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朝廷沒錢

朱以海不能發火,發火就告訴別人,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得有交待,怎麼交待?

所以,朱以海只能裝作不知道,裝傻也是一種本事。

特別是明明知道,要裝作不知。

明明知道自己丟臉了,還得將丟臉進行到底,這不僅是種本事,而且是一種城府,一種涵養。

這恰恰是朱以海的強項。

“快來人,快將吳百戶攙扶起來,孤在路上還說着,孤該向吳百戶和殺敵將士們道聲謝,行個禮纔對,是你們拯救了朝廷,拯救了紹興府百萬民衆。”

吳爭心中大汗,暗道自愧不如。

“臣不敢,此勝乃將士用命,臣只是僥倖,萬不敢當殿下道謝行禮。”

花花轎子衆人擡。

雖說朱以海恨吳爭,這個小子原本自己是想依爲股肱的,可行事如此無狀,生生讓自己丟盡了顏面。

可這時見吳爭湊上來,拼命地爲自己搭臺階,朱以海又覺得,吳爭還是可以調教的。

“吳百戶,此次你殺敵有功,孤絕不吝惜封賞。來,諸愛卿,一同進府商議,如何封賞這些有功之人。”

一羣文武應聲而進。

場面變得很古怪。

魏文遠在吳爭左側跪見,不想朱以海根本不理會他。

甚至連眼角的餘光都不給一絲。

要知道,魏文遠可是帶着三千精銳,前來增援的。

先前一個區區百戶吳爭,對他愛搭不理,已經讓魏文遠窩火。

如今來自君上的輕視,豈能咽得下這口氣?

不僅魏文遠面子掃地,連身後的三千將士,個個面露不虞。

魏文遠有心追上去與朱以海理論,可他終究是不敢。

先不說王之仁沒有授權他這麼幹,就是執意這麼幹,魏文遠一樣忌諱這面前五百多兵。

魏文遠從軍二十年了,沒吃過豬肉,總也見過豬跑。

眼神,只看眼神,魏文遠沒有把握,自己麾下三千人能不能在這五百多人處討得便宜。

就不用說,廖仲平部在那警惕着呢。

魏文遠只能跺跺腳,生生嚥下了這口氣。

……。

進了王府,吳爭看朱以海就順眼多了。

朱以海根本不是與羣臣商量,而是直接就宣佈了犒賞決定。

晉升吳爭爲樑湖衛所千戶,手下各階軍官皆晉升一級,即日對樑湖衛所進行兵員補充,所有補給一律優先。

可吳爭馬上就發現朱以海又變得不順眼起來。

因爲,關於陣亡、傷殘士兵的撫卹,朱以海隻字不提。

這弄啥哩?

吳爭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

“稟監國殿下。臣因兵力不足,在戰前應允始寧鎮臨時徵集的精壯、義士,但凡產生傷亡,一人撫卹二十兩,此次戰後統計,共傷亡五百餘人。算下來,撫卹金超過萬兩白銀,懇請殿下允准撥付。”

朱以海原本生動的表情動作瞬間僵住了。

堂內一片寂靜。

萬兩白銀,其實真的不多。

可問題是,朝廷拿不出。

真的拿不出。

戶部尚書上前道:“吳千戶有所不知,今年受朝廷節制的各縣,所交賦稅,皆被興、越二位國公截留,國庫並無餘錢可作撫卹將士之用。”

吳爭傻眼了。

興、越兩個國公截留賦稅自己知道,可不知道國庫竟連萬兩銀子都拿不出。

朝廷啊,國庫啊。

萬兩白銀都拿不出,這紹興府稍微有點頭臉的人家,哪家沒有萬兩家產?

吳爭沉默了。

張國維突然上前道:“殿下,臣以爲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際,無論如何不能寒了將士的心。臣以爲堂中文武,每人募捐五百兩,可以湊出此數。”

這下亂了。

一個官員出列道:“張公此話不妥,撫卹將士理所應當。可以此讓文武官員募捐,難以服衆,此例一開,我等成了什麼?金礦銀山不成?”

“陳侍郎說得對,吳千戶未經朝廷同意,就擅自應允了麾下士兵如此高昂的撫卹,這與律法有悖,不可姑息。”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吳千戶拒敵有功,但撫卹的標準自有朝廷舊例,不能任由爲將者信口開河,此風不可長。”

朱以海乾咳一聲,“吳爭,你以爲如何?”

吳爭還能說什麼?

自認倒黴唄,這事說起來確實自己理虧,每個將領都象自己這般想賞賜多少就賞賜多少,朝廷都要認的話,那豈不亂套了?

吳爭點頭道:“殿下,方纔諸公言之有理,是吳爭所慮有誤,行事魯莽了。這樣,就按照諸公意思,按舊例辦吧,所差銀兩,臣自己想辦法籌措便是。”

朱以海大喜,展顏道:“吳愛卿果然是朝廷忠臣。”

可問題又來了,戶部尚書提出異議,就兩字,沒錢!

當朱以海再將目光投向吳爭時,吳爭慍怒了。

“殿下,臣如果無法撫卹將士,以何顏面面對父老鄉親,日後以何面目統率將士?”吳爭下了劑猛藥,“殿下和諸公都知道,這次來犯之敵,有二千騎兵,始寧鎮一戰只殲滅一半,還有一半蹤跡不明,這要是出現在紹興府周邊,臣還如何號召將士用命?”

這是恐嚇。

在場之人個個是人精,豈會不明白。

這要是在以前,就得治吳爭一個欺君之罪。

可現在,誰敢提?

朱以海臉色變了,“董愛卿,你得想轍。”

戶部尚書臉色爲難,應道:“要不還是循舊例,向紹興府百姓加徵賦稅?可今年已經加徵過三回,再徵,怕是引起民憤。”

朱以海斜眼道:“這事董愛卿自己作主便是,孤只要在三日之內,見到萬兩白銀,以供撫卹傷亡將士之用。”

戶部尚書應道:“臣領命,今日就向紹興府八縣官府下令,以撫卹傷亡將士之名,向紹興府在籍民衆,徵收人頭稅。”

吳爭一聽懵了,加徵不加徵賦稅,不關自己的事,說難聽點,吳爭也沒有那種割肉飼鷹的仁慈之心。

可朱以海要以撫卹自己麾下將士的名義加徵稅,那麼被徵的百姓,豈不在背後指着老吳家罵?

吳爭冷冷說道:“董大人且慢,撫卹銀子之事,就不必勞煩大人了。吳某就算賣地賣莊,也不願被父老鄉親指着脊樑骨罵。此筆銀兩,吳某自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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