沈溪此戰只是淺嘗即止,卻不料沈溪會臨時變卦。

沈溪統率艦隊繼續南行很可能會一戰功成,那時王陵之和劉序等留守將領將就此失去繼續建功立業的機會。

衙所內,帶有此疑問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情緒激動,急切地想要找人討個說法。

即便是張侖這樣因爲身驕肉貴不能參與戰事之人,聽說沈溪南行開戰,心裡也帶着一股失落。

這涉及軍人的榮譽,還有功名利祿等方方面面的事情。

唐寅看着這些人,搖頭道:“這是沈尚書派人來傳話,說是要切斷倭寇跟陸地貿易來往路線,徹底將他們鎖死在海島上,這一戰應該並非最後決戰,主要目的也是打擊敵人糧道和補給線,想來你們應該明白吧?”

在這種情況下,唐寅只能儘量安撫那些心中着急而失落不已的將領,雖然他知道這種解釋非常牽強。

唐寅跟在場的人持同一個想法,那就是沈溪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既然此番沈溪選擇繼續南下,那就是有必勝的把握。

倭寇本來就是烏合之衆,根本就不能跟草原狄夷相比,對韃靼一戰沈溪不過帶了兩萬多人馬出塞便凱旋而歸,現在平海疆,難道也要帶同等數量的人馬纔可?

沈溪三千人馬足以蕩平海上賊寇,如此一來,留守的人就等於是變相被淘汰,失去獲取戰功的機會。

王陵之顯得很激動:“沈大人可有說過,是否讓我等派出援軍?我可以帶兵前去增援。”

所有人都在打量王陵之。

對於王陵之那迫切的心態,他們都很理解,不過連王陵之都沒參與到戰事中,他們內心多少平衡了一些。如同之前沈溪沒有帶王陵之上船的心思一樣,沈溪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人唯親,之前的選拔都很公正嚴明。

唐寅搖頭道:“增援之事,沈尚書並未提及,不過若此戰有閃失的話,倒是可以派出人馬前去增援……但始終路程有些遠,需要地方人馬,尤其是定海衛將士增援,需要地方都司衙門配合。”

王陵之道:“沈大人出兵,就沒見過有閃失的時候,他不讓我們出兵,難道我們就在這裡乾等着?”

本來一羣人還想爭取,但聽了王陵之的話後,卻開始站到“中立”的立場勸說王陵之。

“小王將軍切莫着急,很多事需要從長計議,沈大人沒吩咐的話,咱們誰能帶兵出去?一切要以大局爲重啊……”

王陵之神情悲憤,就像沈溪辜負了他一樣,本來有個絕佳的建功立業機會,卻被沈溪一腳踹開,尚武的他覺得比死了還要難受。

唐寅道:“沈大人傳回來的消息,已跟你們說過了,這件事可能會影響軍中將士士氣,還有城池的穩定……爲了防止軍中出現譁變,即刻起全城進行軍事管制,大家回去後做好官兵心理疏導工作,有人鬧事一律以軍法處置!”

唐寅這話其實是安排將領合理控制將士情緒,不過在場人聽來,多少都覺得唐寅這是在警告王陵之別亂來。

而王陵之本人卻完全沒有這層心思,低着頭一臉不忿,卻又無計可施。

唐寅再道:“沈大人的動向,要第一時間呈報到揚州那邊,讓陛下知悉,可能沈大人已派人通知,但我們這邊也要派人去揚州,陛下得知的話,可能會快馬加鞭趕來新城,到時就得做好迎駕準備。”

張侖道:“這會兒還是不必爲此準備吧?若要開戰,還是大規模的戰事,新城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倭寇甚至佛郎機人盯上並騷擾,陛下到新城來可不是什麼好事……此時陛下更應該去南京城纔對。”

劉序若有所思:“未必吧?當初在西北對韃靼作戰時,陛下不也一直留在宣府城和張家口堡等前線城塞呢。”

“別爭了。”

唐寅道,“該上報的上報,具體陛下會如何定行程,那不是我們能摻和的事情,趕緊回去安撫好將士的情緒,不能出亂子!”

