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義興朝兩國公戰前會晤

蔣全義嘶聲道:“可我與兄弟們力戰而亡,也不願意揹負投降的污名。”

沈致遠哼了一聲,“請便。你若不願意,可以帶着你那幾百人撤退,我絕不攔你。不過話說回來了,你撤往何處?應天府?怕是不能容你。杭州府?吳爭不會收留你。還有,我們如果由此立下滔天軍功,也與你無關,到時你後悔就成。”

還真別說,被沈致遠這麼一說,蔣全義一時還真沉默了。

仗打到這份上,二萬人死了,他們幾百倖存者就這麼撤退,確實無法甘心。

沒有希望也就罷了,可恨的是,沈致遠給了他們建功的希望,哪怕可能是個火坑,但不得不說,沈致遠的方案還是有幾分可行的。

這十來天的佔領,蔣全義他們也對淮安清軍的兵力有了些瞭解,正如沈致遠說的,留下確有可爲。如果到了吳爭北伐之日,反戈響應……想到這,怎麼可能不心動起來?

錢翹恭突然開口往三人頭上灑了瓢冷水。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錢翹恭沉聲道,“朝廷雖然定我部爲叛軍,可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依舊在殺敵。所以,我部將士的家人,並沒有因此而受到牽連。但此次不同,一旦投降,正如你所說,清廷必定大肆宣揚,如此一來,我部將士的家人,定會被朝廷追究,更悲慘的是,會被不明實情的鄉鄰聲討和泄憤。沈致遠,你家人在紹興,可將士們的家人在京城、鎮江、蘇州等地……你會害死他們的。”

這話瞬間讓蔣全義暴怒,他瞪起眼來,厲聲喝道:“沈致遠,你這狗賊……!”

一邊罵,一邊“嗆啷”一聲抽出刀來。

王一林見勢不對,趕緊起身撲上,擋在二人中間,攔住了蔣全義,“蔣大人,這不是在一起商議嗎?有不妥之處,說出來才能尋得解決之法不是?”

沈致遠惱怒地狠狠瞪了錢翹恭一眼。

以沈致遠的聰明,怎麼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只是,正如沈致遠當初勸吳爭時說的,“你得學學我,就象我想要做個統率大軍、馳騁沙場的大將軍,雖然渺茫,但認準一件事,做下去,不管別人怎麼評說,做到極致,便可無愧於心。”

這話就如同刻在沈致遠心裡一般,現在,他依然是這麼想,“吳爭,若有一日需要我去死,我定不會皺一皺眉頭”。

沈致遠想到了,可他不說。

只要達到目的,手段可以不計,勝利需要犧牲,哪怕是犧牲來得過於慘痛和難以承受。

沈致遠轉頭面對憤怒的蔣全義時,臉色已經平靜,“蔣大人,我之前說過了,你可以選擇不參與,你可以撤退。但如果你想留下,就得忍受這種痛楚。沒有勝利是不用付出代價的,我們也在犧牲,犧牲聲譽、犧牲性命,就象在儀真陣亡的那二萬將士。與驅逐韃虜的大業相比,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包括我在內。你……自己做選擇吧!”

被王一林死死抱住的蔣全義不再掙扎,他持刀的手劇烈地顫抖着,他不再怒目瞪向沈致遠,他在哭,嚎哭,歇斯底里的嚎哭。

嚎哭讓蔣全義精疲力竭,他慢慢依着王一林的身體癱倒在地,手中的刀脫手落下發出一聲“咣啷”的脆響。

這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這漢子就算是自己死,也不會如此嚎哭。

可現在,他明白這次需要的不是他去死,也不是他麾下同生共死的兄弟去死,而是他們的家人。

他怎能不哭?

親手將自己的家人送入死亡的痛苦,沒有人能忍受這種肝腸寸斷的痛苦。

錢翹恭後悔了,真真的後悔了,他用力地抽了自己兩記耳光,他也在流淚。

他知道沈致遠能想到,但他不贊成沈致遠故意隱瞞。

所以,他說了出來。

在錢翹恭心裡,他認爲什麼事都應該放在明處,尤其是對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而言。

可現在,錢翹恭後悔了,他發覺沈致遠似乎是對的。

有時候,隱瞞反而是種愛護,有時欺騙……也是一種善意。

當一切悲劇註定要發生時,當事人不知道,是一種,幸福。

當蔣全義停止哭泣,當錢翹恭不再流淚,當王一林沖着沈致遠堅定地點頭,當沈致遠緊抿着嘴脣,堅定地伸出右手,當四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的時候。

遠處傳來一聲響雷,暴雨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點讓屋檐下形成了水簾,打得屋外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似乎要洗滌這個齷齪的天下,還世間生靈一個清平世道一般。

……。

王之仁接到吳爭的邀約,他是真的不想去。

人嘛,總得顧及自己的這張顏面。

選擇朱慈烺,拋棄吳爭,這是自己的選擇,雖然現在知道錯了,可這時後悔也已經晚了。

所以,王之仁不想面對吳爭。

王之仁不能去。

在這種尖銳的對立下,去私下與吳爭會晤,一呈被皇帝知道,後果會非常嚴重。

可王之仁不得不去。

大戰迫在眉睫,就算王之仁是個新兵,也明白以現在這二萬水師,是防不住如此長的江岸的,況且這集中還有一萬新兵,才訓練不足十天的新兵。

原本只要吳爭能率軍北上,那擋住清軍的勝算就會大增。

可問題是皇帝死活不肯下詔求助於吳爭,這似乎關乎尋常人無法理解的顏面。

所以,唯一的希望,就是舟山水師。

王之仁爲了麾下這二萬水師,不得不去見吳爭,以求得舟山水師協防江面。

吳淞口外的水面上。

吳爭在船上與遠來的王之仁秘密會面。

二人默默地對視,許久都不開口。

終於吳爭開口了,“興國公啊,你着實不該如此。”

王之仁頓時如點燃地爆竹,一連串地傾瀉着心中的怨言,“我爲什麼不能如此?太子自然比你一個不知真假的惠宗後裔來得名正言順。我效忠於朝廷,忠於明室正朔,難道有錯嗎?吳爭,老夫不欠你的,我也沒有錯,我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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