……

……

聽說沈溪要繼續統領艦隊南下,新城內將士有了不少情緒。

而當消息傳到揚州城時,卻好像一粒石子進了水潭,瞬間連漣漪都消失不見了。

因爲朱厚照沉溺逸樂,沒人敢在他面前亂說,或者有人知道但就是故意不說,懷揣各種心思的人都有。

“這位沈大人,很可能在陛下抵達那座新建的城池前,已將此戰結束,你說氣人不氣人?”張永此時仍舊滯留揚州城。

本來他要回去安排迎接聖駕事宜,但因爲朱厚照有很大可能不去南京,他回去無濟於事,還不如留在揚州城裡等候消息。

反正揚州距離南京並不遠,留在這裡能第一時間得知皇帝的情況,因爲他政治上的盟友小擰子偶爾會出來見他,那絕對是第一手資料。

有關沈溪繼續出兵之事,張永並非是從小擰子那裡得知,而是從守備太監衙門獲得。

之前張永更像是個花瓶,雖然貴爲司禮監秉筆太監,還掌控東廠,卻中看不中用,總是被張苑和小擰子鉗制。

但到南京後,張永很快便拿回守備太監的權力,坐擁地方軍政大權,而現在皇帝又駕臨南方,他手上的權力突然變重了。

即便他留在揚州,也不妨礙他對南京各衙門的控制,情報可以第一時間傳遞到他這裡,在他看來,若非自己對於南方的事情所知甚多,小擰子不可能時常來見他,現在兩人的相處模式是各取所需。

小擰子道:“這消息,陛下到現在還不清楚,但咱家不知該如何去跟陛下提,而有些人則是知道但故意不說,比如說江彬和張苑……”

張永想了想,說道:“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人敢知情不報?又或者乾脆刻意避諱,不跟陛下提及?”

小擰子想了下,大概明白張永的意思。

只要知道了情況卻在皇帝面前不說,嚴格算起來都算欺君,至於是故意欺瞞還是無意欺瞞,其實罪過都相當,小擰子自己也逃不開事外。

小擰子冷聲道:“張公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讓咱家去陛下跟前碰一鼻子灰?”

張永笑道:“擰公公,沈大人繼續領兵南下,說是要切斷倭寇物資補給線路,但以鄙人所知,倭寇現在處於缺兵少糧的狀態,正是官軍跟倭寇開戰的最好機會……沈大人不等陛下來就直接開戰,大概有不讓陛下以身犯險的意思。”

“若陛下真到了新城,或許會在那裡停留一年半載,很可能執意要跟沈大人一起出海打倭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擰子眉頭深鎖地問道。

張永道:“這不明擺着的事情嗎……就算沈大人知道現在平亂不是最佳時機,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這麼做了,他是想把所有責任和罪過,甚至是危險都攬在他一人身上,這種事若不跟陛下提的話,回頭陛下知道了更會着惱,現在正是擰公公表現忠誠的時候!”

小擰子冷冷打量張永,對於這個建議他是一百個不贊同。

而他的主要幕僚,也就是臧賢的想法跟張永完全是背道而馳,臧賢的意思是讓小擰子明哲保身,難得糊塗,而裝瘋賣傻恰恰是小擰子想做的,張永這種讓他冒險的提議,他不會輕易接受。

“咱家要如何做,不勞張公公你提醒,咱家回去見陛下,你先忙着吧。”

或許是因爲這番對話,互相間都有試探和利用的意思,讓小擰子多不滿,在簡單交換過消息和態度後,小擰子着急趕回去伺候朱厚照。

因爲朱厚照到揚州後作息習慣非常不規律,小擰子不敢離開行宮太長時間,生怕皇帝見不到他而被責罰。

……

……

小擰子回到行在已近黃昏,朱厚照正坐在桌子前吃晚飯,旁邊不見皇后沈亦兒的身影。

司禮監掌印太監張苑正在奏報朝中事務。

朱厚照沒精打采地聽着,小擰子一看這架勢便知道,張苑仍舊沒提沈溪已率領艦隊繼續南下追擊倭寇之事。

“陛下,現在四海昇平,都在稱頌您爲曠世明君,陛下的功績必會銘記史冊。”張苑一臉恭維。

本來朱厚照無精打采,聽到這話稍微提起點精神,破口大罵:“朕本來就會留在歷史的記錄中,無非是皇帝做得好壞與否影響生後名罷了……有你們這羣佞臣在,後世的人指不定怎麼罵朕呢。這種溜鬚拍馬的話不用多說,朕現在想清靜一會兒,晚上還有要緊事做!”

第一一五章 同宗子弟第二〇二四章 自導自演第六三五章 六炮定國威(第二更)第一七八二章 百口莫辯第二五二二章 謀逆第一九一八章 該信誰?第七四七章 投鼠忌器(第一更)第八十六章 新官到任第一四二九章 反守爲攻第二六七九章 時局不留人第四十四章 女神醫第三五三章 小解元公(第十更)第一八八六章 參觀第五十八章 家書值萬金第一四一二章 本事第一七三二章 縱火案第五五二章 非奸即盜(第三更)第七九二章 吏部考覈(第二更)第一四〇七章 扶植傀儡第二〇四八章 玩出事第五四〇章 天大的喜事(第五更,謝書友)第一三四五章 政治危局第二五二六章 以防不測第七八九章 重建商業版圖第五〇八章 外交糾紛(第二更)第一四五〇章 病危第三九四章 詩畫了得(四更賀盟主磊洋)第三一二章 小登科(第五更)第一八六二章 拿出證據來第二六二章 大獲全勝第二三六四章 猖獗第一一五九章 料敵機先第一八五八章 誰之過?第二四七一章 早有安排第一九四七章 暗潮第九六六章 交心第二四三七章 評理第二二九九章 特殊的合作第四四九章 心病(第二更)第八三五章 申冤事,衙門見第二四四章 香閨獨處(第八更)第八三七章 大人聽岔了第六〇二章 守節(第一更)第一〇五九章 雄關(第一更)第一二〇六章 銀甲大將第四一一章 杏榜(第一更)第二〇一六章 冥頑不靈第一二六五章 有樣學樣第一七〇三章 先禮後兵第三三〇章 連環計(下)第四十八章 一家生意兩家賺第一二二二章 突然到來的戰機第二五〇六章 接納與否第一四五七章 沈家軍第四五四章 認錯(第三更,慶新盟主)第一四八四章 外戚出手第一一七四章 困城(上)第一九五八章 夜抄劉府第二四四章 香閨獨處(第八更)第八四〇章 曉之大義第一二八七章 豪華陣容第一八二九章 遲遲不到的捷報第一八四八章 言而無信第一二八〇章 戳破窗戶紙第六三五章 六炮定國威(第二更)第一九三二章 晚到一步第八八一章 惠娘有喜第二一七六章 願望第二五五三章 暫時無憂第五七一章 妾的問題(第七更,賀盟主)第二〇三八章 戰與不戰第二五八章 蛇蠍心腸第二〇〇六章 同流合污第二九五章 火速馳援第二六一七章 舉報第二〇〇七章 背後的支持第五四九章 至福州(第六更,求月票)第一四七二章 家不成家第一八九章 轅門入場第一三一六章 提攜第四七五章 李公斷,牆頭草(第三更)第二三一四章 良苦用心第一〇四八章 自不量力的熊孩子(第三更)第七六九章 弔唁第一九〇一章 宣府建行在第一八六八章 不甘利用第一四〇五章 出人意料第七一四章 初爲人父(第三更)第一六一五章 皇帝的喜好第二三五六章 問案第一九六九章 不平衡的心態第九〇四章 誰說這是行賄?第一三三三章 大權在握第三四四章 失敬第三三一章 我是魔鬼第六九八章 不能說(第三更)第二一九章 心服口不服(第六更)第二三〇章 文會(第五更)第一〇九六章 戰事趨緩第五五七章 快殺進城了(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